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琴买回来的感冒药之后,青奕奇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期间发烧还有些反复,但还是熬过去了。青奕奇没想到生病是如此难受,“病来如山倒”,这句话说得真是确切不过了。
在这一天里,琴只是偶尔出来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卧室里。青奕奇干脆就躺在沙发上,反正昨晚也躺了一夜了。其实还有说不出口的原因,青奕奇的卧室里那一张二手竹床,上面只铺着一张薄席,他害怕万一自己凉了被人直接一卷抬走,那就太凄凉了。这是多么奇怪的念头,青奕奇不知道,别人生病了是不是也会胡思乱想。
青奕奇后悔昨晚为什么不告诉李思尔他病了,现在看起来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琴真的是恰好休假?应该是的,人家可不是自己什么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相互只是合租关系罢了,可别想太多。可是琴确实帮了自己很多,照顾他甚至比李思尔还要细心。不对,琴怎么能和李思尔放在一起比较呢,这个对比不能成立。
人没事做,躺在沙发上只剩下张嘴出气进气的时候,脑子总是会天马行空,要么就睡觉吧,但睡觉做梦也是很累的。对青奕奇来说,感冒的各种症状还可以忍受,但对于时不时的眩晕,这就无能为力了。那种感觉真是特别难受而又无可奈何,哪都去不了只好静静地坐着或者躺着,时间久了都不是什么好的姿势。有一次青奕奇想上洗手间,正好眩晕发作,差点就摔在里面,他可不好意思喊琴来帮忙,只好狼狈地缓一缓再慢慢走回到客厅。
还有另外一件事,也令到青奕奇生不如死,那就是捂汗。琴告诉青奕奇,除了吃药,想好得快点就要不断地喝水捂汗,这样可以加速身体的新陈代谢,让身体尽快恢复健康。现在的天气应该是一年当中最热,秋老虎肆虐的月份。客厅里没有风扇,也没有空调,青奕奇还要把你薄被披在身上,被子底下的身体就像在蒸桑拿,汗水流得跟小溪一样,早上洗澡换上的干净衣服又都湿透了。
“一定是那天晚上喝了酒,走路出汗又撞风,才会发烧感冒。”青奕奇在努力思索自己怎么会突然生病,但是想想也不合常理,昨天去项目的时候还是很好的,只是下午才开始发现不对劲。
落日的余辉斜着照进客厅,正好落在沙发上,青奕奇感觉上帝要召唤他了。但是他表示异议,上帝可不是他的对口部门,应该是牛头马面才对,那两兄弟至少也要到半夜才过来吧,因为那时候走路凉快些。不管是什么,青奕奇现在感觉太热了。
心诚则灵。这时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头透了下来,别提有多舒服了,他希望这种感觉永远别走。
“好像不烧了,好点了吗?”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奕奇睁开眼睛,琴如同天使般站在眼前,正伸手触摸他的额头,那股冰冷的感觉正从琴的指尖上传下来。
“刚才我睡着了?”青奕奇感觉有些迷糊,好像睁开眼睛之前的一切并不像在做梦。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睡着。”琴笑着说道:“我看见你躺在沙发好久都没动,还以为你……”
原来在梦里害怕有人把他卷进凉席抬走,是因为真的有人这样想过,是心灵感应么?
“晚饭做好了,一起吃饭吧。”琴说道。
饭桌上摆好了碗筷,菜也做好了。
真的到晚上了,这一天过得真是忘却了时间。
两人正要吃饭,听见敲门声,琴开门一看是十三婶。
十三婶又拿着作业上来了,自从那天十三婶问过一次作业后,青奕奇就成了事实上的家庭教师,十三婶经常晚饭后过来这里写作业,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青奕奇。
“十三婶来啦?”琴笑着把十三婶迎进来,问道:“吃饭没有?”
十三婶回答道:“我吃过了。彪叔叫我拿点自己家种的龙眼给你们吃。”
十三婶手中还提着重重的一袋龙眼,枝上的叶子还是翠绿翠绿,非常新鲜。
“彪叔会这么大方?”青奕奇说道。外面卖的龙眼虽然不贵,但看十三婶吃力提着的样子,少说也有十几斤重。
“阿彪说好久没看见你了,让我上来看看你死了没。”十三婶说这话的时候,琴忍不住笑了。
“你的青奕奇哥哥快要死了,今天都在沙发上躺了一天了。”琴开玩笑地说道。
十三婶睁大眼睛过去看青奕奇,问道:“真的死啦?”
青奕奇被这两人气得病都好了一半,说道:“让你们俩失望了,我还有一口气在呢。”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十三婶问道。
“感冒而已。小病,很快就好了。”青奕奇回答道,却看见琴在一旁冷笑。
“那可惜了,你生病了这龙眼只好给琴姐姐吃了。”十三婶一脸惋惜地说道。
青奕奇问道:“感冒不能吃龙眼吗?”
“忌口。”十三婶一脸正经地说道。
“没道理,从没听说对龙眼忌口的。”青奕奇表示不信。
“龙眼晒干了就是桂圆,”十三婶说道,“桂圆容易上火,你生病了体内虚火上升这病就难好了。”
看着十三婶说得这么认真,青奕奇也将信将疑,目光投向琴,向她求教。
琴却拿过十三婶手中的龙眼,拨开一颗,放到嘴里,“好甜!”
“甜吧?”十三婶对着琴笑道,余光却看向青奕奇。
青奕奇只能恨恨地咽了下口水下肚。
此时,青奕奇的手机响了。
青奕奇一看,是李思尔打来的。
“喂?”
“奕奇,昨晚你是不是生病了?”李思尔问道。
“一点点了。”青奕奇说道。
“什么一点点,生病还有一点点吗?”李思尔不满地说道,“我现在过去看看你吧。”
“不用了,好了。”青奕奇赶忙说道。
“是吗?我怎么听见有女人的声音?”李思尔在电话那头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