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夏芙今天穿着比较大众化,简单的白衬衣黑长裤,再戴上个泛黄大草帽,晃晃悠悠、不紧不慢踩着二八大杠单车,晃眼一看,还分不清这是男是女。
就算夏珍和朱秀秀回头看见,也只以为是个无事瞎逛的闲汉,绝对想不到是夏芙。
夏芙就这样不远不近,躲躲闪闪跟踪了一下午,好歹弄清楚了她们租的两个地方:朱秀秀住进一个大杂院里,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夏珍又另外租下一个独门小院,只锁着不住人,做为她需要交易时存放货物的“仓库”。
租好房子,夏珍和朱秀秀就马不停蹄地,直接去黑市谈生意了,倒是挺讲效率的,知道要充分利用租房,不能白交了那么多租金。
夏芙后来也装模作样询问两个待租的院子,了解了解行情,一百坪左右空院子,每个月要二十块左右租金,确实挺贵的。
这年代,普通工人工资也才三十多块,临时工更少,每月十几块,都不够租个院子的。
夏珍果然是来过多次黑市,摸过底的,她带着朱秀秀走进黑市没多久,夏芙就跟不上她们了——人家找到“大老板”谈生意,直接受到保护,被请进屋里坐谈,有好些个小马仔四面放风,如果太靠近,会被怀疑。
夏芙不能继续跟着了,就压低大草帽,在黑市里逛了一圈,随口问问各样货物价格。
在一个旧货摊上看见两只青花瓷碗,挺漂亮精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摊主开价十元,夏芙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花三块钱买下,然后离开了。
她决定先回家和家人吃晚饭,休息,半夜再出来“逛街”。
按照夏珍急于求成的劲头儿,她和那个“大老板”,十之八九会谈成交易,夏芙猜不到他们的交易时间,但直觉,夏珍应该会先把货物放出来。
夏芙打算夜探夏珍的“仓库”,若有货就直接收了,没有,则守株待兔,她还有一天时间,后天就得离开津市。
让她最担心的是高慧云和两个弟弟妹妹,夏珍对高慧云的仇恨刻在血液里,不死不休,就怕夏珍又拿出什么高科技药物或武器,侵害母子几个。
如果不是法律约束,夏芙真恨不得重创夏珍,阻止她那个农场商城升级,让她害不了人。
回到家,已是六点多钟,夏苒和夏海涛在温习功课、写作业,高慧云和姑姥爷家的保姆魏婶已经做好饭菜,就等着姑姥爷和夏芙回来开饭了。
高慧云把夏芙又说了一通,责怪她不该到处乱跑,本打算下午母女一起去百货大楼购买些用品,到时带着下乡的。
夏芙说道:“我今天想起来要和几个同学见个面,所以就出门了,明天再去百货大楼吧。”
高慧云:“明天肯定还得去,今天我自己看着买了些,我大概列了个清单,待会你再瞧瞧,还漏了什么,得补上。乡下条件不比城里,能多带点就多带,不要怕麻烦。”
“好嘞,我知道了。”
母女说着话,黄老回来了,大家就张罗吃饭。
黄老问夏芙:“你把杨明宇单车骑走,没弄丢了吧?”
夏芙:“哪能丢了呢?我就借出去一下午,又骑回来了,也没碰坏,好好儿放回车棚里了。”
“你这叫借?都不打商量的,贴张纸条就骑走了,简直霸王条款,害他走路回家,他家挺远的。”
“嘿嘿,我那时以为能早点回来的,真是不好意思,我明天给他赔礼道歉。”
“这还差不多。”
高慧云给大家布菜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看着夏芙:“要不,想办法给你弄张自行车票,乡下县城应该能买到车子?”
黄老点头:“我抽空问问,不过听说现在自行车指标紧张,不一定马上就能有。”
夏芙:“妈,姑姥爷,你们不用操心这个,等我去到地方再看,万一那儿都不通公路的呢。”
高慧云:“......”脑子里想像娇生惯养的女儿,要去到荒无人烟、连条公路都没有的地方生活,当娘的心揪成一团,难受得快哭了。
黄老安慰道:“没那么夸张,有村庄的地方就有路,通牛车马车,能接受知青插队的都是大村子,必须有大片田地,要保证道路通畅,方便每年上缴公粮。”
“对哦,姑姥爷分析的有道理。”夏芙笑道。
“这不是分析,是亲眼见证。”
夏苒问:“姑姥爷,您也去下乡插队过吗?”
“呵呵呵,姑姥爷这把老骨头,下乡插队可吃不消了。是以前,姑姥爷年轻时候,姑姥爷搞创作要出去采风,几乎走遍了祖国南北,看遍祖国宏伟壮丽的山川江河......哎,那段时光真是令人怀念啊!”
夏海涛羡慕道:“姑姥爷,我也想和您一样,走遍祖国南北,看遍祖国宏伟壮丽的山川江河。”
“你可以的,还有小苒,你们都有这个机会。但要等你们长大,身体强壮有力气了才行,太瘦弱的话,爬个山刚到一半就走不动了,中途忽然电闪雷鸣下大雨,别人都跑不见了,就你掉队,再趟个小河小溪,水流稍微急点就摔倒水里......那怎么行呀?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为你们的理想、目标做准备:好好吃饭不挑食不浪费,坚持锻炼身体,努力学习功课,全面发展,等到长大那天,想出发,随时就能出发!”
夏苒:“姑姥爷,我一定能行的!”
“我也一定能行!”
夏海涛说完低头,把他不爱吃的,偷偷从碗里拨出来放桌上的菜,又拨回来,挟起放进嘴里嚼嚼,咽了下去。
夏芙看见,忍住笑,心里计算着,走之前还能给家里水壶加几次空间泉水,得敦促高慧云和两个小的多喝水,如姑姥爷所说,把体质提升上来,增加力气,至少跑都能比别人跑得快些。
还要把空间里那棵灵茶树,摘下点嫩茶叶,找个借口送姑姥爷,给高慧云、高舅舅也留点,不敢说延年益寿,能保证他们身体健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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