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除夕到,皇宫到处一片红艳。
庆喜殿内群臣聚集,绍帝因着年节,心情也十分好。
久居深宫不出门的刘太后,今日也打扮一番赴了宴。
亦承公主喝了杯果酒,身上的寒意消退几分,身后人的声音飘过来。
“今日那两位都没来,难不成外面传的都是真的,人家两个真旧情复燃了。”
“这有什么,瑶光郡主和衡王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旧情尚在,如今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是到底今非昔比。”
两人后边的话压低了声音,亦承公主听不清,扭头含笑道:“这么喜欢,不如出来给大家都说说。”
那两妇人吓得不行,急忙低头认错,动静大了,绍帝看过来。
“亦承有些日子没见了,等天暖和,不如去慈宁宫陪陪太后。”
亦承公主瞧了眼没说话的刘太后,道:“不了,臣妹喜欢热闹。”
“公主挑个驸马,来日有了孩子,府上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姚贵妃本是给皇帝解围,却不想这话惹的贤妃不悦。
贤妃哼一声:“看不出,贵妃娘娘这么喜欢给人做媒。”
她阿弟在亦承公主府死的不明不白,亦承想要再找驸马?
做梦。
姚贵妃一笑,对贤妃的挤兑不在意,道:“臣妾好热闹,上次给瑶光郡主的婚事没办成,这心里一直惦念着呢。”
绍帝:“那是缘分不到。”
“说起来郡主今个没来赴宴?”姚贵妃扫了一圈,接着说:“她年龄也不小了,该婚配了。”说着摇摇绍帝的手臂,“林将军不在,皇上可得多加关怀才是。”
绍帝摸摸姚贵妃的发髻,还未开口,底下亦承公主笑声传来。
“贵妃娘娘自家孩子还顾不过来,如今还有空操心别人的事。”
姚贵妃眨眨眼:“本宫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人瑶光郡主自有婚约在身,何须你操这个心。”亦承公主讥笑道,这话让姚贵妃笑容凝滞,扭头看着绍帝。
贤妃凉凉的说:“瑶光郡主的婚已经退了。”
“一场笑话而已。”亦承道,对上绍帝低沉的眸光,亦承语调有些硬,“父皇下的旨,亲自赐的婚,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退的。”
“亦承,这些事自有皇上做主。”
一直沉默的刘太后此刻开口说话,她微微仰头,发髻上的凤凰簪子晃荡,目光暗含警告。
群臣个个息声,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着。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婚,也得林将军亲自来才行。瑶光郡主一个小辈,不算。”亦承公主在太后深冷的目光里,腰背挺直,徐徐道。
姚贵妃很讨厌亦承公主的多事,道:“当初瑶光郡主同,同衡王退婚,可是有退婚书的。再说,林将军杳无踪迹,等找到他都不知何年何月了。”
“婚书在哪?林将军为国失踪,难道不应该有人寻他踪迹吗?”亦承问,见她没接话,“若非奸佞之人搅和,瑶光和衡王早已成婚,又何来的退婚一说。”
“皇兄,你说呢。”
绍帝手掌握着酒杯,“此事以后再说,今日除夕,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事乱了心情。”
“说起来,瑶光郡主可是林将军唯一的子嗣。”亦承的话让绍帝十分不满,绍帝低沉的唤着她:“亦承。”
警告已经很明显,偏生亦承好似看不明,道:“林家军多年来空无主子,郡主虽为女子,可我朝也有女子为官为将的先例。这林家军,是否可以交给瑶光郡主监管呢。”
“笑话。”尚贤虽人到中年,但是常年征战蓄藏的气势,依旧存在。
他扯开嘴角道:“军营重地,国之守士,岂是随便一个女子可以管控的。”说着很是讥讽,“虽说那瑶光郡主有些傍身的功夫,可到底是个玩乐人,林家军交到她手里,就等着亡吧。”
“呵。”亦承冷笑一声,“尚将军这话可笑。”
尚贤对上她的目光,心底起了针扎的疼,想到自己那被毒死的小弟。
亦承挑衅的看着他,道:“林家军多年无主,长期受尚家军的欺辱。你这般抵抗,可是害怕瑶光郡主接管了林家军,从而恢复往日实力,压的尚家军无立脚之地啊。”
“老子怕她一个黄毛丫头?呵,只怕她驯服不了林家军,反而将自己赔进去。”尚贤很不屑,林家军如今跟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林瑶光常年不接触林家军,如今贸然接手,就等着被反咬吧。
“无论如何,瑶光郡主是林家军正儿八经的主子。”亦承笑笑,见群臣里不少人低声议论,她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多出风头。
宫宴上的风波刮不到衡王府,除夕夜,王府上下也挂了红灯笼,张灯结彩也十分喜庆。
“六万。”
“糊。”卫衡将牌推倒,姚星野叽喳着,“你是不是会啊,不然怎么老是你赢。”说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钱丢到卫衡跟前,那已经堆了一座小山。
卫衡淡淡道:“天赋。”
马吊汇聚一起,几人扒拉着,林瑶光随意摆着,“唉,今晚人家大丰收,羡慕不来呀。”
“我才可怜好吧。”小六撅着嘴,道:“四个人,我最穷。”
林瑶光笑眯眯:“不如你去郡主府,保准你发财。”
“算了吧。”小六跟着抓牌,“我怕是郡主卖了我,到时候饭也吃不上一碗。”
林瑶光调整着牌,“那不能。怎么说你这厨艺也绝佳,留着当厨子可比卖了你强。”
这话让小六咬牙切齿,说话里卫衡又胡牌了。
夜逐渐加深,几人打着马吊到子时三刻多,姚星野和小六实在撑不住,两人相互扶着回去睡觉。
林瑶光坐的腰疼,起身活动活动肚子饿了,就着桌案吃着李叔送来的宵夜。
“今天是你第一次打马吊?”她很怀疑,卫衡擦了擦手,啜了口蜂蜜水,“还是第一次守岁呢。”
往年府里安静的很,他常年身体不好,守岁这事压根就跟他没关系。
只是今年林瑶光兴致高,加上姚星野也跟着起哄,几人才坐着打马吊,守岁。
“这算什么?往后大家只要在京都,每年都可以一起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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