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依偎着沉默了很久，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君清礼像是在回忆什么，声音寂冷“妧儿，你从前可知我为什么那么宠爱辰贵妃？”

    云妧心底有些诧异，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称我。

    云妧抬头看向君清礼，眼底没有一丝杂质，摇摇头“臣妾不知。”

    她曾经也疑惑过，依照君清礼的性格她应该更喜欢蕙质兰心，知书达理 ，满腹才情的姑娘，但魏如月却不过空有一副皮囊。

    “她是我奶娘的女儿，奶娘是母妃身边最亲近的人……”

    云妧静静的听君清礼讲述 ，光听见母妃这个称呼，云妧知道君清礼所言的是他的生母——孝贤太后。

    “母妃出身微寒，也不得父皇宠爱，我幼时虽是贵为皇子，却也常常食不果腹……受尽欺辱。”

    听到此，云妧握紧了君清礼的手，君清礼低头安抚的朝云妧笑笑。

    “母妃位份低，宫里伺候的人也少，很多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再加上母妃宫里的主位娘娘很是跋扈，又常常故意挑刺借机处罚母妃，她成日生活中水深火热之中。”

    “有一次母妃差点就撑不过去了，是奶娘冒死去求了皇后娘娘……母妃这才保住了一命。”

    云妧心里一咯噔，君清礼说的这位主位娘娘，大抵就是五皇子的生母，先帝的栖妃娘娘，不过据她所知，在当年的夺嫡中五皇子好像死的很惨，栖妃也悬梁自缢了。

    云妧收起思绪，继续认真的听君清礼讲述。

    “但母妃身子不好，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好像要把宫墙都淹没了，宫里没有碳火，冷的像冰窖一样，宫里御寒的棉被母妃大多都给了我，我那时还小，不知道母妃看着我笑着说‘煊儿母妃在天上保护你好不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母妃告诉我，那样她就不用挨饿受冻受他人欺辱了。我当时很高兴，连忙应下，我以为那样我们的日子就会变好，母妃也会变得健康。”君清礼苦笑一声。

    “母妃还是没能撑过那个冬天，父皇子嗣多，几乎把我遗忘了，是奶娘一直照顾我直到……母后收养了我。”

    “奶娘没什么亲人，她夫君死的早也就魏如月一个女儿，后来我也想过找母后给魏如月指一门好亲事，让她下辈子幸福无忧，可不知怎的一次醉酒之后……我醒来竟看到她与我躺在一起。”

    君清礼无须点破，云妧也明白他的意思。

    “事已至此，我只能把她纳入东宫， 同年父皇又为我纳了皇后和颜贵妃两位侧妃，当时我怕魏如月身份低微，又是我身边的第一个妃妾成为众矢之的，乳母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我只能又选了月梧为太子奉仪。”

    “这些年来，魏如月虽然犯了些小错，有时会耍些小心思，但她没什么坏心，都是些姑娘家吃味的小把戏，因此我也一直未在意过，可谁想她这次犯了如此大的孽……”

    “是我对不住你妧儿，我对不起咱们女儿，对不起珍珍，也……对不起乳母……”君清礼神色痛苦。

    云妧紧紧拥住了他“皇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不怪你，辰贵妃爱女心切被迷了心智，要怪只能怪那些不怀好心的人。”

    君清礼趴在云妧肩膀，竟低声呜咽，这位不可一世的帝王，在他最心爱的人面前露出来最脆弱的一面。

    云妧心底五味杂陈，轻轻拍着君清礼的背部。

    直到子时，才简单洗漱，上榻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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