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影妖娆，禽惊枝瘦森，一步，鳞胄一片圣洁银辉洒落，武幼薇唇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

    “这是何人？”

    “一介女流也敢搅场？”

    ……

    南域士子点指来人，多苛放诞无礼。近台宫阁，重层回檐下，倚栏听风的叶倾秋却是紫眸微眯，从白虎圣女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机。

    簌！

    簌！

    簌簌簌……

    叶倾秋驭风顺下，“这个女人不简单。”盈盈款立白尘身侧，

    她轻蹙眉头说。

    白尘反拉她于身后，“论道，又不设武，有何惧之？”慰下叶倾秋，他眸转锁来人，淡淡道：“此乃书香之地，莫要折了身份，道友。”

    “且卖你个面子。”

    武幼薇唇角仅是一勾。

    无言，迳自寻了一处空地。

    一阵骚动过后。

    论道开始。

    白尘见在场凡修颇多，便抛曰：“天道，说者玄之又玄，古来圣人辩不清，为之奈何？”

    “大道无形。”

    “资愚道晦……”

    ……

    稷下士子说来说去，大概就一个意思：天道太难参悟，我们没有圣人之资，太蠢了，不能悟道。

    待议声奄微。

    白尘笑道：“辩不清道，乃古往今来圣人皆无所进！”白尘一语否定古往今来圣人，此豪言，惊得稷下士子嘘气声一片。

    “圣人不过哲从格物道，格天，格地，格空气……此格法本始发显世欲，从不内格，妄称知行合一？”

    “岂不牛马焉？”

    台上，白尘笑了又笑。

    “不格物？如何致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不可知事全貌。”

    稷下士子立时反驳白尘。

    “既得悟天道，又何须行万里路？行而知之者，庸才也！道者，居一室之内，天下大势尽在心中！”

    “所谓决胜于千里之外。”

    “料事如神。”

    “不全凭徒心尔？”

    白尘乃通天道者，他知道夏虫不可语冰，于是降维侧击问：“诸位，可知稷下太学为何扩招令士子争卷？稷下杂役弟子，资巨石而不得至道，为仙籍一印，事上者如牛马！出不能官，尽积勾栏之中，终日醉生梦死，有才不能提，有血率先流！官官曲护！贱贫籍者视贵者，多之一眼便是亵犯，为贵富者，青楼夜夜笙歌！”

    “愿洗耳恭闻！”

    “愿洗耳恭闻！”

    ……

    一谈到为什么就为个破章去卷仙籍，稷下学士立马来了兴趣，一道又一道满是求知欲的目光聚焦在白尘身上。

    他仅是一字一顿道：

    “不过为反也！”

    太学扩招就是为了造反！

    语不惊死人不休。

    稷下士子眸露骇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争卷之下，圈定而食缩，是故，牛马之中，必有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大志者，奋杀牧主！”

    “此乃秩序清算机制。”

    “清算，栅栏相随升格，复使牛马安圈中。牧主可失，草场不可失！”

    “牛马观学栅栏，反役牧主，文明生生不息！”

    “役之极，文明之始！”

    “放观天下，何域何学，不是事事在争，世世在争？既万道皆从‘争’字，何必行万里路？”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争卷！

    换道争卷！

    不同维度的内斗！

    白尘一语说穿人族历史。

    所有哲学此刻全死了……

    空气死寂了良久，稷下有士子悲哀发问道：“既见栅栏压抑，那文明升维将之不远，大师可为这后世不复陷动荡，再赐一字？”

    再赐一字？

    白尘苦索良久。

    望天，望天，星汉灿烂，今日的星辰，辉映太古的源起，过往的注视，指引明日的生死……

    白尘倏地微笑着摇摇头，吐出一个字：

    “勿！”

    “悟？”

    就这样，一个美丽的错误，延续了未央文明，修仙界在“悟之一道”彻底杀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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