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芬格尔一边大喊着变态一边按下了快门,闪光灯一闪之后,手中的微型照相机完美记录下了路明非就像是出轨被抓住的情夫一般慌乱的神情。
画面之中路明非猛地回过头来看向芬格尔,手足无措,闪光灯下的光晕把本就昏迷的叶孤舟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也把第一次主动的路明非照得格外猥琐。
“禁忌的恋爱?s级对学弟下手?”芬格尔哈哈大笑,已经能够想到这个照片发在守夜人论坛上会引起的轰动。
路明非没好气猛地弹起身,指着衣衫不整的芬格尔:“你你你这个样子好意思说我变态?还不快来救人!”
“我哪知道现在流行的战斗方式是扯头发?拜托我已经好多年没出过任务了好么。”芬格尔扣上衣服的扣子,快步走近,俯身查看了一番叶孤舟的情况,眉毛挑起:“你确定他是昏迷而不是睡着了?”
路明非刚想争辩,轻微的鼾声响起,让空气陷入了沉默。
“变态君,话说这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吗?”芬格尔扫视了一圈四周,视线停留在集装箱和公文箱上触目惊心的拳印凹陷,不难看出之前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贝塔区什么情况?”芬格尔扒拉起地上黑衣人的衣服,没能搜出什么。
路明非把手摸向芬格尔的衣兜:“黑衣人看见我后直接把箱子递给了我,说是收钱办事,让我下手轻点,那大哥太客气整的我不好意思打他,僵持了一会,听见这边的枪响后,他自己撞集装箱上昏过去了。”
“合着就我一个是苦力呗。”芬格尔拍掉路明非的手,回道。
“夜莺小队,闲话晚些再说,任务结束,请打扫战场,于湖畔总站门口的卡车处集合。”
“收到。”
“收到!”
-----------------
已经是深夜,林肯表演艺术中心此刻仿佛刚刚苏醒,漆黑的天空被五彩的灯光席卷,沥青的路面一片斑斓。
一辆玛莎拉蒂穿梭在这片繁华地带的街道上,雄狮般的车身险之又险的擦过一个又一个路边设施,离着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还有着一百米的距离时,开始轰鸣着急速停止,橡胶和混凝土的摩擦声就像紧绷的弓弦突然断裂。
车轮在压力下打滑,掀起一阵烟尘,滚滚扬起,玛莎拉蒂骤然停下,一阵风浪将雾气般的烟尘吹开,皱着眉头的人群纷纷看了过来。
“女士,劳烦让一下。”昂热抬了抬帽檐,将车钥匙扔给侍者,给身后猜着他身份的人群留下一个背影。
昂热被另一名侍者带领着穿过贵宾通道,步入大厅里面,昂热抬头望去,奥地利水晶装饰的巨型吊灯,垂挂在正中,仿佛从天际落下的星辰,这让他想起年轻时在塞纳河畔的时光,一幕幕就像雕刻在水晶的每个棱面上。
这栋庞大的建筑一共十层,电梯缓缓上升,昂热闭着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雕花的木质扶手上,似乎正在弹奏一首曲子。
“请。”
“叮”的一声,电梯停住,已经到了顶层,侍者面朝着昂热,身体微微前倾,挑不出一点毛病。
走廊的尽头,演出厅的门正打开着,欢迎着他的到来。
昂热走进演出厅,戏剧正在表演着,整个演出厅空空荡荡,只有一人坐在观看席的中央,昂热不急不慢的走去,坐到他的身旁。
身旁的老人双手放在手杖上,一身上世纪西部牛仔的装扮,牛仔衬衫、牛仔裤、马术靴和宽边牛仔帽,偏偏还戴了副圆框眼镜。
“昂热,这么生气?”牛仔老人说。
“瓦格纳的四部曲,《尼伯龙根的指环》的中最后一部《诸神的黄昏》,英雄齐格弗里德被背叛并悲剧性地死去,莱茵的黄金在经历了无数的波折与冲突后,最终回归莱茵河。布伦希尔德在悲痛欲绝之中放火焚烧了瓦尔哈拉,诸神的世界也随之走向了它的终结。”昂热听着舞台上高昂的唱词,自顾自的解释。
“第一遍看的时候我睡着了,看多了后,觉得这些还是没有西部片好看,不过我还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总是记得一些的。”牛仔老人看向舞台,“《莱茵的黄金》里的恶魔阿尔贝里希夺取莱茵河的黄金,铸成了一枚戒指,获得了世界的权力。”
“汉高,不用绕弯子。”昂热说。
“听说你们去年竟然杀死了四大君王中的青铜与火。”汉高叹了气,“真希望我能在现场看到那一幕。”
“火之王的最后一舞让整个三峡大坝都为之沸腾,确实让人很难忘。”
“这些年你招的学生让人很羡慕。”
“你是说明非?我一直很看好他。”
“s级学生有谁会不喜欢呢?但这次我说的是另外一个。”
昂热将手放在扶手上,撑着自己的脸,声音低了几分,“今天你不是已经派人试探了么?”
“叶孤舟,卡塞尔学院今年的特招生,会很多神奇的中国功夫。”汉高复述着他知道的关于叶孤舟的情报,脸色和蔼,“言灵是……天工开物,我猜的。”
昂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是想挖人么?”
“你活着一天,我就挖不走。”汉高连连摆手:“真羡慕你啊昂热,还能像个年轻人一样蹦跶在最前面,开着快车喝着烈酒。”
“我不介意现在给你灌上一瓶威士忌然后拉你去外面兜风。”昂热回道。
“昂热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你明示暗示说你现在老了,需要我尊老爱幼么?”
汉高握住手杖的手微微用力,“四大君主是可以杀死的,你证明了这一点,现在还有大地与山、天空与风、大海与水,你是英雄,是那齐格弗里德,祂们被发现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去与祂们搏命,直至一方死去。”
“汉高,别忘了,1899年你在背后打过我一枪。”昂热略微停顿,“那时候我没死,现在更不会,你的炼金左轮还带着么,可以试试。”
汉高陷入了沉默,最终是叹了一口气,算是一种妥协:“我不会再对你的那位学生动手,至少是我活着的时候。”
昂热点头,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