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的声音唤回了温迪的思绪。

    “空空空空哥……”少年的声音很颤，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欲哭无泪。“我不不不不知道你经经经经历了什么，但但但但你真的要相相相相信，我，我，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别，别这样看着我，你眼神好吓人——我头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空闻言歪了下头。

    “有么。”他语气又轻又淡，然后突然俯身凑到了李明月面前。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再然后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强硬地抓起了李明月抓着被子的手，空把那只手扣在了自己的心口。

    李明月：！

    他张嘴就要嚎，却被空伸出两指捻住了上下唇。

    “嘘。”金发少年面色死寂，“别说话，仔细感受一下。”

    李明月：……

    感受什么。

    再然后。

    “你摸到我的心跳了吗。”空的声音更轻了。

    李明月：……？

    好像没摸到。

    鼻尖也空荡荡的，感受不到冷气也感受不到热气。正常来说，两个人要是靠得有这么近，呼吸是会打在对方脸上的。

    他瞳孔蓦然张大。

    下一刻空松开了捻着李明月唇的手指。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温——迪——救——命——”

    就在门口的温迪：……

    他无奈扶额。

    这小崽子什么时候才能遇事不慌，不再鬼哭狼嚎。

    自己已经三千来岁了，耳朵受不了这种刺激。

    再然后空又强制闭上了李明月的唇。

    “别嚎了。”他冷漠，“风神不在，不然你以为我轻易能进来。”

    “他真的很偏爱你，就算离开也不忘将你保护起来。”

    空说到这顿了顿，“以前他也这般偏爱你……不过也还好，我还从未见过过去的他给予哪个你这种无微不至的庇佑。我真的很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明月：……

    不是。

    这怎么又跟温迪扯上关系了。

    还有，温迪哪里偏爱自己了。

    他偏爱的分明是帝君老爷子吧！

    李明月感觉空哥要是见过温迪跟帝君相处的细节，一定不会对自己说这句话。但是他嘴唇被空哥以物理手段封住了，压根开不了一点口。

    空又看向了李明月，死寂的双眼里像是藏了一片不见底的深渊。

    李明月感觉空哥像是想吃了自己。

    这眼神太让人发怵了。

    再然后。

    “既然他那么偏爱你……就不会只给你准备一样保命手段的，对吧。”

    空的声音更轻更飘忽了些。

    李明月觉得空正在往，现代鬼片里那些个幽灵的配音演员的方向，一路狂奔。

    谁喊都不回头的那种。

    太可怕了。李明月记得鹿喑老师直播的时候声音都没这么飘过，这幽灵音谁能不用修音器配出来啊。

    空哥这是要完全发疯了吗——

    然后。

    空抓着他的手，摁上了李明月自己的心口。

    李明月就看着自己五指成爪，手指被带着往心口的皮肤里掐。

    这一副要掏心的架势。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哭了，如果空现在就松开了捻着他嘴唇的双指的话。

    *

    温迪倚在门边看着房间内的情景。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手指不自觉收紧了些。

    小崽子看起来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但是。

    温迪又缓缓松开了扣着门框的手指。如果自己的推测没错，那小崽子目前还不会有事。

    他想起了之前，在幻境的最后，自己和老爷子一同面对空的情景。

    那时候，空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惊愕。

    这不是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温迪想。

    对方的诅咒是刻录在自己点的土豆饼上的，空既然这么做了，就应该对会误伤到自己这件事有心理准备。

    所以对方可以一脸冷漠，也可以愧疚或者不忍心。

    却唯独不该，面露惊愕。

    ——所以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空笃定，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误伤别人。而李明月一定会中招，一定会死在空的手上。

    温迪很好奇一件事：

    是什么，给了空这种自信。

    不过目前已知的线索太少，再往下温迪就推算不出来了。

    他继续耐着性子看戏。

    钓鱼么……耐心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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