排骨炸好了。祖向臣拿一张草纸铺在秤盘上，凑够三十块钱，撒上烧烤料，包起来，再拿一个塑料袋装起来，递给大妈。大妈付了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哇，姐，真卖出去了！”祖向臣满脸的兴奋。

    “再炸呀，我的！”

    “哦，都忘了。”

    祖向臣继续炸。

    又来一个女孩儿，夏晓雯认识。

    “干嘛呢晓雯？”女孩儿问。

    “我在买炸排骨。这的炸排骨可好吃了，你买吗？”夏晓雯问。

    女孩儿探头看看，“嗯，看着不错唉。我来一斤尝尝。”

    就这样，一份一份地卖。不到一个小时，半盆排骨全卖完了。

    三个伙伴兴高采烈，“哇，卖完了，有钱了！”

    “我的呢？”女孩儿问。

    “姐姐，没你的，卖完了，哈哈！”老杆儿说。

    “你们准备的也太少了，讨厌！我这站半天！”女孩儿说。

    “姐姐，我会做生意了！”祖向臣说。

    “看看卖了多少钱。”女孩儿说。

    小猪拿钱数一数，不到二百。

    “好哦，发财喽！”小猪说。

    “这天还没黑呢。”女孩儿说，“以后你们光晚上卖就行。”

    “姐，我们请你出去吃饭吧？”祖向臣说。

    “姐才不让你请。”女孩儿说，“你们收摊儿吧，准备准备明天的。”

    第二天，三人卖了三百块钱。

    “今天能挣一百块钱！”祖向臣说，“真是想不到啊！”

    “那咱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捡垃圾了。”小猪说。

    “我们终于可以像人一样了！”老杆儿说。

    “没错。”祖向臣说，“我们已经开始像个人了，哈哈！”

    从此，三人便做起了买卖。也不算辛苦，他们早上不用早起，准备好材料，下午四点出摊儿，一直买到晚上八点。

    半个月之后，他们一天的营业额达到了五六百。

    有了钱，三人去买衣服和鞋子，去剪头发。现在的他们已经换了形象，干净利落，衣服整齐，完全不像流浪儿的样子。

    老疙瘩也经常来。有时候自己来，有时候带着自己那些兄弟。祖向臣炸了排骨给他们吃，吃饱之后再拿些走。祖向臣也时常给老疙瘩钱，让他给兄弟们买衣服、鞋子和吃的。没多久，老疙瘩的兄弟们也都有了换洗的衣服和鞋子。

    该花的钱花完了，还有剩余。一个月之后，祖向臣把两千五百块钱交给夏晓雯。

    “咋，给我这么多。房租可是八百哦。”女孩儿说。

    “你扣去房租，剩下的给我存到卡里。”祖向臣说。

    “也好，省得你乱花钱！”女孩儿说，“小臣，你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出息，呵呵！”

    看着女孩儿赞赏的目光，男孩儿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夏晓雯上早班的时候，晚上便来给三人帮忙。在女孩儿的建议之下，祖向臣又加了一个炸里脊。炸里脊和炸排骨一起卖，生意越来越好。

    亮灯的时候，摊前来了一个男人。男人个子不高，二十多岁，光头，一脸横肉。光头身边还跟着两人，年纪都差不多，俱都面带凶相。

    “给我拿五十块钱的。”光头说。

    祖向臣秤完排骨，递给光头。光头拿着就走。

    “大哥！”小猪把他叫住，“还没给钱！”

    光头回头看看小猪，“给什么钱？老子的钱你敢要么？”光头嘴角一丝冷笑。

    “买东西不给钱，你们欺负人！”小猪说道。

    光头来到小猪跟前，抬手一个耳光，“欺负你咋了？”

    小猪抬手捂脸，不敢还手。祖向臣和老杆儿见来者不是善茬，一时也没敢吱声。

    恰在此时，夏晓雯来了。她跟奶奶吃完饭，便来给祖向臣帮忙。

    “段志强，你干什么，他们还都是孩子！”女孩儿跑过来，对光头怒目而视。

    段志强看到女孩，立马绽放了笑容，“晓雯儿！好久不见了，想哥没？”伸手去摸女孩儿脸蛋儿。

    祖向臣顿时醋意大发，握紧手中漏勺。

    女孩儿抬手挡开。

    “哥这几天可馋你了。”光头摸摸下巴，“听说你跟这几个小哥搞得不错，还住你家房子。哎呀，哥真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喜欢未成年，哈哈哈！”

    女孩儿低头没有吱声。光头觉得没劲，跟同伴走了。

    “小臣，今天生意咋样。”女孩立马换上笑容，“刚才的钱姐给你。”女孩儿拿出一百元钱。

    “姐，这人谁啊？”祖向臣并没有拿她的钱。

    “一个无赖！”女孩儿说。

    祖向臣没再追问，但是他听夏晓雯方才说过一个名字，便记住了。

    “小臣，你不要惹他。他若是来找麻烦，你就忍一忍。亏了钱，姐补给你。千万不要惹他，他没有人性的！”女孩儿说。

    “姐，你就那么怕他。”

    “小臣，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不懂。”女孩儿有些焦急，“出来混不容易的，有些事得忍，明白吗？”

    “我明白。”男孩儿嘴上说，心里很糊涂。

    他想不通，自己近乎崇拜的女孩儿，在一个无赖面前居然显得卑微。

    高永强原本也住在南苑小区，年初搬走了。有时回来，但不经常。

    夏晓雯早班结束，又该小夜班了。这是祖向臣藏在心底最温馨的日子。开始，他叫着老杆儿和小猪一起去接女孩儿。后来两人看出祖向臣喜欢女孩儿是认真的，便托词不去。

    祖向臣在二手市场买了一辆自行车。到了晚上，他总是提前骑车来到小花园。把车停在路边，默默地等。女孩儿来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远远地骑车迎上去。

    两人骑着车，一路有说有笑回了家。

    挣了钱，就要与朋友，与心爱的女孩儿分享。

    八点后，三人收了摊儿，叫着女孩人一起享受人间快乐。有时是一顿烧烤，有时麻辣烫，有时火锅。

    女孩儿被三个男孩儿守护，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公主，有时又是女王。

    那夜，四个人在一个路边摊坐下，叫了一个火炉，炉上放着烤肉。每人又叫一瓶啤酒。

    肉烤好了，会自动跑到女孩嘴边。杯子里的水，喝到一半，也会自动溢满。瞥一瞥餐巾纸盒，那里面便会有一张纸自愿飞到她手里。

    看着眼前的三个男孩儿，女孩儿由衷地高兴。他们的宠爱难以言表。自己啥也不用干，只等着张嘴。

    正吃着，忽然身边来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