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城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爆炸，伤亡惨重。魔法洪流宣布第十六远东区进入紧急状态，除相关人员外其他人不得靠近齿轮城。

    这时魔法洪流提出精神链接申请，何亿打开门，纸上有工整的字迹：前往齿轮城调查爆炸原因并做出详细报告。

    何亿毫不犹豫地选择拒绝，妻子需要照顾，他哪都不能去，更何况此时的齿轮城很危险。

    魔法洪流在瞬间提出了第二份契约，这个时候它竟然一点儿延迟都没有，第二条契约增加了条件，支付两年年薪。

    这是非常高的报酬，何亿有些心动，但他也明白，高报酬伴随着高风险，如果自己出事，谁照顾妻子？钱虽然重要，但除了他这个世界里没人会照顾萧红红，即使把钱给医疗机构也没有意义，他们不会认真对待妻子，没有何亿就没有萧红红，现实就是如此。

    何亿拒绝。

    在一个瞬间魔法洪流又提出第三份契约，如果完成工作将提供2张中心区的居住权证书。

    何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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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齿轮城的样子惨不忍睹，建筑物不但被震碎还被烧焦，死难者的遗体已经处理完毕，但有些地方还留有印记。一座曾经生机勃勃的城市，彻底毁了。爆炸中心有个巨大的圆坑，何亿向着圆坑中心缓慢步行。从远处看，空旷的废墟对照出他的渺小，裸露的地面扬起尘土，使他单薄的身影更加模糊。从近处看，他的视线缓慢地游移，不时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石与残骸，一个孤独的身影，独自面对一切。

    魔法洪流为什么提供这么高的报酬？难道是良心发现？

    魔法洪流没有情感，相比一个人的死亡事件一百万人的死亡事件并不能博得它的更多同情，而从纯粹功利的视角来看，一百万人的死亡也并不比一个人的死亡对人类社会的影响更大，甚至魔法洪流可以从宏观上把它视为一种新陈代谢。何亿作为一名魔法障碍排除员，还没傻到用人性的逻辑去衡量没有人性的事物。

    它的目的应该是尽快善后，毕竟中心区的居民不希望外面的危险波及他们。

    何亿弯下腰捡起一张卡片，吹散浮土，这是一张购物卡，用于结算。放眼看去，类似这样的卡片或者卡片碎片还有很多，它们散落在近似于一条直线的位置上，向着圆心射去。现场清理过，有些物品被移走了，大概是与死者相关的物品。之前何亿通过魔法洪流了解到爆炸的中心竟然是一家超市，而超市内并无强大爆炸物。整件事确实不可思议，至于手中的购物卡，这是符合超市环境的物品，没什么特别的。

    继续向中心走去，越接近中心残留的可辨认残片就越少，看来想弄清爆炸原因首先要提取超市存在魔法洪流中的监视器画面，但魔法洪流却拒绝了他的申请。这是一个奇怪的矛盾，既派他来调查事故，又不提供关键数据，只有一种可能，魔法洪流有意隐瞒，这个调查只是魔法洪流摆摆样子，它希望何亿给出它所希望的结论。

    说实话，对此何亿无所谓，他要的只是两张居住权证书，这个世界就算都毁了也与何亿无关，他要保住的人就只有一个，谈不上冷血，他根本没有力量照顾别人。

    能调查的项目都做了，何亿已经尽力，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没办法。想着，他在破损度较轻的街道调查，他不想看到爆炸中心的惨状，既然帮不上忙，就离远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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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亿在街区慢步行走，然后，他感到一阵恍惚，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睛，有什么东西从额头上滑了下来，用手摸了下鼻尖，是血。

    血流了出来，何亿向上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那个地方的血已经开始凝固，这表面它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不是自己的头皮悄然无声地奇迹般地迸裂了。

    “嗨，你要去哪？”身后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何亿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破烂衣裙的女性，她身型消瘦手里拿着一个破水壶。

    女孩儿走过来，递出水壶说：“我在那边找到了水，要喝吗？”何亿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渴，他接过水壶先喝了一口才问：“你是谁？”

    女孩儿大剌剌地说：“你的头被砸坏了？你刚刚把我救出来，在救我的时候一条房梁松动掉落，砸到你的头，你晕了过去，我去找水，回来时你便独自走了。”

    了不起的陈述，用短短几句话就把问题交代清楚，这个女孩儿是个思维敏捷的人。何亿递还水壶，问：“但这没有说明你是谁。”

    “我叫月季，是这里的居民。”

    “搜救队没发现你吗？”

    “搜救队？我不知道他们来过，我也昏迷了一段时间。”

    何亿点点头。

    月季盯着何亿说：“魔法洪流派你来杀我，你却把我救了，真是奇怪。”

    何亿奇怪地说：“魔法洪流并没有给我这个任务。”

    “啊？那你来这座死城干什么？你的制服，你是魔法故障排除员。”

    “魔法洪流差遣我来调查这座城的爆炸原因。”

    “有什么好调查的？”

    何亿看着月季问：“怎么讲？”

    月季淡淡地回答：“这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