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一干人等自无不可,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哪怕贾张氏那样的吝啬鬼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当时也是随了5毛钱的。
又不是按照随礼多少分,大家自然都没意见。
就这样,院里每家分到棒子面二斤,白面半斤。
每家有一把糖果、瓜子花生若干。
多余的一点,平均分给了后院的聋老太太和前院的杨瘸子一家。
一个个千恩万谢的回了。
这年头走亲戚都得带着粮票,家家户户都不够吃。
院里好些户虽说不一定缺钱,但是口粮都打了折扣,五六斤粮食省着点,够一个人一个礼拜的口粮了。
这回礼,不算轻。
中院只留下凌锋跟何雨柱帮忙易中海抬桌子,收拾。
期间,何雨柱笑呵呵问凌锋工作可定了?说自己在轧钢厂也认识几位领导,要不要帮忙问问。
也是个热心肠。
凌锋只得道声谢,回道:“谢了,柱子哥,我回来前去街道办问过了。明天就上轧钢厂报道去,说不准咱以后就是同事了。”
何雨柱也是一惊:“那倒是好事,以后有事您招呼。哥们儿在轧钢厂还算吃得开,大小领导都能给点面子”
凌锋好笑的看着他没说话。
别说老子马上保卫科干事上任,带枪的!
我有事求你?
求你别给我抖勺啊?
就一普通工人你抖个试试?
这年头来这一手,工人兄弟能把饭盒拍你脑门上,信不?
真当工人老大哥是白喊的?
但人家虽然带点嘚瑟的成分也是好意,没必要撅他脸。
笑笑不说话。
何雨柱可能也是想起凌锋父亲原本是保卫处的高级干部。
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忘了我凌叔是干嘛的了。”
凌锋也没在意:“我还不知道你啥人啊?行了,心里有数,承情了。”
手上没停,一起把桌子给抬进易中海屋。
给何雨柱、易中海各让根烟:“柱子哥你先回去,我找易大爷说点事。”
“得,我也得回去归置归置,不打扰二位,再见了您嘞”搞怪着作了个揖,掀了门帘儿出去了。
易中海划着洋火先给自己点上,又给凌锋凑过去。
凌锋双手护着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才继续道:“易师傅,我说个事儿,您给断断,刚才会上气氛挺好,我就没拿出来扰大家伙儿兴致。”
“怎么说?”易中海接过话茬。
左右跟他、跟一大妈不会有什么关系,也没在意。
“昨天我刚回来再加上精神实在不济,晕了一天一夜。早上起来做饭,发现米缸里一粒粮食都没。这也就罢了。”
说到这凌锋忿忿不平:“粮食嘛,饿昏了头,我能理解,回头缓过来了,还我就是。但是头前儿,我给我妈寄的一件军大衣不见了。”
凌锋转头紧盯着易中海:“您说这是个什么性质?”
易中海五十多岁人了,八级钳工什么场面没见过。
凌锋这点道行唬不住他。只见他深吸一口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碎。
“那你想怎么办?要不然再开个大会问问?”易中海不动声色,轻轻接过皮球踢了回去
“老狐狸。”凌锋心里暗骂。
凌锋把头一扬:“开大会的时候我见了,就穿在对门贾家那老婆子身上呢,您说怎么办吧?咱院子里可出了贼了,还是毫不避讳的那种,赶上活土匪了都。”
凌锋故意表现出一副经世不深,火急火燎的样子。
“我东旭哥可是您徒弟,我没直接找上门可都是看在您面子上。您要这样不管不问,那我可经公了啊?到时候二大爷、三大爷问起来可别说我没打过招呼。”
说着就要起身出门。
“哎哎,你别着急报官啊我也没说不管不是。”
易中海寻思一下:“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等下去找东旭看他是个什么说法。要是真是你家的,我让他给你洗干净送回来,再上门给你赔礼道歉。你也给我个面子,咱们就在院里解决。闹到公家去院里也不好看。”
没办法,军大衣这种东西太显眼,来路清晰可查,否认不掉。
“她要不承认怎么说?”
“那你经公,我绝对不拦着。”易中海开口保证。
“行,我等着易大爷的好消息了,回了。”
说完跟易中海一大妈告辞,旁边听了半响的一大妈没说什么,也是笑着起身相送。
面上都过得去!
“当家的,那凌家的大衣和粮食真是对门贾家偷的?”一大妈凑过来询问。
“我上哪知道?但是人小锋说的那么肯定,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差不离就是张翠花那个不要脸的下的手,多少年了,这偷偷摸摸的毛病就是改不过来。”
“不行,我不能让这老东西耽误了东旭的前途。”说着也披着件棉服去了贾家。
“师傅,您来了。”年轻小伙眼尖,见易中海来了,连忙起身吩咐秦淮茹倒茶。
“不忙,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自个儿拿个主意。”易中海瞥了眼里屋开口。
“您说,您说见外了不是。”这时候的贾东旭,可真是被易中海当接班弟子来养的。
手艺手把手教不说,每个月到月底贾家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是易中海拿钱拿粮的救济。
师傅说话,徒弟自然千肯万肯。
“你妈身上的军大衣你见着了吧,什么来路?人小锋开完会可找我了,说他妈,就是萧主任的军大衣被偷了,要经公。”
说着看了眼面色通红的贾东旭,心里清楚了。
声音也稍轻了些:“是人家的,就给人家洗洗,送回去,赔个不是。人家看我面子上,事儿就了了。要不是,我也好跟他说清楚,他上派出所报案,我也不好再拦着。”
看贾东旭一脸为难的瞅着里屋,支支吾吾不说话。
才又道:“去年开始什么形势你不是不知道,全国上下都在精简城市人口,包括咱们厂里今年开始都辞退不少临时工、学徒工,听说过了年还要加大精简比例。你自己想好,要是这时节粘上官司被厂里知道了你应该明白?”
说完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回去了。
要是说到这个份上还拎不清,那这个徒弟就当白教了。
等易中海出了门,贾东旭坐在桌子跟前,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末了,叹口气狠狠灌了口白开水,又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起身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