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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逃命
    “子廷,别再执迷不悟了,放弃抵抗,我向你保证,一定护你生命安全,如何?“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名身影从校尉的背后缓缓走出,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来人摘下了斗笠,雨水随即顺着他的脸颊流淌,滴落在衣襟上。他喘着粗气,似乎经过了一段艰难的跋涉,身上的华丽锦袍已被雨水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显得有些狼狈。

    “辛书,你要害我?”叶祖城怎么也不会想到,谋害自己的会是自己的生死兄弟。

    安阳侯,安及之,字辛书。与叶祖城一同参军入伍,两人曾一同追随齐王,并肩战斗,多次死里逃生,其中的感情不言而喻。当年先皇驾崩,他率军一路护送齐王入京奔丧。一路上艰难险阻,危机四伏。然而正是安及之护着齐王,在暗流涌动的圣京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当齐王荣登大宝,安阳侯和平阳侯功绩显赫,同时被册封为侯,两个同村出来参军的人,做到了光宗耀祖。

    风雨同舟十几载,叶祖城从没想过害自己的人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

    安及之迈步向前,声音带着恳切:“子廷,听我一句,放下抵抗吧,多为云儿想想。”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其中蕴藏着难以言说的苦涩和无奈。他注视着叶祖城,内心的情感如五味杂陈般交织在一起。

    “子廷,只要你交出金羽令牌,你我一起护着云儿彧儿成长,别再贪恋兵权,功成身退吧。”

    “难道是圣上要置我于死地?是因为我手中的军权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祖城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充满了深深的哀愁和不解。他始终坚守的,是对皇上的忠诚和承诺,是皇上交付的重任,他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对军权的贪恋。

    “罢了,怪我自己有眼无珠。“叶祖城瞪大了双眼,愤怒地盯着安及之,紧握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朝他的心脏猛地刺去。

    安及之闭上眼,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叶祖城的宝剑穿胸而过。霎时间,身后的校尉快速将安及之拽向身后,这才让安及之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叶祖城看到安及之的反应,心中也是错愕,似乎在这一刻他也理解安及之的无奈之举。

    “叶侯爷,上路吧。”校尉身后的弓弩手们已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瞬息间,无数的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射向叶祖城,叶祖城全身布满箭羽,口吐鲜血,在倒下的那一刻,抬头看向安及之,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的向后倒去。

    拂晓,城外。

    朱璜紧紧抱着叶云,在幽暗的密道中穿梭了一整夜。当他们终于推开遮挡出口的石板,新鲜的空气带着一丝清凉,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

    此时的叶云,眼眶红润,泪水在他的眼角打转。他依偎在朱璜的怀中,抽泣声此起彼伏,声声呼唤着他的娘亲。朱璜心中一痛,此刻的他,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依靠。

    朱璜凝视着叶云,语气低沉却充满力量:“云儿,侯府已遭逢大难,侯爷与夫人恐已不在人世。身为男子,你必须学会坚强。从今往后,朱伯便是你唯一的至亲。来,朱伯会领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说完,朱璜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他知道身后的追兵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他紧紧抱着叶云,从此两个人踏上了逃亡之路。

    朱璜领着叶云来到了城外一处静谧的村庄,朱璜深知此行的隐秘与重要,他细心地从村民手中购得几件朴素的麻衣,为自己和叶云换上。他又购买了一副担子,将自己装扮成一位走街串巷的行脚商人。他将叶云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担子的篓里,用柔软的布料轻轻覆盖,以免引人注意。

    叶云在篓中感受到了安稳与温暖,不久后便陷入了沉睡。他的呼吸均匀而宁静,仿佛忘却了昨日的惊恐与不安。朱璜轻轻抚摸着担子的边缘,心中充满了对叶云的怜爱与守护之情。

    松亭关,沧北大营,营门外。

    朱璜看到金羽骑大营有开拔的迹象,没敢擅自入营,让士兵通报领军将领。

    “石将军。”

    “朱璜?你怎么这幅装扮?”

    “营中有外人在?要开拔吗?”朱璜迟疑的看着石将军。

    “没有没有,进去再说,来来来。你们把东西接过去。”

    朱璜慌忙打断,“不用,去你大帐。”

    朱璜也不等这位石将军,径直往前走去。朱璜曾经也是金羽骑一员,只是一直跟在叶祖城身边,就不在金羽骑内挂职。所以这里的人对他都是很熟悉,平阳侯曾有个严令,没有他手令,除皇命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入营,违者立斩!大营之中还挂着皇上的册封诏书以及御赐的金弓银羽。

    朱璜自然对这里也是非常的熟悉,直奔将军大帐。

    石贯一,十六岁从军便开始跟着叶祖城征战沙场,身材高大魁梧,臂膀上隆起的肌肉仿佛一座座山峰,皮肤被风沙和阳光磨砺的黝黑坚硬,脸庞沟壑纵横,仿佛刀斧雕刻一样。浓眉大眼,即使和煦的天气也能从眼神之中感受到逼人的寒气,浓密的眉毛如同两把利剑,直插鬓角,为他增添了几分戾气。

    石贯一原本兄弟三人一起投军,一次战斗中三兄弟为了保护叶祖城都身负重伤,回到军营,也只有他一人活下来。十年前册封之时,叶祖城更是为他求来御赐封号—风行将军,官阶五品。

    “朱大哥,到底怎么了?你这把我搞的一头雾水,你这挑子里卖的什么药?”石贯一追着朱璜的脚步,追着问道。

    朱璜看帐中无人,也不废话,当着石贯一的面掀开了背篓,赫然出现在面前的景象,把石贯一吓了一大跳。

    石贯一大吸了一口冷气,大喝道,“朱璜!你劫持公子,想造反嘛!”说罢,石贯一拔出腰胯宝剑,直抵朱璜咽喉。

    朱璜也不闪躲,石贯一的宝剑在朱璜咽喉处停下,呆呆的看着朱璜。

    “发什么失心疯!我劫持公子,还能领到你这里来,笨蛋!”朱璜怒斥着石贯一。

    “那你说说,公子怎么在这里!”石贯一并没有放下手中宝剑,剑锋始终在朱璜咽喉处停留。

    “侯府昨夜遭难,侯爷和夫人恐怕已经遭遇不测,我是拼死护着云儿从府中密道逃出来的。眼下我们无处可去,只有这里最安全!”朱璜简单说罢,拿出平阳侯交给他的金羽令牌,在手中晃了晃。

    “啊?”石贯一呆住了,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他无法判断朱璜所说真假。

    叶云被石贯一的吼声吵醒,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朱伯,大石头。”

    石贯一看到叶云醒来,慌忙将其抱起来,“公子,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吗?”石贯一此时需要叶云来证实朱璜所说的真假。

    叶云哇的一声哭出来,“大石头,我要娘亲,我要去找我爹!朱伯,我要娘亲。”

    石贯一看到叶云的反应,对朱璜所说深信不疑。看来侯府定是遭人迫害,不然朱璜和叶云如何会乔装打扮。

    “石贯一听令!速派人进城,探知侯府情况,切记,不可能漏出马脚,不能让人觉察到公子在此!”朱璜手举金羽令牌,对着石贯一发号施令。

    石贯一干脆的回应,“遵令!”

    看着啼哭的叶云,石贯一红着双眼,冲着帐外喊道,“来人!”

    石贯一嘱咐好办事的人,朱璜随即问到:“我问你,你最近可否收到侯爷军令或者皇帝的诏令?”

    “昨日安阳侯曾奉皇帝诏令前来宣读圣旨,当时侯爷不在,我替侯爷代领的圣谕。”

    “安阳侯?都说了什么!”朱璜自然也了解安阳侯。

    “皇帝诏令,召平阳侯入京遴选新军,金羽骑开拔,开赴圣京,驻守皇家林场。”

    “所以,你们今日是准备要开拔了,对吗?并没有其他异动?”朱璜的眼睛死死的注视着石贯一。

    石贯一对朱璜的眼神毫不在意,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没有。我准备让大军先行,然后率亲军进城随侯爷一起进京的,我只是一直纳闷,侯爷刚刚从圣京回来,未曾听侯爷提起过此事,也打算去问个缘由的。”

    “看来收到调令的不止你们金羽骑,城防军恐怕也是收到这样的诏令了。出卖侯爷,应该是安阳侯无疑。城防军与金羽骑除了侯爷军令,只有圣旨方可调动。持圣旨的人又是安阳侯,能让城防和金羽放下戒备的,除了侯爷身边的心腹,恐怕只有这位同乡的安阳侯。”

    “安阳侯?他为何要这么做?他跟侯爷可是生死之交!”

    “要侯爷死的人应该是皇上,但是配合皇帝谋害侯爷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只有亲自问他,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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