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璃见他神色已经略显慌张，来之前她也希望猜错了，可是这么些年自己不也在纵容他吗，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除了柳音相还有她自己。

    “那我再问你，苍云小镇的人，可有好好安葬？”

    絮璃问这话语气有些颤抖，在月光的映照下，双眼泛着光，那是她的泪珠。

    叶凡却也不知她这一问是何意思。

    只见此时柳音相更加慌乱，急忙掩饰，他有些仓促的发出一声笑意，似乎有些紧张，想解释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听他说“当……当然了！阿璃，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是吗？”絮璃看他的表现大概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只见豆大的泪珠从絮璃的眼眶中掉落。

    “阿璃，你怎么了？”

    柳音相到了现在还在装傻。

    絮璃调整了情绪，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那我怎么在中秋夜的时候，在那群被操控的不人不鬼的怪物中看见了孙奶奶还有大牛叔！”

    柳音相这时才大吃一惊，没想到絮璃会看见他们。

    “不是，阿璃，你听我解释！”柳音相有些激动，说着就想去牵絮璃的手，可是絮璃眼疾手快的躲了过去，手中便出现了短刃，刀尖直指柳音相。

    “解释？”絮璃眼泪一直往下落，她的手是有些发抖的，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又可怕。

    “那可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人啊！”这句话几乎是拼尽全力喊出来的，似乎是在嘲笑，又是在惋惜，又有些懊恼。

    见此情形叶凡说什么也不会躲在一边看戏，直接出来上前，挡在絮璃面前。

    叶凡第一反应是扶住絮璃，他看的出来她情绪激动，触碰到她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抬眸望向他时眼泪滑落。

    “叶凡！”柳音相几乎是咬牙切齿叫出这个名字，尤其是他还搂着絮璃。

    柳音相手中出现了一柄兵器，其实也是一件魔器，只是威力不够大而已，还对付不了叶凡。

    暮光和元英挡在身前，不过因为絮璃情绪不稳，自己也没有多浪费时间，叶凡转身说“今日看在阿璃的份上，暂且先放过你，下次我会直接让你在归云台的牢里做客，不信就试试！”

    说完便打横抱起絮璃，直接离开了，至此絮璃没替柳音相说一句话，也没有否决叶凡的做法。

    柳音相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大，所以也没有追上去，他一直觉得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叶凡将絮璃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坐在她身后，紧紧拉着缰绳，策马长驱隐匿在月色里。

    一路上絮璃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叶凡也没有多问，只知道今夜的事情很多，幸亏自己不放心追出来了，没有让她独自承受。

    马蹄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可絮璃也压根听不出来，她能猜到，可是猜到跟自己得到答案偏偏一样。

    到达归云台底下，叶凡率先下马，伸出手准备扶着她下马，絮璃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而后才将手搭在叶凡的手上，翻身下马。

    能看出来，絮璃眼圈发红，叶凡开口想关心她，却听絮璃率先开口说“我有些累，想先去休息!”

    絮璃说完似乎是在躲着叶凡得到眼神，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叶凡伸出去抓她的手终是扑了个空。

    叶凡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兀自回了书房，却见云熠就坐在烛台前假寐，应该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听见叶凡的脚步声，云熠也就睁开了双眼，他长相很好看，甚至比叶凡还要好看，不管是闭着眼假寐，还是睁开双眼，都能带着些诱惑，双目澄明。

    “这是刚走就想我了？”叶凡走到他身前开玩笑的说。

    云熠轻笑一声，没有多说话，只见他伸出手掌出现一个黑色的石头般的东西，叶凡仔细看了一眼说道“无曜黑石？”

    “没错！不过还不完整，只是碎块！”

    “你在封门村得到的？”

    云熠点点头。

    叶凡盯着这个东西若有所思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云熠，眼神复杂，说道“云熠，你得帮我查件事！”

    云熠没有说话，即使不说也知道他这是默认了，只要叶凡开口他不会不帮。

    夜幕至深，云熠离开了叶凡的书房，叶凡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才感觉出来门外不对，刚刚和云熠说话太认真以至于没有发现屋外一直都有人。

    其实他能猜到门外是谁，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是关于她，他便无计可施。

    叶凡驻足在门前，屋外絮璃也同样驻足，谁都没有勇气打开这一层屏障，隔岸观火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酸和无奈。

    他成为凡人陪在她身边，发现如今的自己却是对她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

    不消片刻，叶凡还是心一横打开了房门，两人四目相对，叶凡见到絮璃满眼泪光，本能的抬手想要替她抹去，却停在了半空中，他不并不能确定絮璃的立场，虽然这几日态度确实有了些改观。

    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絮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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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叶凡放下了手，说了一句“外面凉，先进来吧！”

    叶凡说着很顺从，似乎更是本能的微微侧身，等着絮璃迈步走进去。

    可絮璃并没有抬步，叶凡也不催促，她们二人之间其实一直都是她占主导位置。

    平日里盛名在外，做事果断，杀伐狠绝的域主大人，在絮璃面前却是半分气势也拿不出来。

    可接下来的举动饶是叶凡也有些大惊失色，絮璃是直接踏进来抱住了他。

    叶凡竟还有些紧张，双手僵硬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若是被旁人见到此时的叶凡，任谁都不敢相信在外威风凛凛的人界之主，会有这副模样。

    絮璃来不及管叶凡是什么反应，只是止不住的流眼泪，从今日开始她便明了，自己大抵是真的误会叶凡了，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总觉得没有脸面再见他。

    “对不起！”这三个字说的含糊不清，可叶凡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对不起什么？”起初他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直到絮璃离开他的怀抱，怀里的温度渐渐消失，他才有片刻的回神。

    “我是不是一直在给你添麻烦？”絮璃眼睛很亮，尤其是现在泪眼婆娑的样子，惹得人一阵心疼。

    “不是！”叶凡却很快给出否定答案。

    “自以为是的是我，我总以为能替所有人讨回公道，却发现是个彻头彻尾笑话！”

    絮璃兀自说着。

    “你以阿窦的身份来到苍云小镇，又平白无故消失一年，任谁都会想到是早有预谋吧！”

    “当然也包括我！”

    听她说这些话，叶凡并没有插嘴，只是越听眼神中的失落便越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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