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有些麻木,但却十分清楚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不管过去我们之间到底如何,那些点点滴滴的相处,都变成了回忆开始折磨我。哪怕我曾经确实觉得他们都是异世界的纸片人,可还是在他身上映射了一些真实的感情,所以才会在此时如此难过。
姜桓想要我得到教训,他确实做到了,让我很难受,并且生出畏惧。
如果我提前知道他会用这样的办法,我一定会求他别杀哑奴。
在天河的帮助下,哑奴的尸身被搬到隔壁一间小屋里,这里通常是敛尸装棺的地方,有长桌,还有清洁的工具。我让天河帮我打来几桶清水之后,再替我给哑奴寻一套干净的衣裳,就准备着手帮他整理遗容。
他倒是配合,也没说什么,放下最后一个水桶就转身离开了。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前世的我怕血怕痛,虽然为了旅行学过一些户外急救,但也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直面一具尸体。
剪去他身上已经破烂污脏的衣物布料,触摸到坚硬冰冷的躯体,皮肤表面像是玉石一样冷冰冰却带有皮脂的特殊光滑感。我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只能不断抬起手腕用袖子擦干,再继续下面的环节。
我脑子里像困了一个不断尖叫痛哭的灵魂,无处发泄而自我折磨着,手上的动作却冷静平稳,一点一点地清理血污,直到露出皮肤的青白色。
“衣裳找到了。”天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木然地回头,伸手接过一套虽然有些旧但很干净的男子衣物,“谢谢。”
“跟庄头买的,可能裤脚会有些短,你若是觉得不妥,我回城里再去买套新的。”天河小心翼翼地望着我,在他的眼中我似乎看到了怜悯。
他是为哑奴的惨死而心生同情吗?
我重复了一句道谢,然后回过身继续整理,脑子反应似乎有些迟钝,过了一会儿才补充道,“不用麻烦了。我想他应该不介意的。”新衣裳,以后再烧给他吧。
“我来帮你。”天河几步走到了长桌边上。
我没有拒绝他的帮忙,虽然我一个人也搬得动,但两个人一起的话,会更快一些。
不比之前直接用剪刀剪开身上的旧衣物,现在要给哑奴已经僵硬的身躯再穿上一套衣裳,还是稍微有些麻烦的。
我的手探到腰下扯展衣裳布料时,猛地用力手掌被桌边的木刺刮了一下,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嘶得倒吸一口凉气,摊开手掌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破皮。
边上的天河察觉到我的异样,“手怎么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继续没完的事情,对手上那道伤并没有多在意。
好不容易穿好了,我轻抚过衣物的褶皱,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细节。
“需要定一口棺材吗?”天河问道。
“烧了吧,不必定棺材,有个装骨灰的罐子就行,之后我就可以这样带着他。”我望着哑奴满是伤痕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说他想一直跟在我身边,我答应了的。”
在眼泪再次涌出之前,我情不自禁俯身趴到他身上。
最后一次拥抱,当做告别。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轻颤,好像是这具尸体动了一下似的。
惊得我连眼泪都忘记流,立刻直起身来跟他拉开距离,仔细观察起来。
“怎么了?”天河绕到我身旁来,扶着我的肩膀轻声问道。
而我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哑奴,仿佛看到了他胸膛有些起伏,内心的激动远远压过了恐惧,“他……他刚才好像动了……”
天河扭头望过去,并伸手试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对我摇了摇头,“你看花眼了,一直哭,眼睛也累了,不如去歇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来安排。”
我叹了一口气,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便同意出去透透气,稍微休息一下。
义庄后面有一处空地,便是专门做这种火化的地方。简陋的土坑,将尸身放进去,再在周围堆满柴火,烧上几个时辰就可以用罐子去捡骨灰了。
能看得出来土坑附近的被火反复烧过的痕迹,在这里就送他最后一程。
我在义庄外面转了一圈之后想再去看看他,再进那小屋之后,长桌上已经空了。
心下疑惑,我就刚出去了一会儿,他们俩就已经把尸体就搬出去了,行动力也太快了吧。
刚转身几步要出去问他们时,我就先听见天河跟庄头交谈的声音,“你们说烧就烧也太匆忙了,又不是烧火做饭,这柴火肯定是不够的,得加钱。”“那你开个价吧。”
他们俩还在商量火化的细节,还没谈妥,应该不会来动尸身。
难道义庄里来了其他人?
我一回头就被面前的身影吓了一跳,“哑奴?你……”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而且睁开了双眼,面色青白显得脸上那些伤痕更加狰狞。仔细看时,眼珠像是戴了一层乳白色的美瞳,盖住了瞳孔本来的颜色,又像失明了一样。
我试着伸手去摸他,依旧冰冷如石块,不像是活人。
该不会是什么丧尸病毒,让他变成了僵尸吧?我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忍不住吞了口水,后脊背逐渐发凉,恐惧感一点一点地侵蚀我的理智。
脑海里浮现出前世里看过的那些僵尸电影,然后拼命想对策——黄符纸,黑狗血……
不对不对,那些招式太玄幻了,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这些东西。大概率是病毒感染造成的变异,得爆头才行。
在这期间,我仿佛已经感知不到时间流速,而哑奴也只是站在我面前,并没有做其它举动。
让我动用武力爆他的头,这实在有些为难,虽然我知道他已经是一具尸体而且本来我也准备将其火化,少一个脑袋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损失了。
在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我慢慢抬手,试探着想先用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然后一只手去抽腰间的匕首。
结果,我的手掌贴上去时,像是激活了某道程序似的,他一扭头张口就咬在了我的手掌上。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手掌像是被利刃切断了一样的疼,疼得我当场尖叫出声。
喜欢穿书穿成女配请大家收藏:穿书穿成女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穿书穿成女配请大家收藏:穿书穿成女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