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官服人与他身后的官服带头人是山海境修士,自然不像其他村民一般依旧呆呆地愣神。
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巨大又充满死亡的威胁。
年轻官服人刚有动作,可为时已晚。
白米庞大且随时可以将在场除张源与圆悲以外的所有事物堙灭的邪祟之气涌现。
年轻官服人整个身子被邪祟之气衬托而起,他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呜呜咽咽的,根本听不清。
可他已经没有机会让人听清了。
只见白米双手紧握,邪祟之气涌入他的身子。
从他的腿部逐渐炸裂开,发出了噗嗤噗嗤的声响。
肉块伴随着血液跟随着雨水落下,到他的腹部时,甚至被邪祟之气开肠破肚,各种五脏六腑脱离,甚至可以看到他胃里还未消化的食物。
随着他的头颅炸开,这年轻官服人真正消失在了人间,只剩下地面上一滩模糊成烂泥的血团。
“邪邪祟!!!”
不知村民里谁大喊了一声,众村民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并没有遇见过邪祟。
因为东齐并不是中原的那些分裂的小国,普通人日常生活中就能接触到邪祟。
但他们也道听途说过,眼前的白米那浑身发黑的气息,与这凶残的手段,完全就他们口口相传邪祟的模样。
这些村民此时像是遇见厉鬼般四处逃窜。
整个收税场地只剩下了张源三人,以及那一伙收税人。
官服带头人看到此景,哪里还有方才收税时和居高临下向田老伯说出赔偿时的那种高傲的官员姿态。
他颤颤巍巍拿着刀指着白米,可不断的抖动已经出卖了他那颗想要逃跑的心。
包括其他的官服人也同样如此。
白米那孽特有的紫眼望向这些官服人,缓缓踏去。
这些官服人内心最后的一点反抗的心被彻底磨灭,骑上马便落荒而逃。
白米并没有去追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逃跑。
杀害小胖墩的凶手已经被她杀死了,依旧有纯良之心的她不想再多杀戮。
白米第一时间回头看向张源,有些怯怯。
她记得张源教导过她,像这种情况时,必须斩草除根,不能起一丝恻隐之心,不然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很明显,白米并没有谨遵张源的教导。
“源郎我把他们放跑了不会出什么事吧”白米眼神怯懦看着张源,生怕迎来张源的呵斥。
可谁知张源表情平淡:“无所谓,跑了就跑了。”
这让白米一怔,因为这与张源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悖论了。
“可要是麻烦怎么办?”
张源摇了摇头,紧紧盯着白米说道:“你不要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害怕遭受到整个蚁群的报复。”
张源并不是自相矛盾,而是他教导给白米的这些东西,是要视情况而定的。
与他人纷争,必要斩草除根。
每个人的身后就是一个巨大的关系网,这些关系网里存在着他人的亲朋好友。
如不斩草除根,让他人的这些亲朋好友得知了你就是凶手,那你将陷入无穷无尽的报复当中。
可这一切要建立在实力对等上。
就这年轻官服人背后的关系网,如果放在还在卢国时的张源来说,必定要出手将其余的官服人一并灭之。
可现在的他,无所谓,也根本不在乎。
就如他所说,踩死只蚂蚁,会害怕其他蚂蚁们的报复吗?
来多少踩死多少便是,有何惧之。
白米听到张源的话,刚要说些什么,可她突然想起了还匍匐在地,抱着小胖墩尸体的田老伯。
她赶忙要跑过去,可不知为何,她停下了脚步。
大雨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白米距离田老伯二米不到,可她不敢再踏出一步。
田老伯此时低着头,依旧看着小胖墩。
白米想起了刚刚自己愤怒之下展现出的凶残一幕,田老伯只是个凡人,此时应该很害怕她
田老伯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抱着他的孙子。
只见片刻之后,田老伯才缓缓起身,抱着小胖墩的尸体踉踉跄跄地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白米跟上,圆悲不断念诵着佛经。
张源也只是跟在白米身后,他的想法再简单不过了,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田老伯与小胖墩。
他能跟上来,完全是因为白米。
田老伯回到家中,翻找出许多东西,随后又离开了家。
张源三人跟随着他来到村子附近的小山坡的山林里,这里应该算是这稻米在都为数不多有林子的区域。
进入之后,张源三人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应该是这村子的乱葬岗,这里林立着错综复杂的小石碑,每一处石碑下边就是一处骸骨。
田老伯走到一处,这里有着四个石碑,除了中间那个很平坦以外,其他都是土包。
看了看石碑上刻的字,张源三人立刻明白这里是田老伯的老婆,儿子儿媳的埋葬之地。
田老伯将小胖墩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布上,便开始自顾自地开始刨坑。
随后喃喃自语道:“这里,是我们全家人之后要住的地方哩
孙孙莫要嫌弃,这空的本来爷爷准备躺进去的,你还这么小,就根本没有给你准备谁知道谁知道”
田老伯越说越哽咽,随后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与雨水,看向张源三人,表情十分地难看,很明显是在强颜欢笑。
“大小姐他们说你是邪祟,但老农知道,你不是邪祟,邪祟不是你这样的
你是个好人哩,俺孙孙很喜欢你的哩,因为你心善。
谢谢你为俺孙孙出头,要不然凭老农,根本不能让那狗官偿命。”
田老伯不断说着,白米内心不由得一紧,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他:“老伯”
说话间,田老伯把坑挖好,便将小胖墩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土坑里。
“几位客人,老农能否请你们帮个忙。”田老伯看向张源三人问道。
圆悲单手立掌回答道:“老先生直说便是,我们必竭尽所能。”
田老伯笑了,笑得很凄惨:“请你们回俺屋头床柜的夹层里,把俺家的地契拿出来,去村长家问问能卖多少银子。”
张源与圆悲两人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