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不知前因后果,听的懵懵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温若鱼,疑惑道“殿下,您跟谢大人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如跟奴婢说说,别气坏了身子,您这身体也才刚有好转,若再气坏了,最心疼的除了陛下娘娘,还有谢大人…”
听到海棠说谢佑安心疼她,不等海棠说完,她就轻蔑的冷嗤一声。
道“他心疼,他心疼的…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海棠方才还喜上眉梢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不可置信的道“您的意思是谢大人他…有了别的女人?”
温若鱼没回答她,海棠又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温若鱼道。
她亲耳听到的,怎么会有误会呢。
“谢大人亲自跟您说的吗”海棠是想再确认一下,若真是误会让两人闹别扭,得不偿失。
“是他神志不清时所言,把我当成了那个人”虽然已是昨日发生的事,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还是让她面上布了些愠色。
“…什么”海棠倏的睁大双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谢大人…竟…如此大胆…”
“哼,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温若鱼隔着门窗瞥了一眼谢佑安寝屋的方向,冷哼道。
海棠心道,看温若鱼这不像是耍脾气的模样,这件事想必是真的了。看起来温文尔雅,濯濯青莲的,没想到竟是个负心汉。
可怜她家殿下看起来行事作风像个不正经的,却比谁都重情重义。
“真是亏了您这么多年对他的情意”海棠心疼的看着她家殿下。
温若鱼又漫不经心的吃了几口,便住了筷,漱了口。
海棠暗暗叹气,这可怎么是好,这么个吃饭法,何年何月才能养好身子,这连个小猫吃的多都没有。
客栈外众人已经恭候多时了,队伍整装待发,一辆四轮鎏金镶边的马车停在门口,温若鱼一身织金秀萝牡丹长裙优雅动人,阔步正从客栈走出来,看见谢佑安规矩的站在门口,虽然并没有抬头看她,她还是立刻收了生风的步子,仪态端正的从他面前假装漫不经心的走过。
临进入马车时,侧目瞄了谢佑安一眼,那人还是没有看她,转身跟着为他引路的人朝着队伍后边走去,自顾自的并没有想要向她道歉示好的意思。
甚至今日自己盛装打扮,比昨日还要精心,他也没有看一眼,那个女子就那么好吗,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可以让他放弃一国长公主而选择她人,真是让温若鱼觉得自己可笑,一甩裙袍,进了马车。
待上了后边普通的马车里,谢佑安终于难以支撑的靠在车壁上,为了不让温若鱼看出来他的异常,一直强撑着在那儿站了半个时辰才等到温若鱼出来。
他那里挨了一刀,没好彻底就开始上值,没有了家世背景,不过就是一个贪官的儿子,幸得陛下爱才,保得一命,嫉妒的人有之,同情的人也有之,不过大家都是奴才,谁又能提他干活呢,再同情,该他干的活还是要自己干,根据规矩休养半月就要开始做事,他也不例外。
其实只要没有再受外力刺激,也是无甚大碍的,偏偏他骑马行了几日的路程,故而让还没长好的伤又磨破了,处理不及时才导致他高烧不退,今日一早也就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又开始发烧,这会儿他已经头蒙的看什么都是恍惚的,好在坚持到温若鱼上了马车,他才松懈下来,瘫软无力的靠在马车一角。
引谢佑安上马车的人虽然没有直接说,他也知道这是温若鱼吩咐人给他安排的,以他现在的身份那里有资格坐马车,有马骑已经是高待了。
护送的队伍比之前行路要快上许多,是柳朝清特意交代的,公主殿下身体已然稳定,陛下思念甚笃,需尽快赶回京都。
五日之后顺利抵达京都,抵京之日竟下了大雪,将整个京都都蒙上了白茫茫的一片。
怕温若鱼身体没有恢复妥当,皇帝并没有大张旗鼓的为她办接风洗尘的宴席,只亲自在温若鱼的荣华宫等着她,必须亲眼见一见才安心。
其实多年前皇帝就给温若鱼在宫外建了公主府的,不过至今温若鱼也只是去看过一次,并没有住进去过,毕竟这些年每年也就回京都一两次,压根没机会去住。
温若鱼踏进荣华宫,就看见一人站在雪地里,身上还落了雪,可见是在这雪中等了有一会儿了,未去宫门相迎,在这里迎他的宝贝公主也是好的,皇帝满眼慈爱的目光和煦的落在她身上。
几日阴郁的心情,在看见慈父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露出久违的笑,也不顾规矩礼仪朝他奔了过去,华丽的罗群被她的步风带起,裙边上的牡丹花在这雪地里显的更加娇艳逼真,她像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在雪中奔跑,引的众人都被她的目光吸引。
身后护送她回来的柳朝清和众人皆跪地行礼。
地上还有未来得及清理的雪,皇帝看她奔来,忙开口提醒“莫要跑,摔着了,父皇要心疼的…”嘴上一边担忧着,也不忘伸开了手臂等着温若鱼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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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若鱼一个熊抱给抱住了。
也不管后边还有许多人,就这么在她父亲怀里撒娇。
“父皇,儿臣平安回来了”
“回来就好,皇儿辛苦了”
“鱼儿好想您啊”
皇帝呵呵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慈爱的问道“奥~有多想啊”
“特别…特别多的想…”声音都变的如孩童一般,撅着嘴。
好不似一个征战沙场,勇猛无敌的大将军。
不过她没领兵征战之前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恣意洒脱,只是久违的又不顾别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随心所欲罢了。
不过皇帝向来宠溺她,也不在意外臣对她的看法。
为了不让皇帝担心,她压着想要溢出眼眶的思念的泪水。
“父皇在你生死关头也没能及时去看你,可有怪父皇?”皇帝声音低沉,能听得出自责之意。
温若鱼随即松了箍着她父皇的手,看着她父皇那苍劲挺拔的脸上又增加了些皱纹,白发也多了许多,明明也才四十多岁的人,人如何苍老的这么快呢。
为了宽慰皇帝的心,她露出一个无比天真的笑,认真道“儿臣又不是小孩子了,父皇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儿臣都理解的,儿臣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是他传回京都的消息太过夸大了,一点事儿也没有,您看这不是好好的站在您面前了吗,父皇就放一百颗心吧”
一边说着,一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朝荣华宫的大殿里走去。
皇帝见她确实活蹦乱跳,像以前一般,提着的心算是宽慰了不少。
“你受伤的事,父皇封锁了消息,你母妃她不知道,所以今日就父皇一人陪你用膳,鱼儿可不要怪你母妃”皇帝慈爱的握着温若鱼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劝慰道。
“怎么会呢,儿臣正不想让母妃担心呢,果然是父女心有灵犀”温若鱼抬头朝皇帝鬼灵精怪的挤了个眼。
皇帝被她逗的开怀一笑,宠溺的看了一眼温若鱼,两人抬步跨进了殿内。
纯妃是温若鱼的母妃,自从温若鱼定居皇宫后,她便留下一封信,再无消息。
外面的人还跪在雪地里,似乎是被遗忘了。
温若鱼已回宫半月有余,今日照旧去宣德殿给皇帝请安,偶尔还能看到谢佑安在殿内当值。
海棠第一次见谢佑安穿着内官的衣服,还在御前服侍,着实吓了一跳,再一看她家公主淡然处之,似乎并没有被吓到,还以为她家长公主殿下就因为谢佑安变了心,一怒之下让他进宫当了太监,若真有这事儿她不可能不知道呀,私下偷偷的打听一番才知道事情原委,只能对谢佑安深表同情,又暗自为温若鱼庆幸。
一连三日来宣德殿请安,也没有看到谢佑安的身影,若直接去找他,堂堂长公主显得自己太卑微,又没面子,这么久了他反而心安理得的一点也没有悔过之心,明里暗里都没有去向温若鱼服软,温若鱼自然气不过。
无所事事的在宫里瞎溜达,偏就溜达到了谢佑安平日里修书的地方。
这里本不该有贵人来这里的,所以没有什么人值守。
刚走到院墙外,就听见里边传来掷地有的刑罚声,这种刑罚在宫里太常见了,温若鱼对此也知道一些,不过被她碰见,以她的性子,都是要管上一管的。
院门被紧紧的关着,温若鱼示意海棠去敲门。
海棠上前两步,握着门把手扣了两下,里边并没有打开,似乎是里边声音太吵,没有人听见。
温若鱼本想耐着性子在等一下,却听到里边一个尖锐的嗓音道“哼,你也别怪咱们,坏了规矩就该受罚,才刚开始做事就想着往上爬,未免太急了些,去接公主殿下回宫的事本该是我的,却被你三言两语哄的陛下开心,把属于我的功劳抢了去,公主身体大好,你有什么功劳,还给你升迁,我努力了几年才当上的监承,你才进宫几天就从典薄升到了监承,你凭什么,你谢佑安算个什么东西,今日就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在宫里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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