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由得的看向夏弥。
她的决定将会改变整个局势。
路明非还在睡懒觉,不想起床,夏弥现在是他们的核心人物。
一旦夏弥反叛到奥丁那边,这场战役将会像莫斯科保卫战一样艰难。
夏弥以手支颐,慵懒得像个公主。
她玩味地审视着奥丁,“哥哥,你觉得,我一旦知晓甘泉的甜蜜,还会再伸出舌头去接酸苦的雨水吗?”
她靠在椅子上,抱着几乎没有胸,歪着头笑道。
“在人类的世界里有句话叫什么?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想在自行车后面笑,再说,路明非哥哥对我也不差,他还是挺不错的。”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奥丁语气淡漠,“那你就继续站在那里,千万不要动摇,诸神黄昏的可怕,可不仅仅是如此。”
他不再停留,时间就是生命,他要在路明非最脆弱的时刻找到路明非,并将其杀死,或者封印。
一旦错过这次机会,等到路明非苏醒,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仕兰中学的那场突袭就是个例子。
在那场战役中,他死掉了一个克隆体。
在圣宫医学会里,最不缺的就是克隆体,不过,优秀的克隆体并不多。
夏弥看着奥丁的背影,挑衅道。
“你难道以为就凭一个儿子就能挡住我们三個吗?”
奥丁走出大厅,“千万不要小看他,这可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在北欧神话当中,奥丁的儿子托尔与洛基的子女耶梦加得,在诸神黄昏中对战,双双战死。
奥丁不奢望托尔能够战胜耶梦加得,但至少要拖住这三位龙王,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思索怎么弄死路明非。
顶层船舱的巨响,在爆发的那一刻就传到了豪华客房。
酒德麻衣和零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她们必须带着路明非离开这里!
她们尝试了很多办法唤醒路明非,一切都以失败告终。
以她们的力量,不可能战胜来到船上的任何一个人。
零抱起床上的路明非,酒德麻衣拿起放在衣柜里面的武器袋,冲出房间,向着甲板赶去,在那里有带着引擎的豪华救生艇。
这里距离北极冰原并不远,靠着救生艇上的燃油,足够她们抵达。
三个人在yamal号的船舱内奔跑,咚咚响,时间十分紧迫。
距离utc+8的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
奥丁正是看准了这个时间,路明非不会轻易醒来,过十二点,醒来了也会因为得到的新力量不够熟悉,而无法正常。
奥丁站在电梯里,拿出电话。
“派人去堵住所有逃出去的通道,别让他们跑了。”
命令发出,船上的混血种,以及乘坐飞机来的圣宫医学会成员露出黄金瞳,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
“圣哉圣哉!”
“万军之王!”
听到呼喊的酒德麻衣眉头紧锁,她从武器袋里面抽出两把带着古意的刀,一个箭步冲向前方,刀光飞旋,两个出现在眼前的混血种头颅升天。
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头顶的白炽灯,整个通道蒙上了一层血光。
“快走!”
酒德麻衣焦急无比,她的耳朵听到了无数的脚步声,头顶传来惊人的爆炸,整个yamal号都在颤抖。
摇晃的船体,使得她们前进的时候还要分出精力保持平衡。
她们刚上一层,通道内全是拿着武器,面部狰狞的混血种。
“发现路明非了,抓住他,我们将成为神明!”
多么令人疯狂的奖赏。
所有的混血种都疯了,他们冲向酒德麻衣,群攻这个才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女孩。
“零,你先走,我来挡着他们,我会很快找到你的!”
酒德麻衣手持双刀,面对那成群的混血种,对着零大声喊。
零轻轻点头,抱着路明非敏捷的向着上层跑去,距离甲板只有一层,如果再遇到敌人,就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她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路明非。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精神的沙漠内,天空黑暗,冰冷刺骨的沙子沾满路明非的全身。
“好难受啊,这就是地狱吗?”
路明非望着挂在天空的孤月,喃喃道。
“兄弟,这里可不是地狱,地狱在下面呢。”
好久不见的白,和路明非躺在一起,淡淡道。
“下面?”
路明非缓缓侧过头,看向白,“下面是哪里?”
白扶着路明非一起坐起来,眼前的沙漠缓缓拉开,露出下面血一般的深渊,死之河在沙漠的地下缓缓流动。
无数的尸骸漂浮在死之河上,仔细找一找,他们还能看到卢卡多的身影,他正躺在一叶孤舟上,被数以万计的恶灵啃食,即便是啃食成枯骨他也没有死去,还在挣扎。
“那是我的归宿吗?”路明非冷漠地反问道白。
“怎么可能?”白嗤笑一声,“这个世界,谁能埋葬你啊。”
路明非没有任何反应,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下面的死之河,一副下一秒就会跳下去的样子。
白一点也不在意路明非跳下去,下面是路明非的地盘,下去了也不会死,反而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对了,你不管管外面的那些人吗?”白随意地问道。
路明非瞥了白一眼,“外面?什么外面,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还管什么事情。”
白耸耸肩,对此表示无所谓,既然路明非不想管,那他也懒得管,就这么待在这宁静的地方,孤独的发呆。
时间飞逝。
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管,死了多少人,谁在拼命的呼喊路明非,他们都听不到。
这是个与世隔绝的领域,没有路明非的允许,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
哪怕是路鸣泽,也进不来!
白,更加出不去,他只能陪着路明非发呆。
自杀后的路明非,将自己封锁在这狭小的世界,逃避世界的一切。
他疲惫,没有兴趣,没有动力,脑子昏昏沉沉,要不是耳边一直在鸣响,他觉得这样挺好。
可是,那嗡嗡的耳鸣,全身的抽搐,令他苦不堪言。
自杀?
死了还怎么自杀?
自残?
身体已经失去了痛觉,感受不到活着的感觉。
无理由的难受,不仅仅是身上的不适,还有心理上的不适,他好想毁掉什么东西,发泄内心的不愉快。
好想撕碎什么东西,像是撕碎他身上的痛苦。
好想大声怒吼,发泄积压在身体内的怨气。
在这茫茫的沙漠,什么也没有,他更不想动,只能在脑子里不断幻想,粉碎,破灭,埋葬……
那天空挂着的孤月,正缓缓移动至黑夜的正中心,意味着十二点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