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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沧海拾珠 第四十二章 心性 下
    “可即便遭遇诸多不公,其纯良秉性依然未变。”

    “你所言的懦弱,不过是他在蛰伏,如若寒蝉。”

    “开元新历启,赵寻安厚积薄发蜕变新生,单以名号论,如今怕是已不弱于你,至于文采更不用说。”

    “在文坛中人看来,他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一代天骄,你怕是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这种话语整个大乾除了作为老子的李泽源,怕是只有官家能说。

    自九岁被正一宗太上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凤凰地位一直高高在上,再加资质奇高,养成了蔑视他人的脾性。

    也就身为父亲的李泽源,以及身为凡尘至尊的官家能言说一二,其他人若敢言语,怕是不待说完便会被雷术打得昏厥过去。

    凤凰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便是文采再高秉性再好又如何?”

    “即便将来成了天下大儒又能怎样?”

    “终究是红尘里打滚的凡夫俗子,我乃仙途天骄,以后必然是天上仙,他如何能比?”

    见凤凰还是这般态度,官家再叹气,想要扭转两人间的误会,怕是不可能了。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诗句意境可是好?”

    即便与赵寻安有偏见,凤凰依然不得不点头,一句诗文道尽天地沧桑,文采何等惊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这诗句,可是磅礴?”

    官家再问,凤凰再点头,虽是女子,可也是学过经史子集的,知晓这句诗文的份量。

    数千年文道风流,能写出这般诗句的,屈指可数。

    “六国论,可是字字珠玑,能人所不能?”

    官家接着问,她与凤凰关系莫逆,虽不是朝廷栋梁,但六国论也是看得通透。

    凤凰还是点头,面色已然有些凝重,毕竟六国论所牵扯的乃是天下,从古至今,还是第一次有人讲的如此明白。

    更把国与国之间的纵横理论,解析的通透无比。

    “仙道修己,站的再高也只是自己的事。”

    “六国论却是普渡,受益的是整个天下。”

    “自亘古之后天地再没听闻仙家有,多少当时声名赫赫的天骄终究消隐,而辞赋文采却能流芳百世。”

    “凤凰,修己普渡,孰高孰低?”

    言语说尽,官家留下沉思的凤凰,负手走出御书房,红蜓见了紧忙跟上,轻声说:

    “陛下,您如此看好赵寻安?”

    官家大步行轻点头:

    “不止孤,大祭酒还有诸位王公重臣都看好。”

    “辞赋无人可比,策论高盖今古,又能仗剑杀伐斩强蛮,这样的才子,天下有几?”

    “只要与他十几二十年沉淀,必是我大乾名臣栋梁!”

    皇宫之事赵寻安不知,只是看着从城门涌出的数百面带笑容的长衫客,还有大群穿着凉薄的妓子心里有些发毛。

    玉京的文道同仁,属实有些过于热情了!

    “欢迎山河先生莅临玉京,我等文道微末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到您了!”

    一腰围至少顶两个赵寻安的青年才俊,拉着他的手使劲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肥肉不停哆嗦。

    被潮乎乎胖乎乎的大手紧攥,赵寻安眼角禁不住直抽,这般话语怎么如此熟悉?

    眼前兄台,莫非也是五千年锦绣天地穿过来的?

    “兄台是……”

    赵寻安略带疑惑的问,胖才俊手不松,笑呵呵的说:

    “小生姓吕名轻才,乃是玉京惜春诗社的社长,家父乃是礼部左侍郎吕博韵!”

    “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原来是位官二代,赵寻安与其说着客套话,正待寻机告辞,却被蜂拥而上的二十余位富态才子以及十余名妓子簇拥着带向远处。

    其它相迎的长衫客见了忍不住捶手,恨声说:

    “还是让吕老二抢了先,这下财路可就断了!”

    直到进了披红挂绿的楼阁,赵寻安还没回过神来。

    原本以赵寻安的本事,便是再多的人也休想强行带走。

    怎奈十余张艳红大嘴啪啪的落在脸上,粉嫩的小手更是连搂带抱,瞬间打懵了身为三世在室男的赵寻安。

    待在席间落座,且饮下了小半斤的高度白酒,赵寻安这才反应过来,彼其娘之,自己怎么到了这个地方?

    “呜呜呜~”

    同样一脸懵的赵萍儿坐在身旁捂脸哭,赵寻安立时皱眉,拉着她的手问:

    “怎么,可是受了欺负?”

    小妮子抬脸,泪眼摩挲的说:

    “少爷,那些花大姐也太过分了,怎地连我都咬?”

    “这一脸的红斑,以后怎么见人?”

    “……”

    赵寻安眼角抽个不停,小丫头粉嫩的小脸儿被艳红唇印盖了个遍,貌似比自己还受欢迎。

    “山河先生,小生再敬您一个!”

    吕轻才端着酒杯来到赵寻安身前,用酒杯口碰了碰他的杯底,然后一口喝干。

    清醒过来的赵寻安轻思量,也是一饮而尽,然后扯着大胖子坐在身边,认真说:

    “吕兄,明人不说暗话,玉京文道同仁实在热情的过火,可能告知缘由?”

    吕轻才咧嘴笑,本待敷衍,可是被赵寻安明亮的眼眸看着,心中隐隐升起莫名的念头,略作思量决定实话实说:

    “自古文人相轻,尤其是玉京的名士大儒,架子端得不是一般高。”

    “即便先生声名远播,可终究年岁太小,他们断不会前来相迎。”

    “刚刚数百人都是玉京各个诗社的成员,我等之所以迎先生,不过就是想要求财。”

    见赵寻安有些不解,吕轻才便把缘由说出,不外乎拉其入社,今后作品惜春诗社独揽,双方五五分账。

    与文道无半点关系,真就是想要求财。

    赵寻安无语,他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原来玉京的诗社走的不是文道,而是商路。

    “……吕兄,你这名字与所做之事有些相驳,轻财与商路,实在有些不搭边。”

    赵寻安拿起温湿的棉帕擦脸,吕轻才咧嘴笑:

    “先生想岔了,小生轻的是文才,重的是文财!”

    这话说的有些绕,不过赵寻安立时明白,忍不住倒吸口气,礼部左侍郎大人,莫不是与自家小子有仇?

    两方敞开了说,把利害关系讲的分明,赵寻安痛快入社,并答应了相互合作的要求。

    见赵寻安这般痛快,吕轻才也是有些惊奇的说:

    “小生还是第一次见先生这般文道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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