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月考的时候临江市下起了大雨。

    高三年级的月考是在勤学楼内互换教室，以及算上各种实验室、空置的教室等作为场地，所以，运气好一点，便可以像张不错一样不用出勤学楼，在勤学楼里完成考试，用不着赶考的时候淋雨。

    “你语文怎么样？借我抄抄哇？”

    “语文怎么抄…”

    “我靠，你也在这个考场？”

    “大佬，数学考试帮帮忙…”

    这些都只是些无意义的废话，真正开始考试的时候，考场里作弊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不仅仅是因为监考老师监考严厉，更因为只是月考而已，又或者大家骨子里其实并不屑于作弊，很多时候，其实也想试试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勤学苦读的效果。

    作弊？没意思，浪费时间。

    这是间空置的教室，从好几年前开始，临江中学就逐渐招不满学生了，每年都有好多间教室空置，到今年，这届高三所在的勤学楼，已经有8间空置的教室。

    张不错找到自己的座位，从兜里掏出张纸巾将桌面和凳子面都擦了一遍，从上学期期末到现在，三个月，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刚坐下翻了两页语文古诗词的集合讲义，监考老师就拿着试卷走进了教室。

    “啪”的一声，屋子里的日光灯被打开，原本因为屋外乌云密布而昏暗的教室瞬间亮堂了。

    ……

    “怎么不开灯？”

    一位穿着警服的英俊男子走进“停尸间”，照看此处的法医是一位刚才大学毕业的学生，此时正因为昨晚加班正睡得昏天黑地。

    屋外因为暴雨而透进来的自然凉风和催人入眠的雨声，让他嘴角在桌面上流了一大滩口水。

    借着远处天空中闪过的闪电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况，英俊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犹豫了一丝，放轻脚步，直接向着里面走去。

    停尸间里有两盏常亮的低压灯，所以在不开灯的情况下，他依旧在墙壁上挂着的登记簿上找到了想要的名字。

    218，是尸体停放的格子间。

    沿着一排停放着尸体的病号床往里走，最里侧拐角的位置，从下往上数第二排，就是218。

    格子上下有两个锁扣，轻轻往外掰开，一股冷气透了出来，因为来的路上淋了点雨，这突如其来的冷气让他稍微有些打颤。

    拉出停尸板，打开存尸袋，入眼是一个只剩半边脑袋的人，且，这具尸体仅存的半边脑袋出有一条蜿蜒的刀疤。

    “嘶~”

    一条灰色的小蛇吐着信子出现在停尸板上，这里太冷，那具尸体上更冷，这让它非常厌倦。

    “嘶。”英俊男子的嘴里发出蛇一样的声音。

    僵持了小半响，灰色小蛇还是忍受着心中的厌倦之意，钻进存尸袋内。

    两分钟后，灰色小蛇僵硬着躯干，打着肉眼可见的哆嗦，钻出存尸袋，沿着英俊男子纤细的手腕钻进警服内，笔直的游弋至他的锁骨处，轻轻咬在他的脖颈下方肩胛骨处。

    英俊男子闷哼一声，白暂纤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毒素与纷杂的信息瞬间侵袭入他的大脑，黑色的鲜血从鼻腔中缓缓流出。

    良久，他重新松开紧握着不锈钢格子框边的双手，站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洁的手帕擦掉鼻血，心满意足的拉上存尸袋，将尸体又重新送回格子内冷冻。

    直到下一次这里重新被人打开，尸体上的温度消解，否则将会无人发现，此处存放的尸体若无冷冻的话，早就已经化作一滩烂泥了。

    走出停尸间，屋外的值班大学生依旧在暴雨声中睡的深沉，似是一切都未曾发生一样。

    ……

    “上午考的怎么样…”

    “就那样吧…”

    语文这个东西能对啥，除了诗词填空，其他的都是非常主观的东西，对不了答案。

    方涛从隔壁考场出来和张不错打招呼。

    现在才刚过1点钟，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下午考数学，他们得回到自己的教室去复习数学，迎接下午的考试。

    教学楼外雨越下越大，无数被放在走廊上的存放课本的纸盒子被打湿，很多没有存放进纸盒子里的试卷已经和走廊的雨水、泥浆混成一滩了。

    各个班级的数学老师没过多久就到教室里去带班了，主要是给学生们讲解一下还存有疑惑的题目，当然，一般情况下来讲是不会有人问的，都是讲过了无数遍的知识点，各个题目的答案也是讲过的。

    张不错属于两般，说“两班”也对，文化课一个班，武道课一个班。

    他的晚上时间都花在武道上，所以哪怕是已经飞速的开动脑子，充分的利用了白天、早读、晚读的时间刷题做试卷，总归是有些课听不到的，有些题目听不到的。

    所以凭借着成熟的灵魂以及厚实的脸皮，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断抛出。

    问的多了，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姜黎华索性就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旁边，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

    直到一节课下课，姜黎华跑到隔壁的临时办公室“dun~dun~dun~”的灌了两大杯水才缓解了一下冒烟的喉咙。

    因为他很多时候给张不错讲着讲着，发现一个平时遗漏掉的知识点、或者是题型就又会重新跑上讲台去讲。

    其实理科老师大部分都很喜欢这样，这让他们的思维能保持活跃灵动，只是大部分时候跳脱着讲解知识点，只有三成至五成的学生能跟上他们的步伐。

    其余大多数的学生，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只有清澈的愚蠢与呆滞。

    比如，周杰。

    “周杰，你听不听的懂？”姜黎华看着最后的周杰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问道。

    周杰非常老实的快速摇摇头：“听不懂。”

    姜黎华有些尴尬，他以为他连周杰都教会了，连周杰基础这么差的都教会，剩下百分之九十应该都已经听懂了。

    “那你点头做什么…”

    周杰临时起意，给自己和姜黎华都找了一个台阶，狡辩道：“我刚才弄懂了另一道几何题…所以才点头的。”

    说着他还把手上的试卷拿起来指了指那道几何题。

    “好吧…”

    如果有下一次，姜黎华发誓绝对不会再问周杰这么愚蠢的问题。

    “也行，最起码弄懂了一道题，是不是？”

    “对。”

    “哈哈哈……”

    教室回响一阵欢快的笑声。

    两天的月考都是从早上一直持续考到下午，晚上自习则是在教室里继续刷题做试卷，月考不是高考，不能因为月考而停下学习的脚步。

    张不错原本想着外面又是下雨，又是月考在即，准备晚上在教室刷刷题的，但是李明强通知到他学校的补助下来了，或者说央央同学她妈妈捐款换成秘药发下来了，所以他得过去领。

    本来他还是兴致挺高的，直到到了体育馆，看到大家手里拿着的“乌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