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骁拾起饭盒，和值班室打了声招呼，向食堂走去。

    工人们或三五成群调侃，或二三结伴笑闹，屡屡行行，去解决午间最重要的事。

    这个年代的工人是骄傲的，尤其在效益尚好，工资不低，福利不错的万人级大厂，不论处在领导岗位还是从事一线生产，一样的回到家里有地位，邻里亲朋眼中有面子。

    中午菜还是土豆和白菜供选，却也满意知足，一旦身为厂中人，就会管到火葬场。

    田骁刚排进队伍，就觉后面贴来一人，后背上似有若无的点点弹压，他当然知道是啥…

    头稍稍偏过，软糯声音迎将过来，时间分寸和空间尺度拿捏得不疾不徐，似潮湿的发嗲，似娇羞的责备：

    “坏家伙，你教给我儿子一些什么。”

    修炼过千百次的销魂眼波，流转出风情万种…他么的，我干！

    “嗯？你婆婆默认了？”

    田骁坏坏地笑着，目光无缝接了过去，用太极招式化解此间魅惑。

    好么！你来妖风我出魔，那就骚情对骚情…

    仅是几秒，秦淮茹虽有些恍然，却也快速地拆解，乍一看，眸光里有专注和真诚，再品，却似玩味又邪恶。

    他么的，跟老娘斗法！

    这绝学这么不值钱了吗？这个鬼怎么也会？

    “哼！你得给个说法…今天饭票你出。”声音依旧甜糯，嘴角弯出以守待攻弧度。

    “喔？那你怎么表示？”语气刁蛮地抓了过去，像两把温暖却坚硬的钩子。

    “去你的，讨厌！”

    初次交锋，草草收兵。只点到边缘，还比不出长短。

    也许…方位不对。

    回转时，见秦淮茹身后几个眼睛放光的女人，该是她车间里要好工友。这女人，很有一套，一人撑起一家子，懂柔术，更不缺辣手。

    这些在车间里干活豪横的铁娘们儿，眼里丈量的好像都他么是尺寸和力道，对，就是那种目光，狼见肉般痴缠、兴奋。

    田骁只感觉身后被群狼给盯上了，浑身不自在。

    排到窗口，傻柱打菜，刘岚递窝头。

    “嘿！小子，活蹦乱跳了…”

    “柱子哥，别颠勺！”见傻柱要耍花活儿，田骁快速拦截。

    “哈哈哈，有点道行。”

    刘岚撇嘴：“瞧把你给能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玉皇大帝呢。”

    “嘿！说着了，这还真就是生杀大权。”

    大食堂内，处处生机勃勃，众人虽面带菜色，不影响这个时代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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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车间的路上，秦淮茹几人叽叽喳喳。

    “注意他眼神没？能把我给看透。”张树清一脸的陶醉。

    “是嘛，来让我摸摸，湿没湿？”谢桂兰二指探去。

    张树清灵活避开，眼睛微眯，继续点评：“看他那比例，爆发力绝对凶猛，感觉随时会冲进来。”

    “嗯，肩宽腰细腿长，你也不怕丢了命。”论找点，论捕捉，秦淮茹显然精于此道…

    ……

    出门就被刘光天跟了上来。

    “骁子，听说你能搞到货。”

    “你听谁说的？”田骁有些反感。

    “阎解成说的，喔，是说你有朋友能搞到。”

    “我朋友有点多，也许是以前的吧，没印象了。”

    他么的，什么路数？上来就扣帽子，不是挖坑就是缺心眼。

    “唉，也不是我，是我们工段长想搞点儿大米和鸡蛋，他儿媳妇坐月子，票不够，米还好说，鸡蛋根本买不到。”

    “嗯，你再问问别人。”

    “你也帮我问问。”

    “我尽量。”

    摆脱了这个碎嘴子，田骁一边走一边想，黑市那边熟得很，先换些钱。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再就是得给队长上礼，想破局，就要有机会，如果没机会，便去创造机会。

    林志学不在办公室，值班房老刘在喝茶，眼珠子定时左右转一回合。

    “刘叔，出去办点事。”说着递过一根烟。

    老刘瞥来包您满意的眼神。

    京城黑市，一般也叫鸽子市，反正就是没有营业执照不受官家保护的物品交易市场，流动买主流动客，玩的就是一个不固定，风向也是时松时紧，上面要求，下面执行就紧一紧，跟前世抓黑车一码事，真要给人逼迫太过，容易遭黑手，甚至当场被干，拿刀砍你二里地。

    你是端掉人家身家性命，老实人也要发飙。所以呀，把握尺度，严的时候抓几个典型…不满意？那就再抓几个。即使这样，里面也有操作技巧。玩大活儿的定期分出一些，权当管理费，你懂我懂，你好我也好。

    要么说，历史总是相似，人性差不多，玩法就那些，即使发展如前世，无非新瓶装旧药。

    像田骁、邪神这种打架直接招呼命门的狐朋狗友群队员，当然知道黑市运行逻辑。走街串巷的那些买卖，往往上不得台面，“正经”又滋味儿足的生意，定是灯下黑。

    比如田骁正大光明走进的这家独门独院，一切都可以谈，外面人知道又如何，能接的起风雷不惧的生意，自有闲庭信步的本事。

    “冯爷，这厢有礼啦…”

    “哈哈哈，骁子，有日子不见你。”

    田骁将东西搁在桌上，一小袋大米，一小袋挂面。

    “嗯，色泽不错…味道凑合。”冯子洲尝完，稍作估计，道：

    “大米4毛，挂面3毛5。”

    “好，过会儿让人拉过来。也就几百元的货。”

    “还成，有长进。”

    当下的米面供应依旧不充足，凭票购买，这种细粮更紧俏。价格较供销部门高出一倍两倍的很平常，时间往前推几年，八倍十倍您也得见谅。

    街角左右看几眼，开“仓”取货。分钟功夫后…嚯！储物间再现码放老高的挂面。

    先这些吧，别一会儿当场睡倒。

    冲着街口喊了一嗓子，运货的板车骑了过来。到了也不问多余的，三言两语了结。

    卸车过秤结款，约定后续。五十多张崭新大团结，感觉真好，甚至比前世用五粮液酒袋子装满四十八沓百元票还有分量。

    姐姐这几年没少往他身上贴钱，每天上下班还腿儿着呢。尽管四合院还没有人提新车，以她大学毕业，又是干部身份，说得过去。

    田骁在北新桥商场见过，一辆新车15元多点，个别供销社也有货。

    钱有了，工业券…

    嗯，旁门左道找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