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是不好呢?
阿璇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说实话她一个姑娘家,在外私自弄产业实在是不像话。可是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而且她瞧着夏九歌,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她是个女强人一样的人物。
毕竟人家亲爹在海上没了,后娘席卷着家产跑路了,她还能带着弟弟活了下来,可见就是个心志极其坚定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成功的几率比别人高多了,所以阿璇对于夏九歌还真抱有一种盲目的信心。而这种盲目的信心,如今就支撑着她开始思考这个出银子参股的计划可不可行。说句中听的,那就是要是今个在她跟前的不是夏九歌,张嘴就敢跟她借五百两银子,她非得让人把她打出去不可。
如今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用度也不过才五两银子,这五百两足够养活一家人一百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大太太这样的贵夫人不是还为了几千两,愁地上串下跳,还要害她这个侄女。
所以碧竹这会眼睛都瞪圆,就看见这个夏姑娘怎么好意思和自家小姐提这事。她要是张嘴借五十两,碧竹倒是还能理解她,可是这五百两,就是把她姑娘的家底都掏翻了,估计都凑不够啊。
碧鸢和碧竹这样的贴身丫鬟,是管着姑娘衣裳首饰这些贵重东西的。所以姑娘有多少银子,她们还真是门清。如今阿璇每个月的月银就是五两,这还是嫡出姑娘的银子呢,像庶出的姑娘只有四两银子。
不过姑娘在府中生活,这衣裳首饰公中都有定例的。不过公中的衣裳每个季度就那么六套,首饰也就两件而已,而且都是凡品。所以阿璇如今柜子里头,但凡特别名贵的衣裳首饰,那肯定就是卫氏私下补贴给她的。
就像是她如今夏天爱穿的烟笼纱,这等料子一尺就要十两银子,不是一般的人家还真用不起。这就是卫氏的哥哥派人送来的,所以阿璇有得穿,而顾蕙她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而姑娘虽说不用在衣裳首饰上头花银子,但是在这样的大家族生活,打点下人是少不了的。所以阿璇每个月的五两银子,多是用来打点下人去了。
至于她箱底攒下的那些银子,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卫氏还有顾阶给她的压岁钱。其中又以顾阶的手笔最大,她爹基本上一出手就是百两的银票。
阿璇如今箱底还藏着十几张一百两银票呢,还有些十来锭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她没具体算过自己有多少私房,不过看来多多少少也该有两千两左右吧。
所以她仔细想了一下,五百两她是可以拿出来的,不过,“你这么空口无凭地跑来跟我借银子,我可是连你的铺子在哪儿都没瞧见呢?”
夏九歌脸上立即露出高兴的神色,显然阿璇这么说,那就是有戏的意思。
于是她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从里头仔细地拿出了一张纸,郑重地摆在阿璇跟前。
阿璇有点傻眼,这是干什么呢?
她低头一瞧,这才勉强看出,这是一份房契。好嘛,她就说自个没看错夏九歌,果然她是有备而来的,阿璇立即被自己内心的话给激动着了。
此时夏九歌轻声道,“若是姑娘还不信,可拿着这张房契到衙门里头去查。这房契写着的是我弟弟夏博的名字,他如今年岁还小,便由我代为打理这间铺子。”
阿璇沉默,可旁边的碧竹明显是着急了。
因为她也看出来阿璇是心动的,毕竟这可是五百两银子啊,再外头都能买下一个铺子了,何必拿出去和这个夏姑娘做什么劳什子的生意呢。
但阿璇却很冷静,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兴奋,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她就活得束手束脚的。因为大家闺秀的身份,所以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明明知道谁是自己的仇人,可却不能明明白白地去撕了她们,反而谋划这个谋划那个。
所以当有个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她竭力克制自己,想别那么激动。
“夏姑娘虽家逢巨变,却从不轻言放弃,就冲着姑娘的这份精神,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阿璇点头。
再说了,她是官夏九歌是商,这古代士族和商户的门第相差,那可是天源地别。所以她不怕夏九歌骗自己,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都说在商言商,我虽然敬佩姑娘,但是该说清楚的地方,还是得说清。”
“姑娘,请说,”夏九歌说道。
“这五百两银子是姑娘你的本金,算是我投了姑娘的生意一股。你做什么生意我不干涉,只要合法就行。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我虽说没什么本事,但是一定竭尽全力帮你解决。不过分账,我要八二分,我八你二,”阿璇淡淡说道。
碧竹这下是真的张大嘴巴,自家小姐还真是敢说啊。
这可真是,她又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对面的夏九歌,想看看她会有什么答复。可夏九歌看了阿璇一眼,又抬头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碧竹,坚定说道:“那自然可以。”
这会轮到阿璇意外了,其实她内心的底线是七三分,她七夏九歌三,毕竟人家以后是在外头东奔西跑的人。
“五姑娘这五百两银子,都可以在信阳府最繁华的大街上买个稍微偏僻的门脸了,如今您能看在我的面子,平白给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去做生意,我自然是不会辜负姑娘的,况且,”夏九歌轻笑了一声,“若是我赚了一万两银子,就算是八二分,我也能拿到两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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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竹倒吸了一口气,一万两银子啊,这个夏姑娘还真是敢想呢。
阿璇问她几时要银子,阿璇沉思了一会,便道:“三日之后,我给你银子吧。毕竟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我也要稍微筹措一番。”
夏九歌点头,表示理解。
待她告辞离开的时候,阿璇又让碧竹给她装了一盒点心带走,都是稻花香的点心,要二两银子才能买到呢。
“姑娘,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您就这么答应她了啊,”碧竹还是忍不住说道。
碧竹的月银是一吊钱一个月,她要是光靠月银的话,得不吃不喝四十年才能攒到。她知道自家姑娘,相较于别的姑娘来说,小金库还是很充裕的,可是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败的啊。
“那不然怎么办,答应都答应了,”阿璇笑着说道。
碧竹真是替她急了,“要是亏了,那五百两可就没了啊。”
“可要是赚了,我就有八千两银子了啊,”阿璇笑着哄她。
碧竹还真被这八千两唬住了,半晌没说话,等她回过味来的时候,这才觉得不对劲,“你怎么就觉得她能赚一万两银子呢?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岂是她张嘴就能赚来的。”
“那万一要是赚了呢,”阿璇问她。
碧竹登时说不出话了。
此时碧鸢正巧回来,进了房内,就问,“什么赚了,姑娘和碧竹说什么呢。”
先前她不在房中,一直到夏九歌走了才回来。这会碧竹看着她,就是拉着她的手,将夏九歌跟姑娘要了五百两银子做生意的事情说一遍。等说完了,碧竹也吓了一跳。
“姑娘真打算借吗?”碧鸢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她知道阿璇手里头有银子,可也没想到姑娘手上这么散漫,这五百两随随便便就给出去了。好在她比碧竹要懂事些,没多说,毕竟这是姑娘自个的私房银子。
结果还没等阿璇出门给夏九歌送银子呢,顾应衍就让人套了车,带上顾阶的帖子,去崔家了。
他和卫氏在家等了三天,谁知崔家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也不愿再耽误下去,干脆自个找上门去了。
所以崔沅在蒋氏的房中,就听到门房来传,说是顾家大少爷来了。她们住的是信阳府的官衙,所以离信阳府府衙离地不远。
崔沅一听顾应衍来了,便是冷哼一声,怒道:“他最好是替他妹妹来求情的,要不然她那个妹妹,我才不同意让她进门呢。”
蒋氏立即斥道:“这也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说的?”
“娘,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您也不是没瞧见她把我腿给踢成什么样子的,那青紫淤痕今天还没消除呢,”崔沅可怜巴巴地说道。
阿璇那一脚踢的确实是狠,所以蒋氏回来看见女儿腿上的伤势后,就彻底明白她们都被顾家那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蒋氏心里头不知多生气,可偏偏崔沅的伤势在腿上,她总不能把崔沅的腿掀给别人看吧。
所以就算她和崔沅亲爹说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家闺女又去惹人家顾姑娘了,而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顾姑娘会出手伤人。
这几日崔谨一直在催促蒋氏准备礼物,到顾家去赔礼道歉,说什么是妹妹出手打人了,被就不对,应该和人家道歉的。
而蒋氏这才发现,自家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顾家那小妖精迷住了。如今这还没进门呢,就一心偏向着她,要是日后进门了,儿子眼里头还有她这个娘亲,还有崔沅这个妹妹吗?
一想到这,蒋氏就恨不能立即和顾家退亲。
“什么,你要退婚?”崔文龙今日在府上,这也是顾应衍特别挑选了今日前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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