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她不能进！”
“她不进去，我不介意你进地府的门。”说着，王明安拽一把手中鞭子。
“给我闭嘴。”村长恨铁不成钢瞪一眼，“一天天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
找事就算了，干不成连累他来擦屁股。
“这位……”
王明安半个眼神都没留给村长，直接走到胡老爹身边，“您先回去歇会儿，这里我给守着。”
“对，叔，您回家歇会儿，我和明安兄弟给咱们守着，绝不放任何一个人进去。”苗红旺拎着耙子站到王明安对面，一左一右挡在门前。
“还有我！”
“我也要守护童生婶婶，谁也不能害小弟弟。”
这话让对面被村长压制不敢撒泼的婆娘气歪了鼻子，最气的当属招弟娘，冯氏肚子里的本该是她的儿子！
胡老爹满脸感激，道一句谢，摇头说：“我跟你们一块守着，元珤，你带着大壮他们进去，要有啥要帮忙的出来喊人。”
“我能帮着烧水。”
“我啥也能干。”刚还没来得及表现得几个娃个个争着揽活。
元珤扫一眼，点点头，领着小伙伴们一块进院子。
刚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村长咳一声，“行了，都散了吧，还围在这里干啥，给人家当门神啊。”
“村长，您先走吧，我们，我们再等等。”万一冯氏就难产了呢？
不止有怀揣这种心思，更有道：“我也接生过不少，要不我进去给帮忙吧，他们一群娃能干啥。”
此话一出，不少婆娘眼睛一亮，真要进去岂不是还有机会，若生下来死胎，或者生不下来，那可不能怪她们。
胡老爹连连拒绝：“不劳烦乡亲们了，这一通下来也都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话音刚落，木门被推开，春草露出小脸道：“胡爷爷，稳婆说需要一个人进去帮忙。”
“我，我去！”
“我接生了不少呢，你家广文当年还是我娘接生的呢。”
一反常态的热情推销，不说胡老爹，便是村长的眉头都忍不住蹙起。
王明安看出胡老爹的犹豫，开口道：“你进去问问着不着急，要是不急，我现在去镇上再寻一个稳婆。”
“好。”春草应声，还不等跑进屋，“人呢，稳婆说现在就要呢。”
这话声音不小，门外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个个又是一番自荐。
“这……”胡老爹看着面前一个个说自己定会尽心尽力的同村人，愈发犹豫。
“爷爷，不急。”不被允许进屋的元珤帮着倒上红糖水，哒哒跑出来。
“果然不是亲生的，这会儿露馅了吧，我看你就是个灾星，想要害死冯氏母子。”
“咋，这是怕生了小的，你就不能独占胡家的好东西，人稳婆都说着急，你在这不急啥。”
“小小年纪，这心肝咋都是黑的啊。”
随着话落，又是一道晴空霹雳。
被吓一瞬的婆娘们想到之前种种，不敢再骂，扭头逼着让胡老爹做决定。
一口一句屋里那是他胡家的亲孙子（孙女），怎能听一个奶娃娃的。
知道元珤从不会说空话的胡老爹半点不理会村里婆娘，看向王明安。
“明安，看来还是要麻烦你，”话不等说完，周遭骂声阵阵，仿若他们才是冯氏的亲生爹娘。
胡老爹反倒成了要害死儿媳与孙子的罪人。
自然也有跟着应和说不急的。
听过不少产妇一尸两命的王明安忍不住蹙眉，“胡大爷，要不，”
胡老爹摇摇头，元珤从不会拿家里人开玩笑。
“可，”王明安还想再劝一句，便是村长都露出不满神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能听一个小丫头的话。
“我喊你一声老哥哥，但咱宠孩子也不能没边，我看你还是……”
辘辘车声响起。
“啥声音啊？”随着众人回头，一辆华丽又有些面熟的马车缓缓驶入众人视线。
随着鞭子声，周遭不少人让步。
熟悉的李府嬷嬷下车扫一眼众人，开口问道：“胡老哥，王老爷，你们怎都在门外？”
“我家儿媳妇正在生产，稳婆说还缺一个人帮着打下手，这……”胡老爹尴尬笑一声，绝口不提眼前村里人争抢举荐一事。
“怎这么快！”
嬷嬷惊讶一瞬，不着痕迹再扫视一眼周遭，笑着拍手道：“这不是巧了，早年我也跟着学过些，若不嫌弃，我去给打个下手如何？”
周遭婆娘刚要张嘴，站在嬷嬷身旁的丫鬟一个眼神扫去，吓得众人不敢开口。
胡老爹低头看一眼元珤，见后者点头，胡老爹笑道：“那有劳您了，让我孙女领您进去吧。”
“让这些人散了吧，车上还有我家夫人。”说着，嬷嬷眉头轻蹙一瞬。
只凭眼前人与身后马车装饰便知此行人身份不低，村长一改之前的沉默，“行了，既然有人帮忙，该干啥就干啥去，在人家门口待着算咋回事，快散了，散了。”
不等村长上前献殷勤，王明安早已帮着车夫将车赶到胡家大门处，挥退人。
嬷嬷道一句谢，搀着李夫人下车。
一迈入院子，不等看清布局，痛苦呻吟传来。
李夫人收回被嬷嬷托着的手，“你先去帮忙。”
嬷嬷应一声，绕过几个或拿柴或帮端水的娃径直往屋里去。
“尽量留着力气，可还能走动？”说着，嬷嬷扫一眼周遭并无准备让产妇可以借力的东西，出声问：“您是准备用哪种法子，我怎么配合？”
“您是来帮忙的？”稳婆见眼前人点头，“现在准备木架一类的东西来不及，一会儿你帮忙抱住腰身就行。”
嬷嬷点头应好。
稳婆一面揉着冯氏肚子，一面轻声安抚的同时不忘吩咐胡老太，“再煮些红糖鸡蛋，热水多多的烧，剪子要用热水多烫几遍，草木灰也不够。”
被安排活计的胡老太压根来不及问一句嬷嬷因何前来，应声赶忙将吩咐的东西一样样准备起来。
胡家门外，众人散去，胡老爹看一眼车夫，正犹豫要不要请人一同进去。
伺候着自家夫人坐在树下的小丫鬟快步跑出，“胡大叔，王老爷，我们夫人请您二位进去。”
胡老爹回看一眼王明安，见他脸上没有异色，这才点头进院。
“不知李夫人今儿来我家是？”
“今日前来，我是想确认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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