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去了护体轻甲,宽大神袍下空无一物。
然后他跪坐在了钟离身边,俯身去贴对方的额头。
很烫。
这位现在是重伤加撞上蜕壳期,发热再正常不过了。
温迪思考了下,轻吻上了对方的唇。与此同时,他搭建起了与钟离之间的共感。
“我看到了你留在石桌上的册子了。”他在意识里轻声道。
*
彼时钟离已经醒了,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走得匆忙忘了收拾书桌,只能闭眼装睡。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岩之神不想就这么跟故友对上。
然后他被一具温热躯体贴上。青年的声音温柔戏谑:“欺负我的假身那么多回……老爷子,你现在在逃避什么?”
随后是有意为之的挑衅。
……
钟离颇有些无奈。
他睁眼,棕色浅瞳里仍有些迷茫:
“……别闹。”
回答他的却是青年略有些凶狠的吻。
温迪其实并不习惯在亲吻上过于强势。理由很简单,他不熟练,对此也不大热衷。
塞西莉亚花的花语是“浪子的真心”。温迪想,他都已经把自己的心捧到老爷子面前了,那其他就没那么重要了。
主动权交给老爷子就好了。
但温迪没想到,真到关键时候,一向冷静克制的岩之神居然比自己还逃避消极。
青年如是想着,略微用力在伤患颈侧留下了一道浅浅齿痕。
蜕壳的热切与痛楚,唯有情事能使之消弭半分。但老爷子太过克制,温迪只能亲自来了。
……
然后温迪被反摁在白玉床面上。
钟离看着他,眸底暗潮涌动。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声音很轻,“那是极致的痛楚,是神明都难以忍受的伤痛。它源于天道对人类信仰的不屑与节制,试图抚平它就是在违抗天命。”
“温迪,别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
温迪诧异:“老爷子,你的意思是,我能大度到看着你在这样深的痛苦里挣扎沉浮?”
他是神。但神性之中亦有浅薄人性潜藏其中。
故此七情六欲五难八苦,温迪一个都逃不过。
钟离:“你的假身跟你很像……但是他躲了,你要不要猜猜他为什么躲。”
答案很简单。那时候的钟离太可怕了。
然后。
“虽然我知道他就是我。”温迪直勾勾盯着钟离,语气微沉却坚定。“但我不是他。”
“我只担心你。”
……
钟离深深叹息。
他早该知道的。酒蒙子的本性又倔又强势,温柔随性到底只是他作为人类想象中神明的表象。
“闭眼。”
他自知接下来举止轻佻又残忍,若被酒蒙子那双澄澈干净的绿瞳盯着,怕是就不忍心做了。
温迪依言闭了眼。
他知道老爷子这是不打算反驳了。
然后钟离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之前没有很仔细感受过,现在倒是感觉岩之神的唇又薄又凉。
但温软。
此身终究是血肉之躯,哪怕祂们都是神明。
温迪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什么温凉的触感没入了血肉里。跟刀枪没入血肉的感觉不一样,没什么痛感,但存在感很明显。
“这是……”他没忍住开口问。
“法宝。”钟离言简意赅。
这句话让温迪高看了钟离一眼。
这位已经在黑化边缘徘徊了……居然还想得起这件事。
“我还是低估了您的道德水平。”
然后。
法宝突然抽出了一点,再然后抵在了血肉之中的揉摁。
温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变得酸软无力。
再然后他听到了帝君的警告。
“冕下,不要在这个时候挑衅我。”对方声音更沉了,“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在理智失控的情况下做出什么。”
温迪理智的选择闭嘴。
法宝没再作乱。
这法宝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明明是金石之器,却能变幻大小,触感也并不很冰凉。和血肉的温度差不多,不过偏低一点。
……
钟离一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但奇异的,温迪竟然感觉这位比方才更理智了些。
因为对方问了一句:
“能接受吗?”
温迪刚想回答还好,然后又听到了下文。
“如果感觉不太好,你如今还有反悔的余地。”
温迪神色复杂。
这行为跟去新月轩点了一桌菜,都动筷子了,然后跟老板说不想吃了想撤桌有什么区别。
他没忍住吐槽:“……老爷子,你不清醒就别开口了。”
这时候问人要不要反悔,是不是不太厚道。
然后他成功刺激到了某个濒临黑化的人。
法宝变幻形态。
并且开始自发地作乱。
温迪一时感觉自己又浑身无力。没办法,脊椎骨连着许多细枝末节的神经,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终于压抑不住声音。
钟离目光沉沉,问他:“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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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喘了好一会,终于感觉自己适应了节奏,勉强发出连贯的语句。
“喜欢说不上,但也不讨厌。”
然后他又不知死活地去挑衅:
“你活了这么久,居然也对此一无所知么?”
温迪问的这个问题太过深刻。
钟离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然后从遥远的记忆里翻出了一些图画。那图画来自于一些意在风月的书籍。
忘记是谁送予他的了。不过岩之神是君子,做人坦坦荡荡,收了便往藏书阁一扔。后来在轮回之时也太过孤寂,寻思自己看什么不是看,也就把那些书翻出来扫了几眼。
但他的记忆力是很好的。
钟离想了想,选择直接操控了温迪的肢体。
下一刻。
“唔——”风神眉头微皱,他低着头,神色看不分明。
他刚才被逼着收缩了血肉。然后被法宝好一通折磨。
血肉之中的神经是很多的,谁也说不准哪根神经敏感哪根神经不敏感。但当所有血肉都去挤压那没入血肉的外物时,那每一根深埋血肉的神经就都会被刺激到。
异物感变得尤为强烈。
但因为血管神经的存在,这种异物感被转变成了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而事情并未到此终结,因为温迪感觉自己被老爷子当成了好玩的傀儡。
血肉舒展又收缩。
他浑身无力。
然而帝君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残忍又晦暗。
“难受么。”
“也还好了……”温迪觉得自己仿佛长了根反骨,就是嘴硬。
当然也不完全是嘴硬。
神明终究是神明,他感受人类的触感时总是隔着一层雾的,尤其是疼痛。
“……是么。”
钟离看了他一会,突然收走了法宝。
他微微低头,目光并不清明。
“冒犯了。”帝君悠悠然,“你出去吧,回头我再向你赔罪。”
他还是不忍心。
酒蒙子刻意为之的挑衅他不是看不明白。但正因如此,钟离才不愿。
对方在欺骗他的感知。
……
温迪看一眼就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
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误会。
痛感其实很轻微,甚至完全比不上丘丘人箭矢划破自己皮肉时带来的痛楚。而与之相对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欢愉感。
温迪叹了口气,竭力支起上半身。腰还是软的,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有些困难。
但温迪还是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脖颈,让人面向自己。
“我的意思是……这个不够。”
“你可以放纵心智沉沦……不会出事的,我向你保证。”
风神淡绿的瞳里不知何时染上了潋滟水光。
两人四目相对。
再然后。
“好。”
两个截然不同的至高位格的存在,在炽烈的催动下融为一体。
*
温迪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在死之前,他真心觉得,之前老爷子三番五次的问询,是很有道理的。
毕竟这人放弃了坚守神智之后就变得尤其疯狂。
钟离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突然就亲了上来。亲得很凶,像是要把他吞噬殆尽。什么帝君的端方大气儒雅温和,通通被这位抛在了一边。
仙兽之君,仿佛转瞬间变成了恶兽之首。
于是纵使是执掌风的尘世执政,也不由自主地发抖,甚至于落了泪。
然而岩王帝君已经被焚身的痛苦夺去了理智。
他眸底通红,看到温迪哭了便愈发凶狠,并且一遍遍问他,你是不愿意吗?
不愿意也没用,你答应了我的。
温迪想说没有。只是此时的帝君太过残暴,让风精灵的灵魂本能地颤栗。但他那时已开不了口,纵使开口吐出的也只剩下破碎的无意义的只言片语。
于是温迪的神智,也在刻意放纵下破碎掉了。
再然后他看着一切幻象破碎,自己坠落云端。
他唇微微张着,神色很有些迷茫。
……
在一切都终结、化作烟沫的最后。
温迪用最后的力气,挽住了钟离的脖颈。后者以微红的、深沉的眸光注视着他,似是野兽正打量着自己的猎物,寻思该从哪里下口。
然后。
“我很在意你。”温迪的声音很轻。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不能感同身受这人过去的痛苦,但他能努力终止未来悲剧的发生。
所以,别难过了。
你本该是如我一般的尘世最尊贵之身,步尘世如在云端。
那些人间烦恼,本不应与你有缘的。
是我来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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