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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 我不信
    值得吗?

    阮桉晋没有答案。

    他向来遵从本心,肆意而活,如今活着却成为了他最大的顾忌。

    真是可笑。

    下颌一松,药丸入口。

    叶卿生怕他反悔,死死捂着他的嘴,直到清楚的感觉到药丸顺着喉管咽下。

    就算这样,叶卿依旧不放心,等到脉象恢复,血色桃花消失,他才脱力的一头栽下。

    砰!

    额角撞上桌沿,疼的叶卿一哆嗦。

    他躺在阮桉晋脚下,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后背被冷汗浸透,他看着挂满药囊的车顶,忽然笑出了声。

    “阮桉晋,老子刚给了你一巴掌。”

    也许待会儿,阮桉晋就会忘记这一切。

    包括这一巴掌。

    夸张的笑声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阮桉晋慢悠悠的斜支着脑袋,冷冷一眼横去。

    “叶卿,我早觉得你对我不怀好意,原来都是真的。”

    叶卿笑声一滞,愕然转头。

    “你怎么…难道我刚刚将药拿错了?”

    说罢,他翻起身,在兜里翻找,嘴里碎碎念着。

    “不应该啊,不会错啊,怎么看起来不对劲…”

    每次吃了药,阮桉晋都要睡一会儿,那是他特地加的安神草,为的就是让药效在睡梦中发挥,这样阮桉晋就不用清醒的面对记忆的剥离。

    可现在,阮桉晋居然还清醒着!

    明明脉象对了,血色桃花也消失了,难道…

    叶卿撑身爬起,审视的目光将阮桉晋看的有点心虚。

    到底藏哪了?

    视线寸寸扫视,最终停在阮桉晋攥紧的左手。

    “打开!”

    “叶卿你这么凶,以后会娶不到媳妇儿。”

    阮桉晋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

    见这人还想转移注意力,叶卿一步上前,将他紧攥成拳的手指根根掰开。

    只见一根羊毛细小的银针深深嵌入食指的甲缝,贴着骨缝,柔软的撑起小片凸起,在外只露出一点点针尾。

    十指连心,扎的如此深,他这是不知道疼吗?

    叶卿气的声音都在抖,指着阮桉晋的鼻尖哆嗦着骂。

    “阮桉晋,你还真是下的了手!”

    阮桉晋不以为意的龇牙笑。

    “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你一定会帮我。”

    阮桉晋故意的,他赌的是叶卿的心软。

    他不想混沌的失去自己珍视的一切。

    就算清醒着会让他痛不欲生。

    阮桉晋这人,好似将所有的残忍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叶卿无法拒绝。

    “阮桉晋,希望你不要后悔。”

    冷冷撂下一句,叶卿逃似的飞快离开。

    阮桉晋看着他仓皇无措的背影,挑眉轻笑。

    “不后悔。”

    没一会儿,车帘掀开,白裙医女端着新配的药上了马车,她细细替阮桉晋处理着手指上的银针,眉间不忍之色比之叶卿更为浓郁。

    “少爷还请保重,叶公子已经根据您的要求改了方子,你接下来就不用这么为难自己了。”

    医女说完便款款退下,也不管阮桉晋是否将药喝下。

    阮桉晋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觉得有些眼熟。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脑中记忆褪色泛白,像被浓雾掩盖,逐渐模糊。

    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脑海中搅来搅去,一幕幕画面被打碎,变成无数颗琉璃珠…

    这是阮桉晋第一次清醒的面对记忆的剥离。

    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变的极为困难。

    他拼命回忆,想留住它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它们被打碎,成为亿万琉璃珠中的一颗。

    好残忍。

    阮桉晋抱着脑袋,心里是无限惶恐与不甘。

    这是他的记忆,是他的东西!凭什么那该死的蛊虫想剥夺就剥夺!

    叶卿就站在马车旁,听着车厢内痛苦压抑的悲鸣,痛苦的抱头跪地。

    什么药不死?连阮桉晋的痛苦都缓解不了,他这算什么狗屁神医!

    阮桉晋在车内挣扎了多久,叶卿便在车外跪了多久。

    暮色苍茫,他看向远方,虔诚的祈求上天赐福,护阮桉晋一世无病无灾。

    年轻的医女给叶卿递上水囊,看着远方,目光幽幽。

    “叶公子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叶卿没看她,稍稍润了唇后,缓言道:

    “我不信。”

    “那你为何…”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医女不再多言,安静护在叶卿身后。

    叶卿本不信神仙,却因为阮桉晋,希望长生天是真,满天神佛是真,所有能救阮桉晋的魑魅魍魉都是真……

    若有神灵…

    *

    川原县

    碎石累就的圆顶石屋从远处看就像一朵朵小蘑菇,阿生被关在其中一颗泡水的蘑菇里。

    从炙热的沙地到满是臭水污泥的水牢,阿生觉得自己这一路真的很精彩。

    黑衣势力找不到姜无,便指望从他嘴里套出些有用的话。

    阿生想,若是他知道姜无什么秘密,定然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可惜,姜无从未在他面前暴露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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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势力不比方全,对他动手时没半分顾忌。

    一连捱了三日刑罚,阿生痛的已然麻木。

    如今离姜无约定的只剩四日。

    以阮家的能力,当初姜无带他看病时就能收到消息,怎么如今还没动静?

    可怜的阿生死活没想到,他曾离阮桉晋那么近,若当时他拖上片刻,现在已经能与阮桉晋团聚。

    水牢无光,水底的小虫子顺着伤口往里钻,又痒又疼。

    阿生皱眉捉起一条,用力一捻,黄浊的汁液透皮爆裂,有点恶心。

    窗外,姜无坐在枝头,看的直皱眉。

    “如此好东西就这么碾没了,真是浪费,若是吃下去,至少能饱腹。”

    话里的惋惜令人作呕。

    阿生皱了皱眉,麻木的拨开伤口,开始捉第二条…

    眼见阿生不搭理自己,姜无觉得无趣,从枝头摘下枚青涩的果子,对着阿生后脑勺掷去。

    “小东西,你不是恨我入骨?为何不将他们引来?”

    青果入水,引起了阿生的注意。

    他慢慢伸展白骨嶙峋的五指,抓住青果就往嘴里送。

    “欸?那可不能吃!”

    姜无阻止的话还未说完,那青果已经被阿生囫囵吞下。

    许是咽的急,果核卡住了,阿生锤着心口,差点被噎死。

    这是当初金笼里那个清冷如谪仙般的人吗?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姜无怔怔望着,眼底浮上一丝迷惘。

    嘴唇蠕动,他再次开口。

    “你,可愿奉我为主,成为我的奴?”

    阿生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坚定而认真的缓缓摇头。

    至死,他只做一人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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