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菜的小二走进来，一碟一碟精美糕点摆上了桌。

    我的注意力刚被美食吸引，但楼下却闹出更大的响动。

    男子的惨叫声以及女子娇笑声，还有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一时之间仿佛出了什么大乱子。

    我跟魏燕婷都忍不住站起身，移步到窗边看看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穿着短裙打扮的年轻姑娘抱着胳膊，正训斥着刚才出言调侃司徒珏的那一个醉汉，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反正那男子抱着肚子在桌边地板上打滚。

    “你用了什么妖法？你……你这妖女，天子脚下，岂容你在此为非作歹！”醉汉同行之人指着那姑娘大骂，但声音颤抖得厉害，没什么底气。

    “谁让他说镇北王的坏话！有眼无珠的蠢货！这都是他这张臭嘴给自己惹来的祸！”姑娘年纪不大，哪怕被几个大汉围着，也不露惧色。

    我心下疑惑，猜测着她的身份，就听见魏燕婷轻声感慨，“这女子模样娇俏，只是衣着打扮太过粗鄙，像是外乡人，那裙子也太短了些……”说着，抬眼望向我，像是替我说话似的半开玩笑道，“镇北王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定是她主动攀附。”

    我没有接话，也没把魏燕婷说的这些放在心上，还在脑海里搜索着剧情里曾经出现过的人物，但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大胆的姑娘。

    短裙……我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那姑娘的衣裳，似乎还是百褶裙的样式，长度只到大腿边上，该不会是穿越者吧？这种时代会有超短裙吗？我对历史了解不多，尤其这里的文化风俗跟我所知道的相似并不完全一样，只凭一条裙子还不能下判断。

    但我对这姑娘是真的好奇了。

    眼看周围几桌人也围了过来，似乎要对那姑娘不利。

    “我想下去看看。”跟魏燕婷打了招呼，我便径直走出包厢门。火柱默不吭声跟在了我后面，陪我一起下了楼。

    魏燕婷见状，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态，也跟了下来。

    我们下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壮汉已经揪着那姑娘的衣领，快把她从地面上提了起来，脚尖都快要碰不到地了。

    “住手！”我呵斥了一声，火柱两步上前，一把握住那壮汉的手腕，稍微用力就迫使他松开手。

    姑娘被放下来之后，脸色如常，反而转着乌溜溜的眼珠打量我们一行人。

    “光天化日，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事？”我刚质问完，就看见旁边有人把之前那个醉汉扶了起来，那醉汉还捂着肚子哀声叫唤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样子十分狼狈。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是这妖女不知施了何种妖术，让我兄弟腹痛不止，小人只是想让她解开妖术！”另外一个看上去能讲道理的汉子，主动向我行礼。

    “我都说了，那祸事是他自己招来的！谁让他嘴臭！”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反驳道。

    “腹痛，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生了病，你们与其纠缠一个小姑娘，不如趁早带他去看大夫得好。”我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肯定是不信那些妖啊怪啊的。

    先前被火柱拦下的汉子有些不服，还想上前来理论，但是旁边的人拦住他，小声提醒，“不要命了，没看到那边是宫廷侍卫吗？这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火柱这一身白色甲胄倒是醒目，其他人纷纷鸟兽散状都走开了。

    那小姑娘得意地笑了笑，冲我做了个拱手，很随意地道了声谢，“其实刚才你不出现，我也有办法对付他们这些蠢货。”

    “你呀，才到京城就惹祸！”一个紫衣男子出现在她身后，不客气地压着她的脑袋朝下一按，有点像迫使她给我鞠躬似的，“你再这个样子顽皮，那我们就回西川去了。”

    他出现得悄无声息，甚至我都没注意到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看来这人是有些功夫在身，能收敛气息，脚步沉稳，绝对是高手。

    “师兄你做什么？头发都给我弄乱了！”小姑娘气急败坏地从他手掌底下挣脱开。

    “对不住了，是我师妹年纪小不懂事，方才的事情，多谢二位姑娘仗义出手相助。”紫衣男子转而向我跟魏燕婷行了个礼，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都说了没她们来，我也能对付……”

    “闭嘴。”紫衣男子温和的微笑，却能让小姑娘脸色都变了，瞬间噤声，仿佛是他们俩之间才懂的什么特殊暗语一样。

    “我们也没做什么，那就告辞了。”我跟魏燕婷对视了一眼，准备回到楼上包厢里去。

    刚转身，就听见那男子在身后说道，“恭送公主。”

    被人识破身份，我并不觉得意外，脚步也没有停。可这对师兄妹的对话声，还是清楚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什么？你叫她公主？她是什么公主？”

    “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与镇北王定亲的那位福荟公主。”

    “是她……你抓着我干嘛！放手……师兄……师兄你放开我……我不走……”

    声音渐远，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醉仙楼。

    回到楼上之后，魏燕婷才向我说道，“公主刚才可看见了？那紫衣男子手腕上有一处纹身印记，像是越西族的图腾。”

    我一脸茫然，她也没有取笑我见识浅薄，反而耐心解释，“越西族，原先本是个小国，但几十年前被周国灭了，一部分越西人逃入我齐境寻求庇护，当时太祖皇帝便划了三郡用以收留这些人。如今越西族人也自认是大齐子民，不过他们有自己的信仰……”

    我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开始神游起来。

    直到听见魏燕婷说到当年老镇北王的军队里有一半数量都是越西人，我才收回心神，听她继续说着。

    “越西人在战场上比齐人更拼命，他们对周人恨之入骨，所以当年老镇北王率领的军队又被叫做赤血军，传闻他们每次从沙场上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战袍都被染成赤红色，不是自己的血就是敌人的血。这些故事，公主以前都没听过吗？不过没关系，等公主以后嫁入王府，可以让王爷讲给你听啊。”

    魏燕婷微微一笑，仿佛已经看到我跟司徒珏成亲的那一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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