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被秘练神意侵染的刀疤脸,张不错早已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是奈何被秘练神意侵染后的刀疤脸“奔”字之迅猛,如有神助一般,眨眼之间,魁梧的身影便已到了身前。
“砰!”……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想象中冲击力,也没有想象中被撞飞的感觉……
只是…感觉自己被一大坨肉块撞扑在地…
要说有什么不适感,也就被压的有点难受,有点懵,刀疤脸身上有点汗臭味,仅此而已。
唔…还有血腥味…
死了?
张不错推开压在身上的刀疤脸,起身一看,红色白色的脑浆子已经是流了一地…
再仔细一瞧,他歪倒在地上的左半边脑袋上炸裂开来,已经不成样子了。
是枪!
可能还是大口径的狙击步枪!
握草!
张不错暗骂一声,此刻,他根本不存在什么面对尸体的恶心、呕吐之类的负面情绪,只是一瞬间腿软,倒地。
紧接着,脸色瞬间苍白无比,震惊之余,瞳孔放大,自己的心跳声于耳中清晰可见。
这是人类面对同类死亡时最真实的恐惧感。
这种如同宰鸡屠狗般不知道何时就被轻易夺走生命的无力感,是与身俱来、最切实的恐惧。
生死之间果真是有大恐怖!
该死!是官方的人!
他慢慢的回过了神,从瘫软的地上爬起来,一小队武器装备齐全的特殊行动队伍已经到了眼前。
“张同学,你没事吧?”领队的胸前背着一把突击步枪,探着脑袋,眼神极其清澈的怀揣着关切之意上前问道。
我像是没事嘛?!
大哥!要不要我吃个溜溜梅表示表示!
张不错按捺住心中的五味繁杂之感,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对无法掌控自我生死的愤懑,尴尬的回以一个微笑无声的摇摇头。
紧接着领队的看了一眼尸体,拿出对讲机走到一边小声汇报道:“报告,2号通缉犯已经击毙!……在张不错同学家门口……疑似灭口仇杀。”
“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丁玲医生已确认失踪,丁树平重伤,已送往医院抢救…张同学似是无碍……是……”
什么!丁玲失踪了!丁树平重伤!
啊?!
“张同学…我们稍微会有专门的人过来处理,请不要惊慌……”
领队的身影在身前摇晃,恍惚之间,张不错又重新瘫软在墙角,失去了意识。
呼!……
张不错“睁开眼”,发现已处于一片昏黑虚无之处,眼前盘坐着一具灵光暗淡的身影。
是大梦心经空间。
灵觉感知下,张不错抬起头,只见虚空之中,属于原身的那颗残星正在猛然颤动,似是有随时崩碎的危险。
似乎是残魂或者说是一缕执念所类似形成的东西,张不错摩梭着下巴暗自分析。
这片空间他只是第二次过来,很多东西他并不了解,只能猜测,比如那颗残星,再比如那颗残星给他传递的执念。
但是很快,残星在震颤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只是似乎暗淡了很多,又或者遥远了很多,张不错有这种那个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可以说非常清晰。
如果这颗残星崩碎了,或者说如果那个执念因为时间太长而没有完成,自己又会有什么损失呢?
张不错暗自盘算。
残星震颤,昏迷前,他也听到了丁玲失踪、丁树平重伤的消息,或者说,正是因为听到了丁玲失踪、丁树平重伤的消息,所以影响到了残星,他才会陷入昏迷?!
那么,丁玲死亡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但如果真的丁玲死亡了,那么原身的那个执念或许将永远无法完成,那他会失去什么?!
这是非常值得他慎重考虑的事情。
好在,那颗残星暂时还未消散,那就代表着事情还有转机?
但愿如此。
要是能再多一些关于这个空间的信息就好了。
张不错叹了一口气,如此想到。
然而,就在这时,在眼角的余光中,在那原身残星斜对着的方向,所距离不远处,一颗暗红色的星星正悠悠悬于眼前。
很近!近得甚至能够隐隐感受到那是刀疤脸得残星。
没有太多的选择,张不错不假思索,立即将灵觉延伸了过去。
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个空间里的一切!
灵觉在接触那颗暗红色的星星的一瞬间,只见一头赤红血目的神牛冲撞而来!
哞!
张不错毫无防备,只觉灵觉一颤,而后,那头神牛便如画卷般撕裂开来。
这是……神意?!是刀疤脸所得的神意?!
未等张不错得出答案,那神意如同一张宣纸画卷撕裂开来后,刀疤脸生前的记忆便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划过。
一张朴实憨厚青涩的面孔出现在画面里,那时候的刀疤脸还不叫刀疤脸,叫陈实,是他以前当过兵的父亲给他取的名字。
“娘,我想下山去,待在山上吃不饱,也娶不到媳妇…”
十六岁的陈实自从两年前父亲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吃饱饭过,不是他没学全父亲的打猎手艺,也不是他习武偷懒,只是最近两年山里来了一批人,这不给打那不给猎,一座座山头都被圈了起来,还有好多人开着小汽车持枪进山打猎,那些人就没人管。
从没下过山的陈实因为被饿急了,偷偷猎了一只鹿,却被那伙外人用枪指着抓了起来,被抽了一顿鞭子。
后来慢慢的,附近的山头再也打不着猎了,那些外来人就让陈实带路往深山里去,这才有了口饭吃。
与外界的那些人沟通的多了,陈实开始向往起山外的花花世界,在那些人嘴里,山外面有吃不完肉,还有许许多多漂亮姑娘,和那些进山打猎的姑娘一样漂亮。
于是,有一天,陈实终于按捺不住,想下山了。
“娘,我下山了,等我挣钱了再回来,到时候娶个媳妇,给你生大胖孙子…”
那天,娘穿着打满补丁的土灰色包衣,眼里含着泪,她无措的摩挲着因为劳作而异常粗糙的双手,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他。
然后走上前,给眼前即将离开家门的儿子整了整衣领,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似是有不舍,又似是有期许,终于还是无声的点点头。
陈实看到娘眼眶里的眼泪,但他此时的心,已经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占满了,娘只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
“娘,山外面真好,有吃不完的白面馍馍,还有许许多多的姑娘,那些姑娘都生的好好看……”
“娘,今天有大老板来,带我们去吃饭,吃了好多好吃的……”
“娘,今天大老板让我们去打架,我打赢了,给了我好多钱,等我更有钱了,我要带娘一起下山,吃好的,住好的,好好孝敬娘。”
……
“娘,我好像杀了人了,好多血,大老板让我藏起来,他们不要我了!……”
“娘,我被关起来了,这里好多人,我被一种蛇咬了,他们给我吃一种药丸,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