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坞也笑了:“此言差矣,颜色那是我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可刚刚她要芒果蛋糕耶!
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原来接受不了的东西,遇见他,全部喜而乐见了。
那坞是个静不住的人,她生性偏爱热闹,即便烟花易冷。就因为宁原喜欢安静,她酷爱的狂欢派对,不见了,甚至她还觉着,安静也挺浪漫的。
她从前喜欢对男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因为她嫌麻烦,可是现在的她变了性情,对男友随传随到,不传她也能赖则赖,她从前把虐待她的那群男友当趣事,现在身份对换,她还觉着被宁原虐待心里挺美。
人啊,与生俱来的“贱”性。
这可不是我瞎说,前些天我破天荒的撞见丫的在喝柚子水,一口一个赞。
如果我的记忆还算好的话,丫的应该是从来不碰和柚子沾边的东西的,为什么?她说柚子有股难闻的味儿。
可那天,她一个劲儿地傻笑,对那根吸管,多么的爱不释口,咬扁咬圆,呼啦呼啦的几下,满满一杯柚子水就见了底:“怎么可以这么好喝呢?宁原究竟是放了什么在里面?”
宁原说,这个对身体好。
宁原说,那个对身体好。
宁原说,这样是不对的。
宁原说,那样是不对的。
从此,那坞的世界开始只有宁原,宁原是天,宁原是地,宁原的思想是那坞的旨意。
是不是有一天,宁原双手把毒药端给那坞,说,这个对身体好,那坞也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的喝掉?
我总是最大限度的满足那坞,就好比我总是最大限度的纵容她一样,我给她拿了个大大的芒果蛋糕,为什么是拿?的确是我想送钱也送不出去,苏比达将璃夜屋的员工调教得太好,左一个嫂子右一个嫂子,叫的我提了和禾的蛋糕立马溜走。
嫂子?呵……多好的称呼呀,一下子把距离都变的亲切了,可是,问题来了,这种亲切又能维持多久?
我和景之到的时候,那坞和宁原正在揉面团,因为那坞吵着要吃寿星面。
那坞哪会揉什么面团啊,美美的指甲那么漂亮,璀璨的耳环那么夺目,微卷的大波浪那么妩媚,随便一样掉进面团,都是一种吓人的凶器。
她捣乱倒是真的,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得厅堂,入不得厨房,把厨房杀死事小,把人毒死事大。
我可不是信口雌黄到处造谣,丫的大学时硬吵着要给男友做芝士蛋糕,偏偏让我先试毒,我没被毒死,我只是拉了两天肚子,差点没把我见不得人的肠花里肚拉出来,苦不堪言。
我很识趣的自己招待自己,拉开冰箱,把芒果蛋糕冷藏,除了我的蛋糕,里面还有另外一个,是抹茶的,没有动过,没有精心的包装,像是随性发挥的作品。
我想,大概是宁原烤的吧。
那坞说的不错,宁原或许是不会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男人,也是不会制造什么浪漫的男人,可这个英俊威武的男人却有一颗实实在在的包容和细腻的心,他不必特意的做什么,可他一旦做起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心。
我合上冰箱,就听见厨房传来一阵杀猪的叫声,我小跑过去,厨房里兵荒马乱,像是被打劫一般。
那坞果真捣乱了,她满脸都是面粉,宁原也没有好到哪里,满脸满头的面粉,比那坞还惨,那坞惨兮兮的喊:“宁原……好疼,好疼,面粉全进我眼睛里了,我睁不开眼,你在哪里?宁原……宁原……我摸不到你,你跑到哪去了?唔~”
宁原无奈的笑着:“我能跑到哪里,我被你抓得死死的,我在给你拿毛巾,等一下,嘘~我帮你擦干净,别哭了,像个花猫。”
“可是我眼睛很疼,宁原,我是不是要瞎了?”
“冷静冷静,嘘~闭嘴,我看看……没有没有,你的眼睛好得很,瞎了我养你,到时候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实现你长久以来的心愿。”
“唔~真的?不许你赖帐!”那坞娇声娇气的说。
“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乖,我先帮你擦干净。”
“呵呵……呵呵……宁原,你好像一个白发老翁。”
“婆婆,你以为你比我年轻多少。”
“宁原,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是,一瞬,白头到老。”
“你想要吗?”
那坞动情的说:“你许我吗?”
宁原的深沉的声音想起:“诺言容易许,也容易破,何必,我不能许你天长地久的誓言,更不能许你海枯石烂的尽头,我只能说,纵然相思入骨,纵然万劫不复,我也待你眉眼如初,一见如故。”
“拉了勾!盖了章,这一辈子你就被我预定了,你失去了任何反悔的余地。”那坞孩子气的说。
宁原低头一吻:“有一天,你想到我今日的吻,你就会知道,我是真的……”
那坞一愣,自行抓住他的手,拉勾,盖章,然后开怀大笑。
那坞头仰的高高的,呵呵笑着,笑的腰往后曲,她嘴角的灿烂,是无与伦比的骄阳。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幸福洋溢的那坞。
我退了出去,突然有些失落,有些不习惯,有些……想哭。
那坞不需要我了呢。
从前,遇见这些事,都是我挺身为她摆平身后事,然后她半抱怨半娇气的说:“言小情,你怎么才来?”
从前,她遇见无聊了,总是会想到各种理由把我骗出去,然后她说:“言小情,不许你比我晚。”
从前,她傲娇的戳着我的胸口:“姐妹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威逼利诱用的,你不给我用留着给谁用。”
我忽略掉的那些她玩的小把戏,今天被人忽略掉了。
她说:“你别早到了。”
她说:“你先切掉电话。”
她找到了,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人,会对她霸道,会对她温柔,会对她小心翼翼,会对她生气,也会对她无可奈何,能接受她的夸张,能接受她的过去,能接受她的小性子小脾气然后照单全收,也能替代我的功能的男人。
以前也曾有过对那坞很好的男人,可那坞总觉得少了一种感觉,能震住她的感觉。
我沉默的挨着景之坐下,或许我是有些舍不得,养了十年的大白菜让一头猪给拱了,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但我现在的确有这种感觉,那坞被人割据了,而我战领的地盘属于小的那个。
液晶屏幕上播放的《哆啦A梦》逗得景之直乐,我也想借鉴她的快乐,可惜,我做不来这么简单直率的快乐。
景之一脸羡慕的说:“言姐,我也好想要一个哆啦A梦喔,萌萌哒,棒棒哒,好拉风!”
景之这么简单的快乐有时令我十分羡慕,到底要多单纯,到底要多乐观,才能在被伤害后向阳生长?多大的人了,还能童真的看动画片。
我从来不看动画,我没有那么美好的心态。
记忆中司肀偶尔也看动画,他不止看,还买碟回家,一脸我聪明至极的模样说道:“一集接一集的看下去才过瘾,我没有等更新的青春。”
于是家里摆着一堆《熊出没》,《蜡笔小新》《龙珠》,《喜洋洋和灰太狼》……很多的片子。
我最印象深刻的是《喜洋洋和灰太狼》,每当灰太狼说:“我一定会回来的。”或是灰太狼被老婆用平底锅砸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司肀他笑得合不拢嘴,忽而自恋起来:“看看这份毅力,看看这份执着,看看这份宠爱,做人要做喜洋洋,嫁人嘛,要嫁灰太狼,比如我这样的,你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有幸嫁给我。”
我嘴角一抽,不予苟同,我很怀疑,灰太狼这么倒霉这么衰,红太郎跟着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没几分钟,那坞红着眼睛出来,她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心情却不差的样子,她边找镜子边问我要礼物。
“包君满意。”我会给她一份大礼,满足她的心愿,并且让她终生难忘。
突然惨叫声起:“啊言小情见鬼拉,镜子里的丑女人是谁,灰头土脸的丑八怪,宁原全看到了……糟了,他刚才居然还吻了我………丑死了,难怪他把我赶出来……”
我没有见鬼,那坞却见鬼似的丢下镜子,一路奔向房间,须臾,又光鲜华丽的出来,打扮的跟个仙女似的,连口味都清单了很多。
她大大咧咧的在我身边坐下,然后我的肩头一沉,她倚在我的肩头,沉声感叹:“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见宁原,如果早一点点,再早一点点,说不定我就可以把最完整最美好最无缺的自己给他。”
那坞前28年从来没有为这种事忧愁过,她眼里的两性关系不包含太多复杂的因素,合则聚不合则散是她的交友宗条。
现在她开始计较了,计较她在爱人心中的看法,介意自己的完整度,可是,若一个男人,彻底爱你,他会介意吗?
有一个网络热题,男的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处女,可是同样的,男的希望老婆是处女,他凭什么做不到让自己也是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