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扇动着青玉扇子,平静道。
“关听名字便可窥得全貌。”
“鬼灯氏祖先的母亲在临产之日被夫家打死,其大难不死,诞生于棺椁中,视为棺生子。”
“被路过的樵夫捡回家养大,樵夫死后,他又被村中人陆续收养,十年间收养他的人皆是短折横死,最终全村只活了他一个。”
“十年里他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傻柱、狗剩、二狗、臭蛋、二猪等都是他的名字,换一家就换一个名字。”
“村子成了荒村后,他消失了十年,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十年后,天子御下,多了一名红人,叫鬼灯冥,自称天下第一通灵师,开天地、通阴阳。”
“无论朝代如何更替,鬼灯府邸一直存在并屹立不倒。”
“鬼灯为姓,意为鬼火,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
“鬼灯一族延续千年,一脉单传就算了,还是尸生子,邪门得很。”
沈绥怀若有所思道:“尸生子吗?没有例外?”
祝余语气平和道:“母刀螂吃公刀螂是为了繁衍下一代,鬼灯一族与之类似,需要用母体的精血供养,换成父体也是可以的,只是没有人愿意。”
沈绥怀语义双关地说道。
“万一就有人愿意呢?”
鬼灯一念为了保她做了很多吗?
她成了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生下孩子还活着的人。
可惜,今年种竹,来年吃笋;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棋盘未落锁前,胜负难料。
沈绥怀还是比较好奇,她与鬼灯一念是怎样开始的。
季天虞靠在门后听了许久。
又如何不明白。
鬼灯一念做的各种带血的菜,不是鸭血、猪血、鸡血、羊血,是他自己的血,还有剁碎的不知名的肉沫,趁她熟睡还偷偷输送灵力。
后面几月躲避她的接触,睡觉连衣裳都不脱。
睡着时他不在床上,睡醒时也不在床上,但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抱着她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或许没有她做的手脚,在鬼灯一念眼里,她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人。
她从未被偏爱过,才会如此苛责。
鬼灯一念真的爱她吗?
从他的只言片语便可探得。
他爱的或许是公主季天虞。
而不是朝九晚六的季天虞。
季天虞缓缓走出,双手交叉置于胸前,靠在门扉上看着月华一波一波照在牡丹花丛上。
粲然一笑道:“有两种东西可以让人活在世上,一是爱,二是恨。”
现代的她爱不了,也恨不了。
只能拿着微薄的工资,卑微的奴役,行尸走肉的活着,像一具躯壳。
不想死,也不想活着,一百五十万是她给自己编织的梦,一点没有力量的内驱力。
二人回头望向她,季天虞的皮相真的很美 ,让沈绥怀觉得她不是活人。
季天虞平静道:“表哥对鬼灯一族有疑问,何不来问我。”
沈绥怀拖着长音道:“你与他的情意绵长我不想听。”
听他们之间的千丝百绕、情长爱绵,让他情何以堪。
祝余装作淡定的扇扇子。
鬼灯族现任家主是阁主的情敌,怪不得阁主多此一问,好诡异的关系。
半人半鬼的人也会为情伤损自身?
永乐公主不简单。
季天虞大快人心道:“表哥吃醋啊!可惜我们的闺房之乐是秘密,不能让表哥知晓,表哥的醋白吃了。”
话音一转,调皮道:“表哥实在想知道,可以问血鸠,他可看了不少呢!”
她一开口准能讲到沈绥怀的痛点上,让沈绥怀又爱又恨。
“闭嘴。”
血鸠的鞭子他抽定了。
季天虞心中不由得暗笑,她这个表哥,就是喜欢装腔作势,其实心眼比谁都小。
转移话题道。
“樵夫是鬼灯冥引去的,为的就是让樵夫带他回村。”
祝余自认知晓天下事,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前因。
好奇道:“为什么。”
季天虞耐心道:“这就涉及到鬼灯冥母亲的死因。”
“鬼灯冥的母亲原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被鬼灯冥的父亲一个穷酸秀才蛊惑勾引,二人为了在一起私相授受,鬼灯冥的母亲为此众叛亲离,三击掌断绝父女关系,从富家小姐沦落到乡野村妇。”
“可惜…………”
下嫁有风险。
有钱有脸有品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这还是她无聊,与冥千道聊磕聊来的。
祝余听的津津有味,为爱痴狂,悲叹一生。
“然后呢?”
她叹气摊摊手道:“她进了家门才知道,此家家徒四壁,都揭不开锅了,鬼灯冥的父亲以为能入赘,吃香的喝辣的,结果算盘打空了。”
“好吃懒做的酸秀才娶了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都不知该说谁比较惨。”
“更要命的是,鬼灯冥的母亲五年无所出,公公婆婆丈夫都把气撒在了她身上。”
“大夫看了不少,药也喝了一堆,就是不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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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猜怎么着?”
祝余被勾起兴趣,急急问道。
“快说啊!”
他最喜欢听故事了。
特别是痴男怨女的故事。
她摇摇头道:“医错对象了,鬼灯冥的父亲是个天阉之人,跟太监没啥区别,她进门多年,只探门而不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有孩子才奇了怪了。”
“加上她没有经过避火图的熏陶,以为夫妻间的事就是亲亲抱抱,她丈夫为了面子,装聋作哑,她替丈夫背了五年黑锅。”
祝余抓了抓了脑袋,这他就不懂了,问道。
“那鬼灯冥那来的。”
季天虞唏嘘道:“她的美色早就被村子里的男人觊觎。为了香火,她丈夫一家把她卖了。”
“一吊钱一晚,一为赚银子,二为借种。”
“她沦为了全村男人的玩物,她丈夫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男人进出她的房间,听着她在别人身下婉转呻吟,越加变态,拿卖妻钱,吃喝赌,发酒疯,辱骂她,对她拳打脚踢,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一年后,她有孕了,怀胎八月之际被丈夫失手打死,随意丢弃乱葬岗。”
祝余听得憋屈,身体残躯固然不幸,可如此摧残一名女子属实过分。
“娘家对她放任不管?”
季天虞平静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上门跪求得了这句话。”
祝余背脊发凉,想想又不对。
“鬼灯冥一个不足月的娃娃,怎能引去樵夫。”
季天虞打着哈欠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啪的一声关上门,沈绥怀挤进了门,不要脸就对了。
季天虞满脸的困倦,他看着沈绥怀,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
沈绥怀不管她的态度,搂着她就往床上躺。
季天虞想要挣扎,却被他紧紧地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沈绥怀,你放开我。"
她试图挣脱他的束缚,但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让她无法动弹。
他低下头,深深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热烈。
“季天虞,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季天虞被他的话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执着地想要拥有她。
"沈绥怀,你这样做是错误的。"
她试图说服他,让他明白他们的关系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我不在乎。"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声音淹没在热烈的吻中。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狂热,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季天虞的心跳加速,她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想要反抗,但他的吻让她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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