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女子还大有深意地看了姜羽一眼。
这是……认可了自己的投名状吗？
看见监察使大人的眼神，姜羽却是心中一喜：
若是能有这位监察使的帮助，他的仕途必将前程锦绣！
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位监察使的名字，于是便问道：
“与大人也算相识了一段时间，不知大人贵姓？”
监察使看着姜羽，心中有些好笑：这小贼还真是胆大妄为！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你难道不知道监察使的姓名是绝密的吗？”
“是……吗？”
姜羽有些惊疑。怪不得那些千户都没有提起过对方的名字，原来还有这一层忌讳！
“所以，你不知道这些规矩？”看着姜羽诧异的表情，监察使大人反而来了兴趣，眼中也浮现出一丝异色。
面对监察使大人的质询，姜羽有些无奈，只能沉默以对。
见他这副模样，监察使心中了然：也对，此人之前只是一个小卒，接触不到这个层级的东西。
“不知者无罪！”女子笑了笑，“不过，我可以把我在监察司的化名告诉你。”
说完，还看了姜羽一眼，但却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感兴趣……
“我的化名是——上官！”
见姜羽不感兴趣，监察使反而直接道。
“上官……”姜羽沉吟，又看向监察使，“上官小姐？上官姑娘？”
监察使大人的脸冷了下来，眼神中暗藏着杀机……
“上官大人！”
姜羽忽然反应过来，便立刻补救道。
而后，不给监察使发作的时间，便继续道：
“军务要紧，大人可有发现什么情况？”
“很不幸……”监察使先是笑意盈盈，而后神色一变。
“算你走运，跟我去解决斥候吧。”
她调侃了一句后，又叮嘱道：“我的化名，你知道就好……”
姜羽听懂了女子的言外之意，心中又有些疑惑：
化名而已，也需要保密吗？
血岭关以北一百八十里，草原的北面联军正在稳步行进着。
半日二十里的行军速度，能够完整地保持住军队的战斗力。
“报！”一名斥候来到勃铁儿面前，准备行礼。
“军情要急，就别在意这些繁杂礼节了，直接汇报吧！”勃铁儿看了这名斥候一眼，道。
“骁勇卫的步兵已经行进了六十里，还在继续急行军！”斥候先是汇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六十里，这种行军速度，部队还有战斗力吗？”勃铁儿自语道，“也对，骁勇卫有骑兵，而我方却没有，对方的确有资本这样做。”
在草原这种开阔地形，最适宜骑兵的发挥。步兵只有在列好阵型的情况下，才能够对抗骑兵。若是阵型散乱，那就会被骑兵碾压。
这也是骁勇卫的步兵能够急行军，草原一方却不能急行军的原因。
看来，这骁勇卫的主帅，很懂得因势利导。勃铁儿心道。
“还有什么事吗？”
勃铁儿发现这名斥候并没有离去，便皱眉问道。
那斥候面色凝重，小心道：“我们只发现了骁勇卫的步兵。”
？
“你是说……”
勃铁儿眼睛瞪得滚圆，有些不敢置信。
这骁勇卫主帅，竟然敢在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分兵，就不怕被逐个击破吗？
“那骁勇卫的骑兵在哪儿？”勃铁儿呼吸有些急促，对着那斥候问道。
“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
勃铁儿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就算是之前骁骑营驱逐草原斥候，也只是遮掩住具体行踪罢了，但骁骑营大致的方位还是很清楚的。
“没有斥候找到骁骑营的行踪！不过……”这斥候有些迟疑。
“说！”勃铁儿见对方吞吞吐吐，便冷声道。
“我方在距离血岭关一百五十里到一百里处，有许多斥候失去联系了！”见主帅的脸色不是太好，斥候不再犹豫，而是直接道。
“并且，我们还发现了一具斥候的尸体……”这名斥候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勃铁儿大惊失色。
难道，骁骑营能够追杀所有看到他们行踪的斥候？
勃铁儿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想有些离谱，但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
他又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才沉声问道：
“所以，骁骑营的大致方位，就在血岭关以北一百五十里到一百里这個范围？”
“从斥候失联的位置来看，的确是这样！”那名斥候答道。
勃铁儿没有继续问话，而是开始思索：
这骁骑营，究竟是停留在这块区域，还是继续往南？
前者就意味着，骁骑营能够随时支援骁勇卫的步兵，可以惩罚任何冒进的草原军队；若是后者，那就是在搏命……
必须要确认骁骑营的大致位置。勃铁儿心中明白，情报才是战术的基础。
“继续派遣……”勃铁儿准备下令，可又觉得十分心疼：斥候又是军队中最精锐的存在，也是最稀少的存在，每培养一个都需要大量的投入！
若是继续派遣斥候，那必然会继续损失。而且就算他舍得损失，这些斥候最后恐怕也会选择摸鱼——毕竟谁也不想白白送死！
可若是不派遣，那就无法侦查到对方的位置，那可是兵家大忌！
骁骑营对斥候的有效打击，成功让勃铁儿陷入了两难之中。
“继续派遣斥候，也只会白白牺牲……”勃铁儿沉思了半天后，终于作出了决定，“这样，把我方的斥候散布在血岭关以北一百五十里到一百八十里，以及三十里到一百里这两段路程。至于一百五十里到一百里这一高位地带，没必要再派遣斥候了！”
“是，大人！”
传令的这名斥候闻言，面上浮现出喜色，随后就领命而去。
勃铁儿看着这名斥候走远后，又自语道：
“若是骁骑营一心向南，那我的斥候自然很难追上他们，但却可以通过相关区域的斥候存活情况，来判断出骁骑营的大致方位；若是骁骑营准备就地设伏，那我派遣的斥候都会活得好好的！”
就算骁骑营能够把所有遇见的斥候都杀死，也无法完全屏蔽他勃铁儿对战场的感知。
“唉……”
勃铁儿又想起昨日与骁勇卫交战的种种细节，有些感叹：
这骁勇卫主帅的用兵之道，真是非比寻常，算得上一个难得的将才！
可为何要选择孤军深入了？勃铁儿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