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杳语气淡淡的,“咱们又不去导戏,咱们只管着看戏就行了。”
“说起这个,姑娘,您说您什么也不管,只看戏,这可能吗?您嫁去荒王府了,就是王妃,这王爷的后院,都得您来操持。这老人都说,管账,管人,是天下第一等的累人事。您啊——这以后,又要管账,又要管人,姑娘您啊——真是有够累的——”
“但是这老话也还说了,在任何一个府里,只要拿住了账,和人,就是拿住了最大的权力啊——这权力,殿下,还未必会放心给我呢——”
说起这个——
奚琴去了荒王那里也一个月有余了。
李杳杳派人打探过,愣是一点关于奚琴的消息都没露出来。
荒王殿下看着玩世不恭,对什么都不上心——
其实不然。
他的王府,消息封锁的十分严密,铁桶一般,愣是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
离离收拾完毕,想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之前养在别院的那个小孩——这天天吵着要来左相府,跟着您。这之前嘛,他一个病人,一身的伤,吵就吵吧,也不值什么,可现在,他身上的伤日渐好嘞,又吵又闹的,在那边照顾他的人着实是受不了了——生怕他哪天自己溜出来——”
“许是,怕我去了荒王府不带着他吧——”
“姑娘,您看,您带着我们这些从小陪着您长大的丫头去荒王府,那时您的陪房,陪嫁,合情合理——您带着个没什么关系的半大的男孩子,只怕是说不过去——而且姑娘,对于那孩子,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离离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那孩子,小小的年纪,他就敢拿刀子割人手指——其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只知道玩泥巴,而且,他现在不叫月知恩了,叫高大有——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自己改了名字,还弄到了这高大有的名字的身契,还卷入了杂货店的火灾里——我总觉得,这孩子身上,难以解释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我总觉得,若是深扒,把咱们卷进去,只怕,会有可怕的事情——”
“我明白——就像是凝视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深渊里的精怪拽下去,跌个粉身碎骨。”
“所以,姑娘,咱们——还是远着他的好——”
“明日吧——明日——我见他一面。”
“啊?!!姑娘,您还要见他?!!你不会想带着他去荒王府吧——”
“想,倒是是不想——只是,我还有别的考量——离离,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离离撇撇嘴,“姑娘——您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心软——之前枫露也是,出了那样的事情,您还给她银子,还给她身契,让她出去谋生——哎,您这样,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离离说着,为李杳杳铺好了床铺,自己去外间睡下了。
不一会,离离均匀的呼吸声传了过来,李杳杳却怎么都睡不着。
月知恩啊月知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终究是应该成全你和奚琴这对狼狈,带着你去荒王府和她团聚,还是应该让你们分开,避免你们两人像上辈子一样,聚在一起,祸害一方?
月知恩和奚琴,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父亲曾耳提面命的教过她一句话——这不放心的人,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时刻的掌握着,才最合适。
她曾经,真的心软,想过带月知恩去荒王府,可是现在——她犹豫了。
她真的能把控住这两个人,并且应对这两个人带来的所有她未知的腥风血雨吗?
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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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你觉得,奚琴如何啊?”月知恩的声音像是穿过一层层薄雾传了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充满了孩子气。
“奚琴啊——美人坯子,一副好相貌,着听说以前还是大家小姐,琴棋书画也精通,人也是机灵的很,是个好姑娘啊——”
她听见了自己回答他的声音,充满了宠溺。
“夫人喜欢她?”
“嗯。喜欢啊——”
“比喜欢知恩还喜欢?”
“这——怎么比啊?我把奚琴当我的下属,我的丫鬟,但是我从来没把知恩你当下人啊——”
“夫人您,是只把奚琴当下属,丫鬟啊?”
“怎么了知恩,很少见你这样一个劲的抓着我问别人——这奚琴——莫不是——”
“哎呀夫人,没有什么‘莫不是’什么啊——”月知恩像是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声音也越来越低。
“咳咳咳,我刚刚呢,漏了几条,这奚琴啊,着实的不错,处理为人机灵,也大方乖巧。我看呢,她完全可以,当一个好妻子啊——”
谁知,月知恩听到这里,变了脸色,“夫人说这个做什么。”
李杳杳嘻嘻笑着:“啊?是我刚刚会错意了吗?你来追着我问她,是不是想娶她,求我为你做主啊?”
“夫人!!”
“这少年人,情窦初开呢!!”
“夫人,你——哎,谁问你这个了!!!”
“不过——这若是真的说起来,知恩,你看,现在桓羽生如此耗心力的培养你,是为了你以后能接替他和冷立林的志向,出仕做官,给万民以康乐。你这自己的出身,就算不上好,到时候,必须得找能给你提供助力的外家——最好,是清流世家——”
“奚琴,罪臣之女,还是个奴婢,和你,着实的不相称啊——但是,若是你真的喜欢,也没甚使不得的——”
“夫人这话不对——”月知恩的话变得冷极了,“夫人难道忘了,我也是罪臣家奴出身,说起来,奚琴,曾经,还是官家小姐,而我,自始至终,还一直是罪奴呢。”
李杳杳嗫喏:“——知恩,你误会了,我没说你,我没有这个意思。”
“您没说错啊,我也没误会,事实如此。照着这么说,奚琴,身份还比我贵上许多,毕竟,人家,是真的当过大家小姐,不像我,只是个假儿子,假公子——夫人方才说我和她般配,因为我和她都出身微贱,都是奴婢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的——知恩,我没觉得你们微贱——”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和她相配?!!我为什么和她相配!!还不是因为我们都是你的奴仆,旗鼓相当,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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