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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你等着我
    林宗易突然比划噤声的手势,他越过李渊看向门外,“韩卿。”

    我心脏咯噔一跳,压下情绪推门进去,一脸迫不及待的喜悦,“宗易,今天接林冬回家,我醒了就在找你。”

    他逆光而立,打量我的反应,“你站多久了。”

    “我刚起床。”我镇定自若迎上他,“我吩咐苏姐煮粥了,吃过早餐我们再出发。”

    李渊悄无声息从书房退下。

    林宗易坐在单人沙发,朝我伸手,“卿卿,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他一拽,搂住我放在腿上,“给我吹吹好吗。”

    我低着头,“大白天,你正经点。”

    林宗易一怔,旋即闷笑,“你昨天刺伤我,胸口还疼,不记得了?”

    我这才明白,面红耳赤别开头,“又细又短的,能疼什么啊,我不管吹。”

    林宗易挨近我,他浑身每一寸都温热,“不是又壮又长吗,扎一下,一般人受不住。”

    “我说耳环的银针!”我扯着他袖子,“银针又细又短,你皮糙肉厚,扎了你能疼到哪去,你少讹我。”

    “我也说针。”林宗易挨得更近,他唇舌贴着我耳朵,“那次林太太不是领教得很清楚吗,找茬报复我对吗。”

    我挣扎着起身,“你再胡言乱语我走了。”

    林宗易笑声越发大,他钳住我脸,迫使我面对他,“林太太的小脑袋里原来都在琢磨这些。”

    我拂开他手,“我只琢磨带回林冬。”

    他手背轻轻抚过我白腻如玉的脖颈,“好商量。”他手扣在上面,“卿卿,给吹吹。”

    马上要接孩子了,他在这关头提什么要求我都满足。

    我解开他的衬衣扣子,伤口缠了一块纱布,伤不深,可位置又很险,与肺部毫厘之差,我撕下纱布,对准针孔吹了两下,林宗易毫无征兆摁住我后脑勺,我猝不及防,唇吻下去。

    林宗易的心跳迅猛,砰砰地震击我,胸膛的肌肉也隆起,他一直没撒手,操纵我吻在他的伤疤,我鼻间全是浓重的尼古丁气息,和独属他的刚烈醇厚的男人味。

    我鼻尖堵住,几乎喘不过气,在我憋到极限时,林宗易终于松开我,我仰起脸,用力呼吸,他眼底是一抹戏弄的笑意,“林太太解馋了。”

    我推搡他,挣脱他的禁锢,“谁馋了,你身上臭极了。”

    他一颗颗系好纽扣,“林太太向来口是心非。”

    十点钟林宗易的车泊在澜春湾门口,他没下车,命令李渊跟随我。

    我按响门铃,是保姆开门,我瞥了一眼玄关,鞋柜上摆着女士拖鞋,孟绮云不在家。

    她将我引进客厅,“先生,是韩小姐。”

    冯斯乾没出声,伫立在窗下抽烟,脚下是一地光秃秃的烟头。

    保姆说,“孩子在婴儿房,常用的物品我都收拾好了。”

    我摇头,“不要了,家里有新的。”

    我示意李渊去抱孩子,一楼只剩下我和冯斯乾两人。

    我问他,“打算结婚了吗。”

    他背对我,吸了一大口烟,没回应。

    我也不再问。

    二楼忽然爆发一阵婴儿的啼哭,我本能往楼梯口走,始终默不作声的冯斯乾在哭声中开口,“你等着我。”

    他声音很低,我没听清,驻足看他,他如此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沉寂的死海,烟雾环绕住他冷漠无情的一张脸,仿佛讲话的人根本不是他,是我的幻觉。

    我极力压抑,可无法压抑,凡是有关冯斯乾,我轻而易举就失控失态,“你说什么。”

    冯斯乾掸落一截烟灰,侧脸轮廓紧绷,“没什么。”

    我冲上去几步,“王威放过我,是你动用了周德元的势力施压,你承诺了他什么。”

    林宗易手里的证据,不够分量威胁王威退让,仅是拖延而已,压制王威必须是大人物,倘若没有周德元出面力保,王威尽管动不了林宗易,林宗易却也同样保不住我,冯斯乾一定用巨大的牺牲换取了周德元的援助。

    他张开嘴叼住烟蒂,“照顾好冯冬,往后我任何事别插手。”

    我注视他背影,“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接连又吐出两口烟,转过身,“我和林宗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你会护着谁。”我很久没见过冯斯乾笑了,这一刻他笑了一声,“护我吗。”

    我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攥拳。

    “韩卿,我危险四伏时,我宁愿你坐视不理。选择更好的男人,不是你的过错。”火苗撩烧他手指,冯斯乾像是烫得失去知觉,“万一我输得狼狈那天,我不会见你,你也别来见我。”

    我正要继续追问,李渊带着孩子下楼,他到达我身后,沉声提醒我,“太太,咱们该走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我和他有话说。”

    “您尽快。”李渊怀抱襁褓,杵在一旁。

    我睥睨他,“难道连几句话的私人空间,李秘书都不给吗?”

    李渊笑得意味深长,“林董有交待,寸步不离陪同您。”

    “哦?”我冷言冷语,“寸步不离何时到头呢。”

    “您什么时候不想离婚了,死心塌地跟着林董,为林董生儿育女,就到头了。”

    我挑眉笑,“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

    他腔调不阴不阳,“您过奖了。”

    我走向冯斯乾,李渊目不转睛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会出什么事。”

    冯斯乾不露声色扫向李渊,“没有。”

    我又逼近他一步,“除了孟绮云,你还答应周德元什么条件。”

    “她不属于条件。”冯斯乾在墙壁上碾灭烟头,“我不可能为林太太一辈子不结婚。”

    我望着他,试图从他脸上寻觅到一丝谎言和破绽,可最终我一无所获。

    李渊不耐烦催促,“林董在等您,稍后他亲自来接,就没意思了。”

    我深吸气,接过孩子朝大门走去,踏出门的前一秒,我再次回过头,“冯斯乾,归根究底,我对不起你更多,我招惹了你,我欠了你。”

    他望向我,我眼前浮起一层水雾,随即夺门而出。

    我抱着孩子坐进车厢,在别墅里的不愉快李渊没提,林宗易也没问。

    我主动将孩子递过去,“宗易,林冬长胖了。”

    他瞧了一眼我怀中的孩子,并没接,只是用拇指戳了戳脸蛋,“是胖了一些。”

    林冬的睫毛还沾着泪珠,乌黑的眼珠盯着林宗易。

    “他对你也挺亲近的,还认得你。”

    林宗易看了他许久,“以后是我的孩子了,我会善待。”

    说实话我没指望他善待,我看得出,自从他和冯斯乾撕破脸,林宗易对林冬的态度要多冷淡有多冷淡,我手心托住襁褓,一言不发坐着。

    他松了松领带,警告我,“韩卿,这种送来送去的把戏,上演一次足够。”

    孩子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确实对外不好说,我温顺点头,“林冬就养在你这里。”

    林宗易望着窗外,“如果冯斯乾再索要,你如何做。”

    我抿着唇,好半晌说,“他不会要,孟绮云又不是生不了孩子。”

    他从窗外移回,目光讳莫如深,“我怎么觉得冯斯乾有诈。”

    我也觉得哪里别扭,可说不上来,冯斯乾对情爱女色很淡泊,可一旦动了情,动了欲,他绝非薄情寡义的男人。

    林宗易撩开我耳鬓散落的发丝,捋到后面,“也许是我过分多疑了。”他手仍旧停留我发间,“卿卿,假设你得知了他的计划,对我非常不利,你会替他隐瞒我,还是向我坦白。”

    我手无意识地收紧,捏痛了林冬,他当即大哭,我更加慌乱,“我当然会向你坦白。”

    林宗易神色阴晴不辨,他审视我,“真的吗。”

    我挤出笑容,“真的。”

    他笑着从我头顶收回手,“其实林太太回答哪个也不帮,倒显得真实。”

    我笑容缓缓僵住。

    由于我答错问题,引起了林宗易的戒心,之后的几天,我反复提起接回林恒的事,林宗易就是迟迟不松口,我烦躁得坐立不安,林恒在我手上,我才放心林冬养在他手上。

    我这头进展不顺,蒋芸那头也出事了,她老公出轨了。

    她打来电话时,我正想方设法哄着哭闹的林冬,我问苏姐是不是想他爸了,苏姐要联系林宗易,我叫住她,紧接着不吭声了。

    苏姐也醒悟了,他爸不是林宗易。

    她尴尬返回,“太太,交给我吧,我带他到江边看鱼。”

    我把孩子给她,“裹严实了,别吹风。”

    苏姐抱林冬下楼,我接听蒋芸的电话,她告诉我,“我男人在维港开了一间大床房,客房经理是我老客户张艳,她通知我的,还拍照片了。”

    张艳绝对老客户了,她结婚三次,三任富豪老公都乱搞,她雇佣了蒋芸三次,每次都开价三十万,追回了三套房子三辆豪车,我们圈里说她和“三”杠上了。

    我蹙眉,“你男人不是不行吗?”

    “下面不行,不影响和女人聊天啊。”

    我没搭理她。

    蒋芸改口,“能撑...两三分钟,再说你不懂工具?”

    她转发了照片,我一看,知道蒋芸这次废了。

    鲜嫩漂亮是女性最普通的资本,永远有更嫩的,我接手的案子都是情人最风光时,和男人柔情蜜意,原配坐不住了,恐惧被取代,请我制定方案快刀斩乱麻,就算我不出山,她们上位概率顶多三成,充其量哄男人给自己转移一笔钱。建立在肉欲的激情,开始即巅峰,男人爽一时,爽完了渐渐清醒,不足以抛妻弃子,哪怕男人沉沦了,那些专职钓凯子的女人,她们也会物色更肥美的下家,逼宫成功的基本是低段位又走狗屎运的女人,只想捡长期饭票,真正高段位的不肯吊死在一棵树,满世界去捞油水。

    打败肉欲,要攻心,攻心比“攻裆”的赢面大,双管齐下自然更厉害了,比如我攻下冯斯乾。没手段攻下俩,就攻心,这便是老情人的致命之处,男人在她那里获取的是情绪价值,这部分太主观,我们也很难知彼知己。

    很不幸,蒋芸遇到的是老情人。

    我们这行特别发怵老情人,普遍年龄在36至49岁,业内称之为大龄第三者。比小妹妹们沉得住气,擅长狩猎男人心理,凭借“渗透法”参与男人生活,通情达理游刃有余,堪称最难搞。

    “多大年岁。”

    蒋芸说,“43,单亲,儿子念高中。”

    我删掉相片,赶到维港酒店,保镖跟我上楼,蒋芸躲在安全通道,指着8209,“都他妈的中午了,还睡呢。那浪蹄子,功夫挺硬啊。”

    我拍她肩膀,“节哀。”

    蒋芸瞪眼,“我老公没死呢!”

    “当他死了吧。七张多的男人,没几年活头了,他只要变心了,绝不和你凑合过,离婚没商量。”

    蒋芸气得直哭,“我咒他死在床上!”

    她抱怨受了他们家多少白眼,

    我眼神定格在过道尽头的另一间房,那扇门敞开着,林宗易的司机徘徊在电梯口。

    我瞬间一动不动,蒋芸察觉我不对劲,“你认识啊?”

    我不假思索,“认识。”

    “冯斯乾的人?”

    我没来得及答复,林宗易在这时走出房门,他早晨离开时穿着宝石蓝的丝绒衬衣,现在是焦糖色的立领毛衣,西装也脱下了,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中长款手织外套。

    林宗易进入电梯后,保镖护送他下楼,此时房间还有一个人,因为司机临走前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蒋芸在旁边捅了捅我胳膊,“恭喜你啊,不虚此行,连林宗易一起捉了。”她幸灾乐祸,“我平衡了,我男人都半残废了,有女人伺候他是好事,我省心省力,你男人血气方刚,皮相又俊,被其他女人睡了,你才憋屈。”

    我直勾勾看着8102房。

    大约三分钟,一名年轻女人也出来,当我看清女人的身影,我顿时惊住,竟然是寇媛。

    她先是东张西望,然后迅速戴上墨镜和帽子,乘坐员工电梯离去。

    蒋芸也懵了,“她不是殷沛东即将娶进门的小情人吗?携子上位的寇小姐。”

    李渊汇报寇媛怀孕,当时我在场,林宗易表现很错愕,如今看来是演戏了,他们发展到开房的程度,估计早就勾搭上了,林宗易隐瞒了所有人,包括李渊,确保不会走漏风声。寇媛生下儿子,华京顺理成章落入她手中,假如林宗易是孩子爹,殷沛东一死,他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拿下华京,冯斯乾培养寇媛的目的正是夺华京,林宗易直接搞定了他最重要的棋子,毁了冯斯乾的局。

    寇媛想要得到冯斯乾,所以故意栽赃他,刺激我斩断旧情,实际上孩子是林宗易的。他们之中肯定有一方把华京收入囊中,寇媛暗中傍了林宗易这个靠山,怀他的种,比怀殷沛东的种有价值多了。

    我推开蒋芸冲进电梯,杀到一楼大堂,林宗易正好弯腰坐上车,司机发动引擎调头,我横在车前,他大惊失色,“林董,坏事了!是太太。”

    后座处理文件的林宗易闻声抬起头,隔着一面挡风玻璃,同我对视。

    浓烈的阳光和灼白的雪色投映在他眼睛里,风华摄魄,明亮至极,是多情风流的桃花目,也犹如雄鹰锋芒深邃。

    林宗易风平浪静的面孔下,似乎已经暗流涌动,从细小的漩涡,到疯狂的巨浪,最后又沦为波澜不惊。

    我直奔他,拉开车门坐在他身边,目视前方。

    他嘴唇有些干,嗓音晦涩,“你怎么在。”

    我偏头凝视他,“你为什么在呢?”

    林宗易沉默。

    我不急不恼,反而大度笑,“你和寇媛,多长时间了。”

    他没说话,掏出烟盒,刚要点燃一支,我拦住他,“先喝口水吧。”我从背包里取出半瓶柠檬苏打,“8102没水吗?”

    林宗易接住,在掌心掂了一下,脸色喜怒不明,“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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