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降临到天使星系最边缘的一颗星球上，刚刚站稳脚，凌源就看到了一幅震撼他的画面。

    从这颗星球上，可以完完整整地看到整个天使星系，在漆黑的宇宙中，天使星系此刻仿佛就是整个宇宙。星系中诸多恒星交相辉映，宇宙中的尘埃在这些光的照耀下联系在一起，就像一条真正的星河。

    而在这样的星空下，凌源远远地就能看见一个身影，那道身影有着一头棕色长发，长发越过肩膀搭在身前。她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怔怔地看着漫天星辰。

    看着这番美景，凌源没有上去打扰，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若宁身后。这一刻，仿佛若宁是个乖巧的小女孩，看着美丽的星空，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凌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满是天使雨桐的身影，那个时候凯莎刚刚称王，若宁也还没有叛变。每当凌源在梅洛天庭闲逛的时候，都有那么一个小女孩，热情地对着他打招呼，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拉着他的腿要凌源陪她玩。

    “怎么？想起来那时跟在你身后的小家伙了？”若宁的声音淡淡地传来，“说起来，战败后一直跟着华烨东躲西藏，我也好久没听过那小家伙的事了。”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凌源有些疑惑，若宁知道是他，而且……情绪很是平静。

    若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似乎很倔强地想要知道雨桐的事情。凌源看着若宁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万年的时光可以消磨很多事情。

    “雨桐她……战死了……”凌源还是迟疑了一下，声音低沉。

    若宁的背影微微颤抖，她转过身看向凌源，此刻的她哪里还有跟着华烨时的样子，脸上的妆容一如从前。如果不是若宁背后那一对黑翼，凌源绝对会将若宁错认成当年那个神圣左翼若宁。

    “……为什么？”

    似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盯着看了凌源半晌，若宁嗓音有些沙哑。凌源从若宁的眼中看出了一丝质问，还有那挂在眼眶里，倔强不肯落下的泪。

    “等我赶到时，雨桐她已经……”凌源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若宁的脑袋，“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小丫头。”

    若宁感受着头顶凌源的温度，双眼睁大，美眸中满是惊讶与怀念。这一刻，若宁的心中只想永远留住这份温暖，哪怕它只是一缕温度。

    过了很久，若宁低声开口：“凌源，你还记得吗？万年前，那时你也经常喜欢摸我的头，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

    凌源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刚才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或者说，这几乎是凌源的习惯了，长期和若宁一起留下来的习惯。

    感受凌源停下来的手，若宁心中一窒，那种被遗弃的感觉涌上心头。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到，现在凌源动作的停顿，一如当时决绝拒绝她的凯莎。

    心中对于凯莎的恨意再度放大，负面情绪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在她的心中蔓延，难以言喻的心痛展延开来。若宁一把拍开凌源的手掌，巨大的力量使得毫无防备的凌源，向后微微踉跄。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找我！如果早一点，你早一点来找我，哪怕凯莎不同意，我也会坚决和你在一起的啊！”

    凌源被若宁拍开的手掌滞留在半空中，听着若宁的话，凌源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无措。

    若宁抽出长剑，剑尖轻轻抵在凌源的喉咙上，看着凌源的双眼中满是痛苦。强忍着心痛，若宁咬着牙保持着动作，她多么想就这样和凌源在一起，但是想到过去的种种，她再一次退缩了。

    哪怕表明了心意，若宁也想要把凌源赶走，她觉得此时此刻的若宁，已经配不上那个光芒万丈，宇宙闻名的［终焉］凌源了。

    凌源没有说话，放开了包括钢筋铁骨在内的所有防御，将咽喉探出，送到了若宁面前。凌源的动作之大，使得若宁的剑尖刺入皮肤些许，丝丝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了地上。

    凌源其实在赌，他在赌若宁对他的感情很深，现在做出这一切的只是心中那一股怯懦作祟，让她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爱情本就是一场赌局，赢的人赢得半生幸福，输的人失去一世真心。哪有什么舔狗和深情啊！都是一厢情愿的赌徒，妄图用尽手中的筹码，只为在这场赌局中，不想输而已。

    只是，爱情就是赌局，输赢从筹码离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输的人仅仅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在这场赌局中的败北，一厢情愿地认为，只是自己的筹码不够多而已。

    凌源喜欢若宁吗？

    这个问题凌源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凯莎，喜欢鹤熙，甚至喜欢着那个傻乎乎的天使冷，还有那个脑子时常抽筋的蕾娜。哪怕是心思单纯，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天使灵溪，凌源也十分喜欢与爱慕。

    他与若宁的过去种种，早已随着万年的时间消逝，他只能记起，当初没有堕落，还是作为凯莎的神圣左翼存在的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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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不喜欢若宁吗？

    凌源也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的，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能对若宁长时间摸头几乎形成习惯，说不喜欢若宁，狗听了都得摇头。

    但是，喜欢很多时候并不能当做爱恋，它只能作为，对一个人是否有好感的初级描述。

    所以，凌源自己也想试试，他的心中到底爱不爱若宁。

    看着剑身上的丝丝鲜血，若宁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大脑，此时脑海中的羞意和怯懦被满满的懊悔与担忧取代。

    随手扔掉手中的长剑，若宁急忙冲到凌源面前，手指轻轻擦拭着凌源伤口处的丝丝血液，眼中的担忧几乎化作实质。

    感受着咽喉处冰冰凉凉的触感，以及看着若宁卸下妆容后，恢复到万年前那般精致的容颜，凌源的心脏跳动猛得加速。

    而若宁满眼都是凌源的伤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凌源的变化。这一刻，若宁背后漆黑的双翼悄然发生变化，黑色隐隐有着退去的迹象。

    凌源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忍不住跨出一步，站在若宁面前，伸出手揽过若宁的腰肢，紧紧地把眼前不知所措的女孩抱在了怀里。

    感受着耳边凌源炙热的气息，若宁小脸一红，身后的翅膀在一瞬间散发出洁白的光芒，黑色逐渐退去，洁白的羽翼再一次出现在了若宁背后。

    这一刻，若宁彻彻底底恢复成了身为天使的样貌和双翼，身上的堕落气息消失，属于天使的美丽和圣洁再度出现在了若宁的身上。

    若宁双手不知所措地在凌源身侧摇晃，最后，狠了狠心，若宁也抱住了凌源，生涩地回应着凌源的拥抱。

    也是在这时，凌源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和若宁都赢了，在这场赌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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