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杳轻飘飘的吩咐,仿佛吩咐买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人没什么大事就行。也不用带到我面前了。我过不久就要出嫁了,他也没法跟着我。我之前就吩咐过了,给他——找个别苑安置他,好好照顾他,确保他的安全,就行。”
“——是。”
李用听着李杳杳满不在乎的口吻,有些替月知恩感到难过。
在贵多忘贱,为恩谁能博?
这小兄弟,是那样看重大小姐,珍之重之。
可是对大小姐而言——这小兄弟,仿佛轻烟一般,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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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杳杳已经打定主意不去见月知恩。
但是——他的父母,她还真是没法下定决心不管。
阿顺都求到她这里了,若是她见死不救,岂不是,真的要和月知恩这位未来的安国第一大奸佞权臣结仇。
既然已经无法逃避。
无法视而不见。
那就——
就当,再为自己攒次人品吧,施以援手吧。
李杳杳提起笔,开始给扬素波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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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信的扬素波很快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杳杳,我看见你的信了,你要我带几个罪臣家奴去瑕山?”
“是——他们是我以前的旧相识,有些交情。这陛下彻查贪腐的这事,——你也知道,因为牵连甚广,我不好出面,说来给你添麻烦,但是,我能拜托的,也只有你了。”
扬素波爽快的点了点头,“这倒是没什么。你信里都说了,这些,都是被牵连的犯官家眷,而且,我早就听说,因为这次的案件牵连甚广。陛下又有宽怀之心,若是都杀,只怕国家动荡,因此,陛下不忍心杀那些罪人。便让他们去那苦寒之地或边塞充军,也算是让他们,还能尽他们自己的力量,为国效力,能有个正当理由活下来。
“我们瑕山,本就是他们这些带罪之人的几个分配之地之一。所以,他们去我这里,这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只是吩咐下面几句,把他们选出来,一路上,再照管照管。也没什么的。”
李杳杳还是福身向她行了一礼,“话倒不是这么说。他们能得你照顾,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若是没有你,只怕——他们可能受尽苦楚,死在路上。这事,我不能明着插手,让他们脱罪。只能希望,他们能尽可能的,少受点苦了。”
“也是他们自己有福气。杳杳,你这信,若是再晚送来两天——可能,我就帮不上这忙了。”
“怎么说?”李杳杳有几分震惊,“我听说,冷立林去领了散骑黄门侍郎的职位,他和桓羽生也不像一前一样一直腻在一起。你也一直没离开冷府——那冷夫人待你就像亲女儿一样。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是把那件事情放下了,和我一样,安心备嫁了——”
扬素波故作豪迈的一笑,“放下是不会放下了。只是——不去看,不去想,就掩耳盗铃一样当它不存在吧。我本来,是要走的,只是,前一阵子,临走之前,冷家的老爷子病了。我若是一走,怕是他们会多想,也对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便再在冷家,又多呆了些日子。前日,老爷子的身体明显好多了,恰好我家里也在这时来信,让我速速归去。因此。我准备这两日之内,就启程回瑕山。”
“又是为了瑕山的军务?”
扬素波点了点头。
李杳杳双手拱手,弯腰向扬素波行礼,“素波,你是实实在在的巾帼英雄,请受我一拜。”
扬素波苦笑一声,忙上前扶起李杳杳,“什么巾帼英雄,还不是因为我是瑕山的女儿——我也,并非出于完全自愿。更多的是赶鸭子上架——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真是折煞我了——”
“不,素波,你就算是再怎么自谦,我也知道你的内心。”
李杳杳看着扬素波。
“素波——”李杳杳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就算她泄露上辈子知道的事情会受到惩罚也好。
她不想让她的朋友再受到伤害了
“素波,这次回去——多关心关心你的家人——尤其,是扬老夫人。”
“哦?”扬素波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这辈子,他们认识到现在,扬素波很少对她提及自己的家人。
李杳杳这么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句,让人不起疑心都不行。
“我没别的意思——”李杳杳找补道:“你这次在这次经历了如此大的事情。扬老夫人一定会担心的。这种事情,你都父兄,都是这粗心大意的男子,也许不放在心上。但是母亲不会。母亲一定是很关心您,想知道你的一切,但是又怕你自己不想说——所以,她也会苦恼,你多陪陪她吧。”
“——杳杳,多谢你细心提醒。”
扬素波眼中的怀疑渐渐散了开,再无踪迹。
“确实——我之前,一心都铺在协助父兄守城上。也确实甚少和母亲相处了。确实——回去,应该多陪陪母亲——”
“那就好,那就好。女子心思细腻。为了让扬老夫人放心。你还是和她多聊聊多谈谈,多陪陪她。有什么事,早早告诉她,免得她为了这子女终日悬心,损耗心神。”
上辈子——
据李杳杳所知——
上辈子,扬老将军被冠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后,素波的两个哥哥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假意向对方投诚,就是为了取得对方手中父亲和他们并无任何关系的证据。
但是素波哥哥为了计划万无一失,全程保密,对谁都没透露,包括素波母亲。
素波母亲开始了深深的猜忌,在家国忠诚和亲情之间两难。
最终——
素波母亲选择了家国大义。
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素波的两个哥哥的饭菜里下了毒药。
然后——留下了一封遗书,自缢于自家的祖宗庙堂之上。
遗书上写——她不能做安国的罪人。若是她什么都不做,只怕扬家两个少将军会带着瑕山的守军投降雍西,到时,安国门户大开,安国危矣。
这暇山,一夜时间,失去了三员守将。
江水呜咽,山川悲鸣。
暇山一时间军民人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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