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可千万别用您字,叫的我浑身起疙瘩。我瞧着自己还没你大呢!亲近点叫声老弟,不习惯叫职务也成。”
“那,凌科长?”
没叫老弟是没到那交情,人家有自知之明,再说你一个办事员叫一手握重权的保卫科副科长老弟,就更不合适了。
凌锋咂摸嘴:“成吧。”
“您啊,甭琢磨了。早上还没上班,内卫过来拿您档案,厂里大大小小领导,全给吓一跳。我在办公楼下边儿,就听上面电话那是一个接一个往外打。”
得,白纠正了!
“有这么回事儿?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嗐,别说这话。等他们再把您档案和手稿往回一送。好家伙!全楼沸腾,你们马处长没来,知道为啥?”
“哦?为啥啊。”
“全让陈书记拉着开会,商讨表彰大会的细节呢。”
“那李厂长?”
“谁让咱厂长反应快,不要咳咳。”
司机同志立马掐断话头。
不要啥?
不要脸呗!
过来现场慰问下属,常委过来一个就差不多了,最多带两科长、主任啥的,负责实际沟通。
结果老李仗着年轻腿脚快,抢过卷轴、领着司机就跑过来了。
下边科室的干部都没带!
好歹你带个宣传科的干事啊!
估计等会还得找街道或者公安部门的领导要照片!
脸都不要了!
回去陈书记肯定得找他谈话,到底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
凌锋摇摇头不再想这些,而是转头探询:“到现在还没请教?”
“我姓霍,比你早两年从西南回来。”
“还是班长?那您怎么。”凌锋有些疑惑,18军一般不让转圜。
“跟你差不多情况,老子娘都死了。不过我爹就一老百姓,我也没立那么多功。”
“抱歉。”
人跟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狗都的差距都明显。
“没啥,别人想开这车,还开不上呢。”
他倒是豁达。
两人有说有笑的,没一会车开到南锣鼓巷胡同口。
“我瞅着您啊,就觉的特亲切。您看我以后能成事儿不?”
“那必须啊。”
花花轿子得给人抬一个。
“那借您吉言。”
霍耀光倒也没轻信这话,一边开车、一边有一遛没一遛递着话茬。
“怎么?不信啊!怎么着也得一局长吧。”凌锋有意调侃。
“您给我封的啊?得嘞,您到家了。”
没等凌锋下车,咱们未来的霍局长,亲自小跑着过来给他拉开车门,顺带一只手给他挡着点儿头。
凌锋被他搞无语了:“你这是把我当那走不动道的大领导了?”
霍耀光嘿嘿一笑:“我这不还等您将来提拔我嘛!现在不献殷勤,什么时候献?”
凌锋被他这无赖样逗笑了。
“成吧,以后有机会,一定给你美言几句。赶紧回吧。”
“别啊,我瞅您一大早也没吃东西,要不豆汁儿,我请?”
“别,我可谢谢您嘞!这儿!我家门口,再见吧您呐!”凌锋指着自家胡同口。
说完不顾霍耀光反对,给他塞车里,就这还在那叫呢。
“我跟您说唉,就那焦圈儿,沾着那豆汁儿,一口下去,那叫一个地道。绝了。”
“呸呸。”
凌锋一嘴的扬尘。
把一只脚搭在人院门口的下马石上,拍拍灰。
仔细回想自己应该没说什么得志便猖狂、趾高气昂的话。
这才朝巷口的摊子去了,犹记得早前儿,他在摊主这儿还有好几毛钱的账呢!
凌锋拎着早餐进院,一路笑着跟院里的大妈们打招呼。
逢人便笑三分暖,恶语伤人遍地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刚一回屋,就见前院三大妈抱着一个木盆过来,笑着问:“小锋这是回来了?有要洗的衣服没?大妈顺带手给你洗了。昨个我一早过来。看你被褥什么的都没叠,就把帮你你放在院子里晒了晒,晚上给你收回来放床上了。要我说,你这屋里还得起个炕,要不干冷。”
凌锋起身谢过:“我这一夜没回来。要不我把身上这身换下来,您顺带手帮我洗洗?昨晚忙活半宿确实有点脏了,您要再能给我补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话不假,横不能你光点火不灭火呀。
匪徒们被制服过后,凌锋也得以身作则,带头把火给灭了,帮着清理清理现场的灰烬。
袖手一旁做文章,可不是咱们组织的领导作风!
这不?满身的灰屑。
袖口、衣摆处还烧了几个洞。
倒不是舍不得那两买衣服钱,而是这时候流行艰苦朴素的作风。
有的人家哪怕衣服没坏,也会在手肘膝盖以及屁股后面,订上几块碎布!
也有一方面是因为布票不多。
在这几个位置缝厚一点,可以减少磨损。
“不叫您白忙活。我这啊,有几块方糖。您拿着给解旷、解娣兄妹俩甜甜嘴儿。”说完懂事的从床头柜的铁桶里,抓了一把姜米糖递了过去。
三大妈杨瑞华赶紧把盆儿放在一旁,千恩万谢的用双手接过了。
“你就放心吧。你三大妈手艺在院里还是不错的。保准给你订的漂漂亮亮,就是这订补丁的布料?”说着有些为难的看向凌锋。
凌锋一捂额头:“我倒给忘了,您等会儿。”
说完转身朝父母的屋子里过去。
其实是在空间里换了几块藏青的瑕疵布。
总不能当人面来一手凭空变物啊!
“东西给您,多那点儿您给我弟弟妹妹做个套袖啥的。针头线脑啥的我这真没有,您费费心。”
“嗐,不差那点儿。要说,还得是你讲究。天冷,大妈给你把门带上。”
把糖和布往盆里一塞,笑着回了。
“老头子,你看看这是啥?”三大妈开心的炫耀。
阎埠贵接过来瞅瞅:“啥好东西?哟,姜米糖,南边特产吧?这是瑕疵布?这料倒是厚实!咋了,跨院那小子让你给他做衣服?这也不够啊,这是算计到我们家头上了?”
说着气呼呼的拉下脸,把衣服又扔进框里。
“你可别不识好歹啊,我可告诉你。人小锋就是想让我给他那身军装补补、加个垫儿,多的还说给两小的做个套袖。我看这些做件上衣都够了。哪有你说的那样的。”
三大妈白了阎埠贵一眼,满心欢喜的拿着那布料,在那比比划划,想着怎么裁剪!
“我看要不然给解娣做一身,剩下点也给他哥仨打几个补子?大的总不好跟自己妹妹争?”
三大妈太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做出了安排。
“我看行,就这么办。”
阎埠贵眼界还是没那么浅,去跟孩子们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