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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裴悉趕走了賀楚洲, 以為今晚可以過得消停,結果是收拾躺下後沒多久,他就開始不習慣了。
一個人的房子, 一個人的房間,一個人的大床, 即使他把蹲在枕邊湊熱鬧的賀星星拉進被窩, 也無法消除那種落空感。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已經習慣每晚都有一個人在背後摟着他睡覺了。
但是這些話他不會告訴賀楚洲, 不是因為怕他得意死,而是怕下次再煩他的時候怎麽也趕不走了。
小雨淅瀝落在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刮器刮去,夜色被套上一層水色濾鏡, 光暈交織絢爛。
賀楚洲将副駕的椅背放低了些,回去的路上,他躺在上面閉着眼睛,毫無邏輯地自言自語。
“哎呀, 他們可羨慕我了。”
“一群單身狗,羨慕我有老婆,我老婆還溫柔善良,關心我……”
“其實不是老婆,是男朋友。”
“不過問題不大, 總有一天會名正言順的。”
“我查了很多國家的結婚證,都挺有特色, 不知道我寶貝喜歡哪種, 要不想辦法全部領一遍, 就當收藏……”
裴悉:“……”
趁着紅燈,裴悉将賀楚洲放在一邊的外套搭在他腿上:“笨蛋, 想法很好,別再想了。”
到家下車,賀楚洲又沒了瞌睡時的迷蒙勁兒,不過說多清醒也夠不上。
裴悉一句話,他就乖乖撐着傘等在外面,像被主人勒令只能在超市外面等待不能進去的大狗狗。
等裴悉下車鎖好門過來,他才往車庫走了兩步,将傘面完全傾向裴悉:“好帥的倒車入庫!都不用放個磚頭确認位置,不愧是我老婆。”
此時沒有風,雨絲與地面近乎垂直。
裴悉握住賀楚洲的手将傘立正,遮住賀楚洲已經被水汽氤氲的肩膀:“沒有誇的可以不誇。”
賀楚洲立刻反駁:“怎麽沒有?能誇的太多了,我能一連說他三天三夜嘴皮子都不帶合一下,你要聽嗎?等我找個完美切入點——”
裴悉直接捏住他的嘴物理閉麥:“安靜點哥哥,別讓我後悔接你回來。”
賀楚洲乖乖閉嘴,在裴悉收回手時親了一下他的指尖。
醉鬼眼神散焦,但心滿意足。
從車庫到進門得走過院子裏一小段碎石路,賀楚洲踩上去沒兩步,又開始言語:“剛剛有人問我江畔地皮的事情了。”
有關工作的話題,裴悉可以接受:“是麽,聊了什麽?”
賀楚洲:“他們問我還跟你搶不搶,我說不用搶,你早就送給我了。”
裴悉:“是交易,不是送。”
賀楚洲固執:“就是送,是我老婆又不是外國黑手黨地下反派,我跟他交什麽易?”
裴悉:“……”
裴悉:“好,送你了,然後呢?”
賀楚洲:“他們問我打算修什麽。”
裴悉:“修什麽?”
賀楚洲反問:“你覺得該修什麽?”
裴悉認真思考:“那裏的地段,修建商場可以利益最大化,上風上水的環境和空氣質量倒是足夠修建高端住宅區,但是琬城已經不缺高端住宅區,飽和過度也不行。”
賀楚洲:“我老婆真厲害!”
裴悉:“……別誇了,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建商場?”
賀楚洲:“不啊,不建商場,我一早就想好了,我要建……那個。”
裴悉:“嗯?哪個?”
賀楚洲低頭不說話了,半晌才故作神秘道:“秘密,以後再告訴你。”
裴悉眉心微動,淡淡瞥了他一眼:“又是秘密,這回是跟誰的秘密?”
賀楚洲哼笑:“我自己的。”
下雨天睡眠質量提高的不止人類,還有貓狗。
開門的時候賀星星興奮地躺在狗窩裏沖他們吐舌頭搖尾巴,但是顧忌到肚子上還在熟睡的小月亮沒有起來迎接。
賀楚洲豎起大拇指誇他好狗,知道疼老婆,前途不可限量。
裴悉牽着他朝房間走:“別胡言亂語了,手冰成什麽樣,快去洗澡。”
賀楚洲勾勾手指:“一起?”
裴悉松開他,把幹淨的衣服塞他懷裏:“接你之前我已經洗過了。”
賀楚洲:“外面多冷啊,再洗一遍去去寒。”
裴悉推開他說着話就蹭過來的腦袋,似笑非笑:“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別想了,不可能。”
他現在已經對和賀楚洲一起洗澡有心理陰影了,不說永遠,至少段時間不可能再跟賀楚洲一起踏足浴室。
因為一旦進去就沒了回頭路,裏面每一個地點,每一樣東西都能成為某人獸性大發的工具,簡直是他的噩夢。
賀楚洲舉起右手保證:“我什麽也不做,就洗澡,單純洗澡。”
裴悉:“不行,自己去。”
賀楚洲:“我搓不到後背。”
裴悉挑眉:“你手這麽短?”
賀楚洲:“……”
賀楚洲抱住裴悉,腦袋埋在他肩上耍無賴:“我喝醉了,你讓我一個人進去萬一摔倒了怎麽辦?”
“那就等你摔了我再進去。”
裴悉無情推開他腦袋:“快去洗,一身酒味別沾在我身上。”
賀楚洲蔫吧了,恹恹進了浴室。
裴悉盯着關上的浴室門,安靜思索了兩秒,轉身來到床頭拉開抽屜,找到裏面的兩份保證書。
他将落款簽着賀楚洲名字的那份留下,另一份放回去,想在上面添一行字。
但賀楚洲的字寫得龍飛鳳舞,把空白的地方全占滿了,根本塞不進去一點。
只好翻到背面空白頁,邊想邊寫上兩行字。
浴室裏的醉鬼洗個澡也不安分,聲音時不時傳出來,亂七八糟地喊他:
“老婆,老婆你睡着了嗎?”
“老婆你別睡啊,我已經解凍了,等我出來給你暖被窩。”
“嘶——這水怎麽比我對我老婆的愛還要滾燙,你要煮了我嗎兄弟?”
“老婆,老婆!好燙!”
裴悉捂着耳朵寫完,放下筆起身去浴室。
将門推開,賀楚洲穿褲子的動作進行到一半,左腿已經套上褲管了。
右腿剛要伸進去,見裴悉進來,立馬把左腿的也脫了,指着胸膛泛紅的皮膚,委屈巴巴:“看。”
裴悉:“......”
裴悉:“看胸口你為什麽要脫褲子?穿上。”
賀楚洲乖乖套上褲子。
裴悉從壁櫃裏拿出吹風機,讓他過他低頭幫他吹到半幹,放下吹風:“先出來。”
賀楚洲很喜歡這種不動腦子跟着老婆指揮走的活動,屁颠屁颠跟着裴悉回到房間,看裴悉彎腰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張紙給他,還有一支筆:“簽個名。”
“嗯?這是什麽,我的賣身契嗎?”
賀楚洲抖抖紙張,正想仔細看看上面寫了什麽,裴悉捂住他的眼睛,勾着他的後頸主動親上去:“不用管是什麽,簽個名就好,放心哥哥,不會賣了你。”
他抱着誘騙的心态,刻意放輕放低了聲音,醉鬼本來腦筋就不好使,哪兒受得了這個,登時被迷得七葷八素,胡亂在紙上簽上自己名字,急吼吼抱起裴悉壓進床裏。
不知輕重的狗比。
不過裴悉忍了,任他扒了自己衣服在自己上上亂拱一氣。
最後再讓這頭被酒精麻醉了大腦的餓狼放肆一夜,明天再給他好果子吃。
可筋疲力竭睡過去時,他又忍不住懷疑這人到底有沒有喝醉。
不是說喝醉的人應不起來麽,為什麽......?
沉睡了一宿,他在本不該醒過來的時間裏困倦地睜開眼,看見背對他坐在床邊不知道在幹什麽的賀楚洲,累得一只手也懶得擡:“你在做什麽?”
賀楚洲轉過身,手裏的紙條沖他晃晃:“保證一周做的次數不能超過三次,一次不能超過一小時,老婆,這是你騙我簽的字嗎?”
裴悉掀起眼皮看了眼,閉眼揚了揚唇:“是又怎麽樣,簽了就是簽了,你得遵守。”
賀楚洲忍笑:“好兇,強買強賣啊。”
裴悉:“嗯,就賣你。”
“噢喲這麽霸道。”賀楚洲:“三次也太少了,一個小時,這誰吃得飽,啧啧,幸好小賀還有點腦子,沒簽好名字......”
沒簽好名字?
裴悉刷地睜眼:“你說什麽?”
賀楚洲笑眯眯把紙條給他看:“喏,賀楚州,老婆你認識這人嗎?反正我不認識,我媽生我那會兒有個道士說我命裏缺水,名字裏不帶水不吉利。”
裴悉:“......”
裴悉:“.........”
他用力咬了咬後槽牙,撐起上半身将枕頭用力砸在賀楚洲頭上。
*
*
裴悉已經連續很多天沒有錯亂了。
兩個人挑了個天氣好的日子去了趟醫院,醫生說這是個很好的兆頭,後遺症就快要徹底痊愈了。
回去的時候賀楚洲接了一通楚女士的電話,裴悉沒有聽到電話裏說了什麽,因為他站在進院子的門口,遠遠就看見張先生陪着老婆牽着條狗從另一邊過來。
這倒是巧。
張先生先前去了國外,地皮的項目原本是想着等他回國再談,誰也沒想到張先生出國這段時間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現在張先生回來了,地皮卻不用搶了,裴氏很早就表示自願退出競争,賀氏如願拍下,已經在做開發計劃。
賀楚洲也看見了,收起手機牽起裴悉的手:“走吧,打個招呼去?”
裴悉點點頭。
兩人并肩上前,賀楚洲率先開口:“許久不見,原來張先生也住這裏?”
“我老丈人住這,來看看老人家。”
張先生看見兩人緊牽的手,樂呵的眼神多出一抹驚訝:“二位這是?”
賀楚洲大方點頭:“如你所見,細說起來您還算是我倆的媒人。”
“啊,這樣嗎?”張先生頓時笑得更加燦爛:“那回頭婚禮你小子可得給我準備大紅包。”
賀楚洲:“一定。”
張先生:“對了,聽說你打算把那塊地皮用作修建海洋館是吧?挺好的,上流水源幹淨,那塊兒又安靜,咱們琬城這麽大就一個海洋館,還在偏僻的城西,确實不夠用。”
原本還想偷偷瞞着給老婆作驚喜的秘密就這麽被人猝不及防說出來,饒是賀楚洲也繃不住啞然半晌,笑容都無奈起來:“是,确實是這麽打算的,張先生消息靈通。”
“我的消息可不靈通,是我助理。”
張先生笑着說:“他們年輕人消息比較靈通,說你想給老婆修個海洋館,我剛聽到時還覺得驚訝,說你什麽時候結婚了。”
賀楚洲:“......”
感受到身邊的目光,賀楚洲不禁苦笑:“您真是要把老底都給我兜幹淨了。”
張先生一臉單純:“嗯?”
一旁的張夫人瞬間明白過來,掩唇失笑:“人家給愛人準備的驚喜,你怎麽當着面就說出來了?”
張先生這才後知後覺,連連道歉。
賀楚洲還能說什麽,只能說沒關系,又互相寒暄了幾句,然後互相道別。
轉過頭來,裴悉意味不明看着他:“昨晚含含糊糊不願意告訴我的,就是海洋館?”
賀楚洲摸摸鼻子,又腆着臉親親老婆:“哎呀,驚喜明牌也是驚喜,你喜不喜歡?”
裴悉不答,賀楚洲也不追問:“媽叫咱們回家吃晚飯,還買了禮物,咱回家換個衣服就出發?”
裴悉:“禮物?今天是什麽日子麽?”
“不是啊。”賀楚洲說:“禮物想送就送了,還挑什麽日子。”
他摁開指紋鎖,牽着裴悉進院子:“過年還有呢。”
“算算啊,除夕小除夕,大年初一一直到元宵,每天都有,一天可能還不止一個。”
“楚女士的儀式感刻在骨子裏,小裴同學記得要做好心理準備,回家之前空出來個大號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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