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哄然,齐齐望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而站在最外围的护卫队已然拔刀,森森寒光闪烁。
而话话说到一半,被柊裘虎一句“放你娘的狗屁”的污秽言语打断,中年人面色阴沉不少,在看清远处来人后,他心中了然。
“命挺大啊,这都没死!”
旁边那个护卫,见机又开始阿谀奉承起来,谄媚道:“就凭他们,哪比得过头儿您的安排呐,一会肯定全死光了!”
中年人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言语,本来是打算让柊裘虎几个死在外头的,但既然回来了,死也别想太痛快。
真看着那五人,尤其看着自己哥哥,似乎张嘴想要呼救,却又不得不强行扼住,深深埋着头,没人看得清楚她的脸。
五人一行,是墨然冲在最前头,他口中嘶吼着,加上张牙舞爪,身附鲜血的模样,让一众居民胆寒,慌忙后退着。
“这还真是个傻子啊,哈哈哈。”一个护卫队的人,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捧腹大笑。
旁边的一人提醒道:“悠着点吧,可别死这了!”
“一个傻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你们怂了,老子可不是那货色!”他横举起手中直刀,刀尖直指奔来的墨然,笑道:“让你们看看,老子我的实力!”
言语间,挥刀往下一劈,直向墨然的胸膛而去,可惜想象中开膛破肚,随后这傻子倒下的场景,却是展现出来。
因为在这人挥刀的瞬间,墨然伸手拍在刀的侧面上,巨大的力道让这人脚下一个踉跄,接着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地,被墨然徒手捏断脖子。
此举,给了其他护卫一个震慑作用,不过更加惧怕,是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居民,因为他们跑不了,也躲不开。
“弟兄们,别单独作战,围起来打!”吸取前面的教训,一个应该是护卫队长的人,指挥道。
此时,后面四人也终于赶到,面对那些围了三层,举刀缓缓逼近的护卫队成员,四人也是拉着墨然,护住各自的后背,将武器横在身前。
别人有错在先,并且死不承认,还准备反咬一口,举刀攻到面前来,谁可能忍?几人又能忍得住?
那便只有打,打出一片净土,也只有杀,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存活,活得好。
神里桑溪也没了说笑的心情,盯着那些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劈来的刀,认真问道:“柊老大,怎么办?”
“怎么办,还需要我说吗?”柊裘虎沉声道。
“当然不用。”应声的,是九条武顺,他目光扫过包围圈,呸了一声,怒道:“早上一起出的村,你们倒好,偷偷跑回来了!看老子不砍死你们!”
少年身形的男人也是应和道:“一群腿都发抖的怂包,过来,给爷爷磕几个头,认自个儿软弱不行,就放过你们!”
“矮树桩别急,爷爷这就送你下去!”包围已然临近,这人举着的刀,便猛得向下劈砍。
乒!噗!
清脆的铁器撞击声,与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少年的男人一脚踢开被身旁神里桑溪砍死的尸体,啐了一口唾沫,道:“过个几十年,爷爷再下去抽你,等着啊!”
“你小子也别净扯犊子了,快帮忙!”九条武顺一刀挥倒两三人后,新力未生,但对方的一把刀,却已经距离其脖子不远。
少年身形的男人一动,手中直刀捅死那人,而身后又要被突袭,九条武顺平挥自己的直刀,猛得拍在那人脸上,顺带妨碍了一下神里桑溪那边的敌人。
佟裘虎的战斗,就没三人这么讲究了,他一手挥舞斧头,另一手或抓把地上的沙子扔过去,不然就是捡起那些尸体的刀,刀尖朝敌人脸上丢过去。
这丢的方向也是不固定的,也不一定拿了就会丢,可能等一下,就像在戏弄林间的动物一样,戏耍着他们。
至于赤手空拳的墨然,自然是提起双拳就打,凡中拳者,无一不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包围圈也因此稀疏了些许。
“啊!”墨然怒吼着,额上青筋暴起,很是吓人,他双手抓起一个敌人,奋力丢去,竟直接横推了三层包围圈,生生撕开一个缺口。
柊裘虎见状,往身上抹了把胳膊上伤口崩出的血,喊了那配合着杀敌,却还是略有负伤的三人,道:“走了!”
三人没有言语回答,不过柊裘虎每挪动一步,他们也会紧紧跟着,五人之间的距离,最前的墨然与殿后的神里桑溪,始终不超过八步的距离,难以冲散。
先前那下令围攻的护卫队长见此,拔刀一挥,也走进场中,而其旁边的几个护卫队长,也紧随其后地入场。
能够当上护卫队长,实力必然有所保障,以一挡五,甚至以一敌十都可以存活,故而在他们加入战场之后,局势又有了变化。
原本势如破竹的墨然一行,被几个护卫队长入场后,攻势被有所抵挡,而那些手下,便抓住这个机会,趁机挥刀,即便砍不死,也能致人以伤。
柊裘虎的手斧死死抵住一把劈来的刀,而身旁无人可援的他,便有另一把刀捅来,直直刺向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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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放在别人身上,这一击的确不死也伤,但柊裘虎对于战斗的理解,亦非常人。
只见他拿着斧头的手松开一只,身子往侧边一转,躲开这劈来和刺来的两刀的同时,挥斧一劈,砍下其中一人的头颅。
而这活着的一人,便是早知此法所以堪堪躲开,以及方才发号施令的那位护卫队长。
他与柊裘虎的实力,在伯仲之间,难分上下,这也是他近十年来的一个目标,打怕这个对手,今日虽说可能胜之不武,但他也无所谓了,因为对方多半活不过今天。
“再来!”他大喝一声,双手握刀,劈向自己的对手,与自己的敌人。
“怕你?!”柊裘虎的斧头又劈去,与那刀对抗着,因为此人不除,护卫队的心就难破,加上周围根本无处可躲,他只有,也只能迎敌。
但这并非比武切磋之地,而是稍不留神,就会丧命的战场,两人力拼,其他人自然就会瞅准机会下刀。
此时就有三把刀,是劈向柊裘虎的,其中一把还看着比较强一点,应该是一位护卫队长。
情形如此,但柊裘虎硬是没躲开,因为若是他让开,身旁的九条武顺,就会沦为他们攻击的目标,死谁都是死,那就让他这个做老大的,走在最前头吧。
心中决然之际,那三把刀却是被一条突然横来的胳膊挡住,刀锋削开血肉,斩断筋脉,卡在了骨头里面,滚烫的鲜血溅到柊裘虎,眼角余光微微能瞥见,那胳膊是他兄弟,那个往常满面平静,此刻面目狰狞的兄弟。
这个兄弟,就是墨然,他嘶吼着一腿扫去,将这三人踢飞数丈远,随后,将胳膊上的刀扯下一把,朝木墙的门口那里,奋力丢去。
这刀越过居民的头顶后,在中途开始下坠,可惜没有一刀刺死中年人,只杀了其身前的一个普通护卫。
“哎呀!头儿,您没事吧?”先前那个献媚求存的护卫,见大难不死,又开始了嘘寒问暖。
“当然没事,我今天的所作所为,都经过神明的同意,当然不会死!”这中年人冷冷一笑,强行掩盖住眼底的惧色。
“咳咳,柊裘虎!我今天娶妻,是神明大人的意思,你意图破坏,难不成是想让村子受到神明降下的罚难,让所有人吃不饱,穿不暖吗!”
中年人看着困兽犹斗的几人,朗声喝道。
柊裘虎奋力与对方相抗,在分开找寻再战时机之时,斥声回道:“什么狗屁神明!你让祂有种的,就滚出来!”
“看老子不带着兄弟几个,三刀两拳一斧子,直接弄死祂!”
这犀利的回话,让中年人面色更加阴沉,而人群之中的一个老头喝道:“不可对神明陛下不敬!”
事关神明,这可让居民们上了心思,虽说这命令听着有些不切实际,但是如果是真的,危机到了,那要怎么办?
“这神罚,是真的假的呀?”
“不知道啊,之前也听说过。”
“你们还真信他啊?要真有神存在,还要护卫队干什么,我们早没事了!”
“就是,反正神明没出来,我肯定支持柊队长,柊队长人那么好,比头领靠谱多了!”
“你可小点声吧!”
有人信,自然就有人不信,毕竟事情没摆在眼前,加上这个头领的品行,许多血气方刚的少年和青年男子,甚至有些血性的女子,都比较相信柊裘虎一方。
“好啊,你柊裘虎可以不信,但神明之罚,可不是你承受得起的,神明之威,也不是你们几个能够对抗的!”
中年人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劝道:“现在放下武器,我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等死了,可就真什么都没了!”
柊裘虎这边又对手缠上,难以抽身回应,只得字正腔圆的怒道:“我去你娘的神罚!”
“啊!”柊裘虎大喝一声,如平地惊雷炸响,甚至有那么一瞬,完全盖住了墨然的嘶吼,而随后的嘶吼,便是如同闷雷滚滚,传于每个人的耳边。
这声音,让所有人都不免心头一震,而站在墨然近前的敌人,一愣之间,生死以隔,并不是被一拳打死,或是一脚踹亡,而是因为,他们脖颈上的刀口。
只见,那原本只会用蛮力的傻子,扯下自己胳膊上的又一把直刀,鲜血淋漓,滚落在已然满是血泊的地上。
他双手反握双刀,身子微屈,张口一啸,脸上,刀上,身上衣服上的血,如水流滑落,像是一只嗜血的怪物,继续冲向敌人,所到之处,皆血溅三尺,敌死,敌亡。
不远,少年身形的男人侧身躲开一刀,便一刀还了回去,又砍死敌人的他,回头瞥了眼,道:“兄弟果然生猛啊!”
这一瞬间,砰的一声响起在他耳边,只见九条武顺一拳打在他身后的敌人身上,嚷道:“还有功夫说闲话呢!”
“你这不也是嘛。”少年身形的男人又一刀挥出,与两个敌人力拼,不免落入下风。
此时神里桑溪一刀砍去,其中一人的头颅滚落,另一个则是刀身被震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口,被一刀刺进,气断喋血。
三人都深喘了口气,少年的身形的男人汗液滚落脸颊,有些微微刺痛,因为脸上多了两道刀伤,还有左手手臂上的,也有一道。
神里桑溪感觉,自己真的如芒在背,稍微一动,那五道刀伤,便会扯动,疼痛感剧烈。
九条武顺背上有着两处伤口,身前胸口又有一道,险些深可见骨,血崩如流的他,面色是三人里,最为惨白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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