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铭雁脸色阴沉,亲眼看到韦胜和古容平两人的比试,两人表现出来的明显比他高出一筹的实力,让性情孤傲的他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心情糟糕之下,他索性没有半点遮掩,全身剑意鼓荡,就等着哪个不开眼的家伙,落在他手上。
宗铭雁身为东歧剑门首席弟子,左梅天的爱徒,一身修为自然不弱。此时没有丝毫掩饰,气势外露,一般修者见其无不是掉头便走。而便是那些有实力,也不愿意这么快便消耗了灵力。谁都知道,越早消耗灵力,便会越早出局。这轮比试比的不光是实力,还有耐心。
他听到前方有打斗声,哼一声,便迈步朝那走去。
南门阳浑身金光闪闪,手提大剑,有如一座小山般的巨大身形,怒目圆睁,神态威猛。而在他不远处,俞白一袭白衣,虽然不如古容平气度非凡,但也温文儒雅,修长如竹的飞剑,在他身旁盘旋飞舞,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实力强劲,尤其是南门阳的《破山剑》,声势威猛无俦,每一剑,啸音如雷,剑光如卷如涛,真有破山之威!
观摩两人比试的各门派长老们,无不是赞叹不已。
“这南门阳果然天赋异禀,区区二品《破山剑》在他手上,竟然能有如威势!此子若好好锤炼,必将成就一方高手!”
“不错!谁能拉其入门下,凭添一位高手!”
……
反倒是俞白有些实力,没有人吃惊。
无空剑门的几位长辈亦在关注南门阳,这位本届试剑会最耀眼的无门派修者。
“师兄,此子的确不错啊!我们是不是考虑也去报个价?”阎乐看得目不转睛,就像看到什么宝贝一般。
裴元然沉吟片刻,有些无可奈何地摇头:“此子的确是可塑之才,不过咱们的家底,你又不是不清楚。韦胜就够我们折腾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更让人头疼的左莫。罗离此番进步很大,心性也比以前要沉稳许多,好好培养一下,前途亦一片光明。”在别人为门下没有天赋出色弟子而头疼的时候,裴元然在为好弟子太多而烦恼。
“财力倒不是太大的问题。此次试剑会之后,我们只怕不可能像以前那般韬光养晦。该争的,还是要去争一争。这些年,我都憋得难受。”阎乐说这句话时豪气勃发。
裴元然莞尔,眼中光芒闪动。
辛岩突然插了一句:“没合适他的心法。”
众人才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南门阳固然天赋异禀,但是那也要看修炼什么心法。《金刚诀》和《破山剑》虽然只不过区区二品,但由于正对他的路数,威力猛增。若是心法不对路数,那能修炼到什么地步,可就不好说了。
明眼人一看南门阳是需要特殊心法的修者。
施凤容突然开口道:“左莫不是修炼的《金刚微言》么?不如让他一起修炼《金刚微言》。”
裴元然苦笑:“《金刚微言》只不过是普通的三品炼体心法,很多门派都有这部心法。我们很难给出什么像样的条件。算了,别到时拉过来了,又荒废了人家,那我们可罪过了。”
其余几人亦是默然,无空剑门的剑诀的确没有太适合南门阳的,遂熄了这想法。
“咦。”阎乐忽然指着蜃影道:“喏,那小子好像是宗铭雁吧,他离左莫那个混小子很近啊。”
众人心中虽然对左莫有诸多意见,倒终究是本门弟子,闻言不由顺着阎乐的手指看去。
不过待他们把目光投向左莫所在的位置,顿时气得不轻。
刚才闪闪发光五亩大小的符阵带已经极招人眼,这没过多久,符阵带的面积俨然扩大了一倍,竟然占地十亩!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他们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第二念头便是:完了!这下丢人丢大了!
之前五亩大小的符阵带,在青翠苍郁群山之间,只不过是一小块,那么如今便像打了一个光芒闪闪的大补丁。左莫在符阵间来回穿梭,不知疲倦,如果细看,便能发现他脸上遮掩不住的亢奋和得意。
若是懂唇语,可以轻松地读出他嘴里嘟囔着什么。
“跟哥斗,玩不死你们!”
“修为搞不过你们,哥就用晶石砸死你们……谁谁谁说,晶石能使人屈服……给哥屈服吧!”
“我很穷,可是我很无耻……”
……
偏偏唇语不是什么高深的玩意,读得懂唇语的人大有人在,不时能够听到有人发出轻笑声。
裴元然四人只觉得一次试剑会,他们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饱受折磨摧残。现在身边只有人发出轻笑声,他们就神经质似地觉得,这些人在笑他们。他们简直成了四只惊弓之鸟。
天可怜见!
堂堂无空剑门掌门!声名赫赫凶名在外的冰螭剑!就连阎乐和施凤容,也是金丹期高手!竟然被一个筑基期的弟子折磨得欲仙欲死,濒临崩溃。
宗铭雁的确是冲着左莫去的。他其实很想和俞白较量一番,不过俞白和南门阳打得火热,他自然不好倒插一把。
对他们而言,不择手段地获取胜利,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无论是俞白还是宗铭雁,性子都骄傲无比,绝对无法容忍在比试中自己占别人的便宜而获得胜利。所以他只好把目标转移了。
符兵高出树林一截的金光闪闪头颅,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宗铭雁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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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戏了!宗铭雁遇上了剥皮僵尸!”
“报应啊报应!老子最恨拿晶石砸人的家伙!”
“丢我们东浮剑修的脸!宗铭雁,哥挺你!早点把他干掉,太丢人现眼了!东浮之耻!”
听到身边东浮剑修们同仇敌忾义愤填膺的议论声,裴元然四人简直想击节赞同。
“呼!”阎乐长长吐了一口气:“太好了!他终于不能折腾了!”
裴元然也是如释重负:“败在宗铭雁手上也不算丢人。”
辛岩罕见了点头赞同:“早死早超生!”
三人的意见空前统一,只盼宗铭雁能够迅速解决战斗,这样左莫也能够少在上面丢人现眼。他们现在只觉得,让左莫参加这次试剑会最后一轮简直是他们人生之中最愚蠢的决定。韦胜给无空剑门赚的分数赞誉,远远比不过左莫给他们丢人的份额,赔大了。
只有施凤容有些不爽:“为什么是宗铭雁?我讨厌左梅天那个老贼!”她忽然转过脸:“要不让韦胜去把左莫给踢出来吧!”
裴元然沉吟:“同门相残,这不太好吧!”
阎乐在一旁出主意:“让宗铭雁先把左莫踢出来,然后再让韦胜把宗铭雁给踢出来!”
一直沉默的辛岩忽然开口:“妙!”
而在各个赌场门口,迅速挂上了左莫对上宗铭雁的赌局,伙计们声嘶力竭地喊着。
“轰动东浮,十招之赌!前两轮最大冷门,神奇僵尸能否再爆冷?即将为您揭晓!惊世骇俗之赌局,没有亲身参与,人生如何完美?”
“来看一看瞧一瞧啊!强剑对强盾!什么?没有盾?天啊!先生,您看看,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乌龟的防守更强的盾吗?这绝对是本年度最强悍龟阵!看看左莫先生对其得意之作的命名吧!全符阵阵地防守流!冲着如此霸气无比,充满了安全感的名字,就绝对值得您压一注!”
“赔率一赔五百!怎么?您还不满意?小人以人格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比更悬殊的赔率了!想想吧,上次正是我们神奇的左莫,主演了惊天赌局,多少人赚得盆满钵满!我隔壁王小二的亲婶子的儿子,只不过押了十颗晶石……”
付金红着眼睛,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晶石都押了下去,嘴里自言自语:“我可不是看好你,这是我跟东歧剑门过节!”听得赌场的伙计心惊胆战,东歧剑门好歹是本地的大派。
付金认出宗铭雁了!上次便是宗铭雁和另一位东歧剑门弟子一起,也是那次,他被另一名东歧剑门弟子打伤。也正是那次,左莫替他出头,他和左莫的交情才变得深厚起来。
他眼睛通红,紧咬着唇,心中不由替左莫担心起来。
宗铭雁的厉害,他自然听说过,再加上两人又有过节,宗铭雁是绝不会手软。
左莫的神识过人,很快便发现宗铭雁。宗铭雁的步子并不快,一步步,朝左莫走来。左莫其实很想跑,对付普通修者,他还有几分侥幸心理。对宗铭雁俞白这类高手,他连侥幸心理也没有。
他得意无比的阵防流,一个最大的弊端体现出来了,那就是挪一旦展开,除了死守,别无他法。
双方上次的碰面并不愉快,因为他的关系,还有一位东歧弟子被驱逐出东浮。
算了,跑不掉就不跑了!左莫心一横,他一旦光棍起来,还是颇有几分气势。
不就是宗铭雁么?
环顾四周,无数闪闪发光的材料,就像无数闪闪发光的晶石,流淌着迷人的光彩,闪得他眼花。
他心中豪气陡生!
连蒲妖这号称天妖的家伙,哥都能拿晶石砸下来,你区区一个凝脉期的二货,不信淹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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