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海族人安然无恙了，可怜俺们北极熊人和帝企鹅人，顶多只能在海中游泳，短暂下潜，万万不能在海中存活，唉，这可怎么办呢？……”保尔森羡慕的往往阿曼达女王，感叹不已，自怨命苦。北极熊族和帝企鹅族都是土生土长的原始土著，海中戏水当然难不倒他们，可惜陆地的生命，没有海族人天生的鱼鳃呼吸系统，难以存活海水之中。

    张文龙心头一动，想起吞下肚内的海龙内丹，倘若每个族人发一颗，岂不一劳永逸的解决了大难题，主力军团再无后顾之忧，决死一战便是。这个念头刚刚浮现，便想起当日阿曼达说过“海龙内丹极其珍贵，仅有数枚”的话语，嗒然若失的叹了口气。不用问，已知此路不通！

    “他奶奶的个熊，深渊世界的分领地，不让踏入一步，还把哪儿的穴居人驱赶上来，摆明了就是想要流尽冰封领地族人的鲜血嘛……”保尔森思来想去，想不出生命好法子，越想越急，忍不住破口大骂。

    “保尔森不要浮躁，这个问题我想过，兽族四大部落，可能有点损失，牺牲不会太大，我最担心的，是人族的信徒和穴居人奴隶这两个族群，他们的体质和战力，远不及强壮的兽族人，可能是此战中损失最大的！”安德鲁慢条斯理的道。

    “哎呀，我的好大师嘞，你快点把你的锦囊妙计告诉我吧，我给您老磕头了！”憨厚的保尔森闻言喜出望外，推开椅子，冲着安德鲁，扑通跪了下去，额头撞地，咚咚有声，看来，他是真的急了，捞根稻草就揪住不放。

    安德鲁坦然接受他的大礼，老气横秋道：“亏你还是冰川大陆的土著居民，怎么光想着怎么在地上面躲藏呢？如果说海洋是海族人天然的屏障，那么，地下的冰川世界，便是兽族的天然屏障，想明白了没？”

    “地下……冰川世界？……”保尔森停止磕头，跪在地下，喃喃自语，沉思俄顷，一拍脑袋，嚷道：“多谢大师提醒，我真糊涂了，忘记地下冰川的存在了，我真该死……太好了……太好了……大师，明天我请你喝酒吃肉，……重谢你！……”兴奋之下，喜欢的语无伦次。一骨碌爬了起来，面上再无忧色。

    “大师，地下冰川世界，是怎么回事儿呢？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呢！”安德莉亚圣女讶然问道，她来到冰封城后，性情喜静，再加上身份尊贵，轻易不跟他人交流，对安德鲁和保尔森口中的地下冰川一无所知，颇欲问个究竟。

    “安德莉亚，你有所不知！”安德鲁见美女以“大师”相称，礼数有加，心中飘飘然，滔滔不绝的讲解道：“冰川大陆，是天地之间，极其罕见的地质结构，尤以北方深处，人迹难至的冰川深处，遍地是冰峰绝岭，亘古不化的玄冰，是亿万年的永恒存在。便在万载玄冰之下，无数高耸入云的冰封雪岭之底，天然形成一个构造极其复杂的地下冰川世界，庞大广阔，不知多深，不知多长，洞套洞，洞连洞，大洞圈小洞，小洞通大洞，环环相连，难以预测。我曾在数个熟悉地下冰川的帝企鹅人带领下，略略探查过，是隐匿行踪是好所在！”

    “既有这等隐秘的所在，为何保尔森是土著居民，还没有安德鲁脑筋转得快？”安德莉亚瞪了一眼汗颜无地的保尔森，颇为他那一根筋好笑。保尔森笨拙一笑，嗫嚅道：“我……光想着进攻了……忘了地下冰川了……你也知道，我只会一根筋的往前想，不会反过头来往回想嘛……”他的话，让人忍俊不住。

    安德鲁正色道：“安德莉亚，我老人家，一向是走到哪儿，都从全盘考虑问题，这一点尽人皆知，岂是保尔森可比的？你拿我跟他相比，大错特错！”双手故作整理袍服状，面相威严，只可惜，两只眼睛贼溜溜的瞄向安德莉亚的胸部，暴露了他的不良企图。

    “是么？不知大师阁下，偷窥爱丽丝魔后沐浴，又从哪儿全盘考虑的呢？”安德莉亚见他狼态复发，没好气的讥讽道。惹得满场人强忍笑意，吃吃有声，老家伙一听揭开伤疤，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发作，人家说的是事实，干张了几下嘴巴，悻悻然闭嘴不吭，摆出一副大人不记美女过的长辈姿态，正襟危坐。

    “大师呀，地下冰川能容纳多少人呢？”张文龙忙替老家伙解围，身为亲密伙伴，落难当口，自当拔刀相助，“除了海族的数十万人，兽族，穴居人，人族信徒，加起来，还有四五十万哩！”

    “再有个几十万也能轻松容纳得下！”安德鲁明白伙伴的用意，咳嗽一声，肃然道：“地下冰川，广阔无比。保尔森，你明天派遣熟悉地下冰川地理结构的族人，分批率领人手，分方向往里探索，遇上不通之处，只要冰壁不厚，便人工破除，最大程度的把各个地下空间连接起来，对了，标明哪儿险要，哪儿能修筑简易防线，好在地下冰川狙杀敌人的探子或阻断进攻光明将士！”

    “是！”保尔森欣然领命，随即眉头一皱，道：“大师有所不知，地下冰川世界，占据近半冰川大陆，的确广阔无限，繁复之极，是藏身的好去处，不熟悉洞里的结构，根本难以找寻得到隐匿地下的人群，除非误打误撞直接碰上呢。只是，有两大难题，得先解决，第一，地下冰川深入地下，越往深处，越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难辨景物；第二，地下冰川，顾名思义，由万古玄冰融化凝结形成，寒冷无比，我们兽族天生强壮，体质坚韧，还能承受，人族和穴居人，只怕难以适应地下的冰冷环境，会出现大面积的冻死冻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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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冰川的黑暗，海族可以提供一部分深海特产的‘蚌珠’，它会发出天然的亮光，吸引鱼虾靠近，乘机猎杀之。海族人游入深海生存，都喜欢借它照明。它的亮度，相当于五支点燃火把的亮度，足够在黑暗的空间，一个向导，借着它的亮光，带领族人左闪右避了。速度虽慢，比起魔法灯笼或者易燃木材高损失率，要好得多！”阿曼达女王先解决了一个难题。

    “解决一个难题，极度冰寒怎么办呢？地下冰川，都是万古玄冰凝结而成的，人族和穴居人穿的再厚，如果不提供火堆取暖的话，肯定难以忍受决战阶段数月的煎熬的。除非在短时间内获得胜利。当然，面对同样数量，准备充足的敌人，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冰川大陆的木料短缺，不可能日复一日的依靠燃烧去取暖。”保尔森沉重的说道。领地储备的木料，是专供烧水煮饭用的，没计划往地下冰川取暖用。

    “安德鲁大师，你该早点提出这个方案，提前安排从深渊世界采购足够的木料份额。现在才说，有点太晚了。”班尼布是个直肠子，在这方面跟保尔森有的一拼。话音刚落，阿曼达女王嗔怪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巨鲸武士心中打了个突，想不明白哪儿说错了，忙闭嘴不言。

    安德鲁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各位，圣战是场不死不休的大屠杀，不可能不死一人去取得胜利的。地下冰川面积虽大，在长达数月的反复搜索下，也不可能永远安全的躲藏在哪儿的。毕竟，那是几十万的数量呀，再加上极度的寒冷，可能遭遇到的饥饿，只有像兽族人那样强韧体质的族群，才有可能存活下来。人族和穴居人，在地下冰川，撑不到最后一刻的到来，说句冷酷的话，他们注定成为这场圣战的牺牲品！所以，额外的物资负担，也就不必采购了！”

    “你说……什么？……”保尔森惊叫起来，“大师，难道一开始，你就存心不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吗？十多万穴居人暂且不提，十多万的人族信徒，是从日出城叛逃而来的，许诺的美好生活还没兑现，就这么……冷酷的抛弃他们吗？保罗，安德莉亚，你们是深受他们尊敬的，说句话呀……”他望向保罗和安德莉亚，后者面带愧色，垂首不语。憨直的大熊明白了，他俩的脑子很灵活，肯定认为事不可为，干脆不言不语了。

    “保尔森，闭嘴！”古德里安厉声呵斥道：“在场的决策者，谁都比你明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呢？想一想，五六十万人，挤塞在地下冰川里，无论多么庞大的空间，总会从遗留的蛛丝马迹，例如火堆的灰烬，粪便，尿液，燃烧的烟雾，迟早会被发现的。躲在地下的人数越少，获得的空间越广，生存的机会越大，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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