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牛奔撞。
牛形秘练中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招式，气劲起肺腑，发于双脚，借奔袭突围之力，拧腰开跨，发力经过背部两条大筋，灌注于双肘双臂，成锋锐犄角之势，破敌于一击之下。
结结实实硬打硬杀的招术，古之争战常用于破阵杀敌之上。
但是对上一个灵猫秘练的张不错就有些不够看。
更何况，此时的张不错已经从首次交手对战的紧张中略微缓了过来，并且已经凭借着记忆里的经验心中有了对策。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重心上提，双脚轻轻跳动，左右脚尖来回交替，重心便轻易来回摇摆。
不管对手的莽牛奔撞速度如何一提再提升，双肘双拳又是如何锋利坚硬连连击碎周遭房屋墙壁，就是打不着张不错一下。
拳击！蝴蝶步！
“这是什么步法？！”
远处临河边大片清幽的芦苇荡中。
一青皮头汉子同样身穿着一身破旧工装，正小心翼翼的站在一名女子身旁。
女子抬起头认真打量远处的打斗情景，在宽大的鸭舌帽和黑色口罩遮掩下，看不出其具体神情，只见她微微摇头。
舞通武，也可以说舞即武，古时酒宴之上，就有“剑舞”通“剑武”一说。
优雅的蝴蝶步亦是如此。
这种另一个世界的格斗精华武技，一亮相便是另一种维度的碾压。
大疤脸即使气血圆融统一，也被这种技术下的碾压搞懵圈了！
这还怎么打？这还能打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技击最高理论之一：无效的攻击等于零。
自己就算全身力气耗光，气旋耗尽，碰不到就是碰不到啊！
难道自己只能挨打？！
关键是九段上品对八段，自己也不怎么占优势啊！
不得不说，低段位的秘练打斗就是这么现实。
如若不然，张不错前身也不至于仅仅凭借着开阔的眼界就能在高一年级刚入学时，就替学校拿到“高一年级市级大比”的第二了。
牛形秘练，侧重于壮血气，乃是出自于古战场的战阵杀伐之术，虽有奔牛莽撞之刚猛，但身法不堪入目。
而，灵猫秘练则恰恰相反，灵巧有余，身法高超，但就是壮气血是劣势。
各类秘练之道理，在这一场打斗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此罢手如何？”张不错放下拳架，询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家？”
刀疤脸略略喘过气，不答话，他没有收到队长让他回撤的消息，便只能继续执行任务，双拳一错，再度奔撞而来。
芦苇荡中。
青皮头男子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刀疤脸只剩活活耗死的命运，便求情道：“队长？小陈不行了，让他回来吧？”
只听女子冷冷的回道：“那不如，你代他去死？”
青皮头一个激灵，一阵惨然。
“犯了错，就要学会承担后果。老孟，我知道你不服我。”
“还是那句话，我不需要你服我，大家都是替自己挣命，替教主办事。这次临江市之行事情败露如此快，还将我拉到台前，替你们擦屁股，此事需要人承担后果！我告诉你，等回到教中，你以为你跑得掉？！”
“哼！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没脑子，要不说怎么没见你来当这个队长？！且看回到教中教主怎么处置你吧！”
女子似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在这时借机痛斥了属下一顿。
闻言，青皮头亦不再敢多言。
再看张家石板路上。
张不错眼见刀疤脸攻势来袭，只好以灵猫秘练加上蝴蝶步轻巧躲避，要问为什么不主动出击。
这又涉及到另一个尴尬的问题。
灵猫秘练身法确实灵巧，但是杀招却不足，看这八段气血圆融统一的魁梧身躯，灵猫秘练的喵喵拳法，无疑是挠痒痒了！
想要一击建功奏效，张不错还需耐心等待对手气力衰竭、气旋耗尽，毕竟他也仅仅只有气旋雏形而已，支撑不了几下劲力爆发，而且还得是那种要害暴击。
再者，前面他已经吃了一脚被踹在腰腹的亏，知道正面硬打血亏，也就不再心急慢慢等待机会。
终于，在五分钟之后，张家院子里的石板路和瓦房砖墙惨遭一顿蹂躏之后，张不错逮到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在闪避掉又一下莽撞之后，错身之时，抓住机会，探爪抹眼。
灵猫秘练，第十二式，猫探爪。
刀疤脸亦没想到眼前这少年如此大胆，会在牛形莽撞之时选择攻击，只能尽量闪避猫探爪，并且再次以伤换伤，背脊大筋一开，左手以肩发力，变肘成手刀，横劈而去。
牛形秘练，第十八式，牛折角。
张不错还好提前有了预期，收了三分力与空间，只求击中，不求一击建功，及时后退。
仅仅只是被收到掌风剐蹭到来不及收回的右肩皮肉，但此一下也是右肩有隐隐生疼之感。
但是很显然，刀疤脸在这次交锋中则亏的更多一点。
左眼红肿，眼泪夺框而出，眼皮差点就外翻了。
“唉…回不去了。”
打到这个地步，若按点到为止来算，其实自己已经败了，先前自己还心存幻想，如今却是知道队长是不会让自己回去了。
无论是自己，还是老孟，能活一个便一个吧，剩下的便靠我自己来挣。
想到此处，刀疤脸气势一变，仅剩完好的右眼一闭一睁之间，血意逐渐侵染。
左手掌竖起，右手变拳为剑指，毫不犹豫，一声闷哼！自断左手掌小拇指！
武道七段，开脑中精窍，藏精养拙。
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有足够精神观想驾驭秘练神意。
这是丁玲对张不错讲过的，再看刀疤脸此时所作所为，明显是也有着牛形秘练拳术以后的传承，还是较为高层次的、较为完善的高阶秘练！竟然连这种搏命的招数都有！
这样想着，瞬息间，或是因断指缘故，血意已经完全侵染了刀疤脸右眼。
只见他气息下沉，牛吞一口长气，再喷出时，鼻腔里水汽蒸腾。
是血气激发到极致的表现！
双拳交错拉弓！吐气开声！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