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匆匆,冬雪消融,仿佛眨眼间就到了早春时节。
距离前朝最近的永和宫,是宋妧成为皇后之后接待女眷的场所,今日进宫觐见的是宗室里的一位老王妃。
谢氏皇族子息繁茂,去年宫变后消失的仅是废帝这一支的血脉,余下的皇室宗亲仍旧多不胜数,但是能有资格能有胆量往宫里递帖子的,却极少。
眼前这一位老平王妃稍有特殊,不过是因为谢煊小时候过百岁,她有幸做了其中一个全福人在旁跑了些腿罢了。
因此,后宫有了皇后,这平王妃便起了些小心思,眼下正口若悬河,话不停歇。
“皇后娘娘瞧着愈发艳丽夺目,粉黛未施亦是倾城国色,难怪被陛下视若掌中珍宝,若是换作老身,想必也是要将您这样的美人奉若至宝....”
“自皇后娘娘入宫,宗室里的女眷谁人不说您大度,咱们这些女人生来便不易,尤其是做了皇家妇,许多事更是身不由己....”
宋妧坐于上首,对平王妃的衣着打扮,容貌举止,静静地打量了一番。
相貌齐整,衣饰简约,发鬓上的珠翠瞧着款式已经老旧,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王妃的气场尚算还能撑得住。
倒是有一张巧嘴,有所图谋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她收回视线,心里有了谱。
前朝后宫铁桶一般缜密,两位哥哥不喜旁人来打扰,任何人也不敢轻易来求见,她是后宫之主,手中握有权利,有些人便想从她这里打通关节,以此来达到某些目的。
她只是万事不怎么上心,并非痴傻,想要骗她,可不容易。
宋妧不搭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平王妃偷偷往上座看了一眼,微微一怔。
这小皇后浑身上下竟颇为素净,长发松松编成辫子自然的垂落在颈侧,上面点缀着珍珠和粉色的绢花,天然去雕饰的美,愈发显得五官精致,气度上有种很独特的韵味。
她垂眸,心里难免摸不着底。
她一通夸赞吹捧,按说皇后这样的年纪,多半会羞涩会自得。
没有人不爱听赞美之言,只要聊上,她自有法子步入正题,不过是求个懿旨罢了,好话说尽,这位皇后面嫩抹不开面子,还能不答应?
但是....
这小皇后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是什么脾性,竟能够全程坐得住?
她本是因着陛下而心有忌惮,观察了好几个月,宫里没闹出半点事儿来,她那点子忌惮便化作了贪婪。
此刻,她冷静过后,心生恐惧,支支吾吾半天,才敢再次开口:
“皇后娘娘,老身膝下养着一个和您差不多大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宋妧打断她的话。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那些赞美的话并非出自内心,她不喜欢虚伪的人。
平王妃震惊不已,后宅女眷从言谈上讲究的就是意会,话不能说死也不能说白,要的就是你来我往,暗地较劲。
这哪有直接开口问你想要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不计其数,有陛下镇压着,她敢说吗?
“皇后娘娘,这事不大,对您来说不值一提,说起来不怕您笑话....”
“不值一提便不要提了,怕我笑话那就更不用说了。”宋妧的声音虽软糯,但平淡的语气听得人心里发怵。
平王妃心里一急,再不敢拿乔,唯恐进宫一趟空手而归,急忙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老身这辈子命苦,膝下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我这女儿嫁人后难产仅留下一丝血脉,我的外孙女乖巧懂事,近几日看上一个进京赶考的平民举子,老身便想着....”
她也有着私心,皇后的生母膝下无子,最近因着和徐侯爷议亲的事,外面闹的沸沸扬扬,有些话可不好听。
她提起这些事,也是想激起皇后的同情心。
宋妧确实想到了顾氏,她近几日本就心烦,此时再也没了耐心。
“平王妃,本宫念着你年事已高,数次求见,许是真的有什么难处,这才给了恩典,召你入宫。”
“平王府再如何落魄,想要和一个平民举子议亲,此事并不难,你想要皇权插手这件事,那便说明此事有诈,你觉得本宫单纯,想要利用一番,可对?”
“你回去吧,你与江山社稷无功劳,平王府也是养了一群酒囊饭袋,不管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不会给。”
在平王妃惊惧的神色中,宋妧毫不留情的继续说:
“举子的事本宫会查,如若平王府仗势欺人,本宫不会手软,你们生在皇家是福分,理应恪守规矩,安分守己....”
上首处传来的话,将平王妃吓到半死,她此次入宫,如果牵连平王府甚至连累到整个旁支,那便全完了。
她扑通跪地,再不敢隐瞒,痛哭道:“皇后娘娘开恩,那举子家乡有妻室,我让他休妻,他不肯,我那外孙女命苦,我这才....”
宋妧站起身,懒得和这种自私的人多言,临走前只撂下一句话:
“平王府敢做下此等一手遮天的恶事,想必其他宗亲也存着这些恶习,本宫会告知陛下,你好自为之。”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响彻了仅片刻便戛然而止。
宋妧脚步未停,走出殿外,望着不远处的景色,初春新芽露枝头,雀而归,燕语莺啼,灿烂宁和。
她心绪缓和了不少,缓声问:“顺王府有消息吗?”
红菱小声回禀:“回娘娘,就快了。”
宋妧娇艳的小脸上神色极为严肃。
短短几个月过去,她身边其实发生了许多事。
自她大婚,尚书房再次关闭,阿浩前几日已经出发去了北漠,周茯苓年初时嫁给堂兄,现如今已经怀了身孕。
她阿娘和徐侯爷定了亲,外面掀起了不少风言风语。
最重要的是,婚后返回西南一事,已成定局,她们母女三人互相放不下,各有忧愁。
唯独谢曲,从年前就说是去了外祖家小住,几个月过去,人便没了消息。
她早就察觉出不对劲,今日派了人强势的前去顺王府一探究竟,也不知阿曲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想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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