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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惊得一群鸟儿骤然飞起
    李玄异见她拉长个脸,冷哼了一声:“好像是你在比拼似的,谁赢奖赏也轮不到你。”

    “那我也希望萧中郎赢啊,你不希望吗?”

    “映之可以赢的地方太多了,他本也不算擅长投壶。”

    “这还叫不算擅长哪?”那怎么才算擅长啊?

    “崔陌是投壶高手,他往年比这投的还准,便是全投中也不稀奇,原本他就经常玩这些。击鞠、蹴鞠、游猎他都是绝顶高手,掷色子、推牌九他也都会,只要是玩的东西,可以说他便是大安第一人。”

    秦桑罗心想:这不就是不务正业吗?萧中郎可是精通音律,那才是高雅的爱好吧?

    她扁扁嘴不屑地道:“那下棋他会不会?”

    李玄异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朝禧抿嘴笑了,拉了拉她衣袖道:“下棋那便要数我们王爷了,围棋、象棋、六博棋、双陆,几乎没人能赢我们王爷,除了圣上。”

    皇后走上前亲自将镯子交给崔陌,崔陌谢恩,皇后拍拍他肩膀以示赞赏。

    晋陵县主凑过去抢过镯子仔细看,那是一只坠碧玺细金镯,一颗颗碧玺珠子排成赤橙黄绿青蓝紫,碧玺的通透度很高,阳光透过珠子照出一圈彩虹。

    “阿兄,送与我罢!”

    崔陌从她手中将手镯拿走,揣入怀中:“这可不能送你。”

    “你一个男子留着它有甚么用!”

    崔陌随意的扫了一圈,嘴角挂起笑容:“你怎知我没用?”

    “你有何用?”

    “我自己戴啊!”

    晋陵县主张大嘴巴:“你一个男子如何佩戴?”

    崔陌动了动眉毛似笑非笑的答道:“男子便不能戴了?我爱美,在自己房中对着镜子打扮不行?”

    人群中有倒吸冷气之声,也有偷笑之声。

    晋陵县主一跺脚走开了。

    芙蓉园的钟声响了,这表示园中正式开始庆典活动,众人移步紫云楼。

    紫云楼前搭起了高台,听到钟声的人陆陆续续都来到了坐席。

    今日第一个演出是文乐木偶净琉璃,它是由制作精良的木偶演出的一种戏剧形式,操作木偶的人偶师身穿黑衣与幕布融为一体,在三味线的伴奏下,为观者表演剧情,旁边还配有一位讲述剧情的太夫。

    今日演出的是一出悲剧爱情故事,讲的是男子出征,女子被逼迫嫁人,待男子战胜归来女子已经香消玉殒。

    故事挺老套,但是表演还算有趣,不过秦桑罗总觉着倭国的艺术带着阴气,那木偶制作的实在太像真人了,但又缺少真人的那种生气,动作僵硬,特别容易形成恐怖谷效应。

    木偶戏之后上来几个打扮很像木偶的真人,竟然表演起了真人人形净琉璃,那名扮演木偶的女子身穿白无垢,头戴角隐,梳着岛田发髻,容貌甚是清纯无瑕。

    秦桑罗觉得这名木偶戏演员长得有点像她前世看过的一名福冈少女桥本,再仔细琢磨琢磨,这不就是在山楼里碰到的那一位吗?

    这段演出的是身穿白无垢的女子痴恋一个男子,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最后从一座桥上跳下去淹死的故事。

    由于她死时穿着白衣,所以日后化身为白衣女鬼,常常站在桥边,见着男子便将其推入水中。

    这是桥姬的故事。

    倭国表演结束之后,梨园拿出了《霓裳羽衣舞》,三十几名舞伶和一名主舞给了秦桑罗一点小小的大安震撼。

    接着是胡旋舞、绿腰舞,最好看的是剑器舞。

    短剑的剑柄与剑身之间有活动装置,舞伶可自由甩动、旋转短剑,使其发出有规律的声音,与优美的舞姿相辅相成,造就一种战斗氛围。

    秦桑罗发出“哦……哦……”的惊叹之声,这支舞她可太喜欢了!恨不得掏出匕首立马跟着比划。

    林朝禧:“你学来瞧瞧?”

    秦桑罗:“快打住罢!你觉得我学得会吗?”

    林朝禧:“不一定啊,跳给我看怎么了?我不嫌弃……”

    秦桑罗琢磨琢磨觉得不对劲,皱眉道:“你不觉得这段对话耳熟么?”

    林朝禧也记起昨日看肚皮舞时候两人的交谈了,“那不一样,肚皮舞你学不来难道剑器舞还能学不来?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秦桑罗想起自己今日几下就被崔世子给制住了,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的道:“朝禧,回去之后你要帮我提高武斗能力啊,现下我只能打赢段元洲那几个臭鱼烂虾。”

    “打赢那几个还不够?怎地你要当武状元啊?”

    秦桑罗苦着脸对他道:“我今日在园子里之时遇见了崔世子……”她左看看右看看,凑到林朝禧耳边,用手挡住小声将今日发生之事讲述了一遍。

    林朝禧睁大双眼,瞧她一脸憋屈的表情道:“他竟然那样对你?”

    点点头。

    “崔世子平日……张扬惯了,各府女眷与他相熟的甚多,许多小娘子倾心于他,阿罗,你不许喜欢他。”

    秦桑罗被阿罗这个昵称给整迷糊了,对林朝禧的亲昵之感暴增:“朝禧,你叫我甚么?”正美滋滋呢,才回过味后面那句话“唉?甚么叫不许喜欢他?谁喜欢他了?”

    林朝禧:“他没个正经,不会专一对待哪个女子的,何况你的身份虽也是官家子女,但相差太大,朝阳长公主不会允许世子妃是这种出身的。那些娘子们心心念念嫁给崔世子,最多也就能做个妾罢了,作践了自己。”

    秦桑罗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虽然出身低微,但品味很高的,再说我根本没这个打算。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便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所以你要好好教我武功,于我办案有助益……唉……要是女子也能某一官半职就好了。”

    林朝禧:“你不喜欢他便好,女子在这世道确实不易。”其实他们王爷是很好的男子,可是身份相差大不说,王爷的性子太别扭了,很难想象他未来会娶个甚么样的王妃。

    李玄异因长期习武耳聪目明,将他们对话一字不漏全听入耳中了,除了秦桑罗在林朝禧耳边低诉的那一段,被乐师的弹奏给盖住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沉、夜幕降临,宫人们掌起了巨型风灯,将这一片照的通亮,由于是在室外,秦桑罗觉得有一种从前夜市的氛围了,灯光之下还能看到飞虫萦绕,整个场景热热闹闹的。

    正兴奋着准备看杂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惊得一群鸟儿骤然飞起。

    众人全部甩头向那个方向看去。

    萧暕反应最快,立即起身,几个蜻蜓点水就翻出人群向尖叫方向行去,后面有一小队人也追了过去,看衣着是金吾卫。

    过了一会,有几人往这边行来,中间有两人踉踉跄跄的,行的近了一看,是一娘子和一婢女。

    那位娘子鬓发散乱,里面的衣裳应该是被扯坏了,正披着一件金吾卫的外氅,边哭边向这边来。

    李玄异当即起身走过去问道:“发生何事?”

    那娘子哆哆嗦嗦哭诉:“有人……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救命……”

    秦桑罗等人也马上站到王爷身后,正看到段元沺过来一把握住女子的肩膀:“千千,你仔细说,谁要杀你?到底怎么回事?”

    这女子便是闻千千?闻千千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芙蓉园了?

    秦桑罗拦住段元沺道:“她现下被吓坏了,你不要逼她,让她冷静下来再说。”

    林朝禧命人去倒了一杯茶,递给闻千千,温言相劝安抚她的情绪,还叫来太医为她诊治,发现她只有些许擦伤,并无大碍。

    秦桑罗和李玄异打算去事发地查看,刚走出去迎面就看见萧暕回来了。

    萧暕对着他们道:“不必去了,我已查看过了,只留下了鞋印,一盏打翻的灯和被扯坏的衣裳碎片。”他一伸手将一团丝制的东西拿出,抖开一看,是一只袖子。

    “按鞋印的大小推断,凶徒身高在六尺以上,很可能接近六尺半。”

    秦桑罗在李玄异和萧暕之间来回看了看,他们都是超过六尺的身高,在场的许多武将侍卫也都超过这个身高,金吾卫的选拔非常严苛,非人高马大、身体健壮的根本不会要。

    “发生何事了?”

    几人甩脸一看,苏平虏走了过来。

    方才萧暕行动迅速,却不见苏平虏的身影,他们两人分别是左右金吾卫中郎将,都有出事立即履职的责任,他到哪里去了?

    秦桑罗:“苏中郎怎地不在?”

    苏平虏:“哦……我方才去树林那边散心,突然听到尖叫声,于是便奔向事发地,到了地方却只看到地上凌乱的鞋印,周围空无一人。我手中只有火折,其他也看不出甚么来,我想金吾卫一定会行动,回来问问便能知晓情况了。”

    几人回到闻千千身边,见她情绪已然好了许多,便开始问询。

    秦桑罗:“段二夫人,午后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来芙蓉园了?”

    闻千千稳了稳道:“茗儿病了,奶娘说他不吃饭,只有我回去他才肯吃饭,待将他哄睡,我才得空回来,今日是赏花宴,身为段家媳妇,怎能不列席呢?”

    “你为何会出现在那边的树林处?”

    闻千千眼眸下垂,握了握手里的杯子道:“我……我收到一张纸条……”

    “甚么纸条?”

    闻千千拿出一张褶皱的纸条,李玄异一把拿过来展开,上写“仕子林石碑见,鬓。”

    鬓是谁?是对方的名字吗?

    秦桑罗将纸条接过翻来覆去看,就那么大,就那几个字,她惊讶道:“只凭这一张纸条你便去了?”

    闻千千用手指抠着杯子上的雕花,一副紧张的样子道:“我……我以为是姐妹跟我开玩笑,以前读书之时,我们常以纸条约去外面玩……”

    李玄异对向后动了动手指,对凭风道:“去将萧家萧烁的夫人,和张明朗家的张二娘子请过来。”

    “是。”

    “然后呢?你到了树林石碑处发生了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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