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堡的第一场雪来势汹汹,不过一个多小时地面就覆上了一层雪。雪不厚,踩上去一下就能见底。
“别难过,给你买荧光绿泳裤泡温泉去。”翟野安抚性地捏捏江浕的长尾巴。江浕尾巴尖不耐地甩了一下,周身气压低到别人见了都不敢上来搭话。
他犯困,原本搁房间睡得舒舒服服的一点不想动。但想到石纹栖说要把江晗晴接过来,算算时间点也差不多到了,他就努力把自己从被子堆里拔出来,强行打起点精神下来了。没成想他这一下来,石纹栖没找着,江晗晴也没见到。问了印奕邬才知道石纹栖怕江晗晴累着,就先陪着她去休息了,一时半会应该见不着。
江浕那个怨气一时间冲天而起,满天的雪都快被他烧化了。
“石先生很宝贝夫人呐。”印奕邬淡笑着对江浕道,“平日里都不舍得带夫人出门应酬。”
“……嗯。”江浕应了一声,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印先生常来雪山?”翟野从一边的侍从端着的盘里拿下一杯酒,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厅中到场的不少人。印奕邬杯子往前探了些,和翟野碰了碰杯:
“来收药材,提前准备了挺长时间。雪山这处做药材生意的多,货比三家嘛,就认识了。”印奕邬抿了一口酒,笑道,“麻烦大家准备了挺长时间。虽然最后没成为合作伙伴,但是交个朋友也不错,以后还有机会。”
说着,一个两鬓斑驳的男人端着酒杯上来敬酒。和印奕邬打了招呼后,又对翟野躬了躬身,行了吻手礼,寒暄了几句后才离开。
“差点忘了,这可是翟先生的地盘。”印奕邬玩笑地对翟野抱了抱拳,“失敬失敬。”
“喊翟野就行。都是合作伙伴了,不用客气。”翟野也不避讳,坦荡道,“麻烦先生开了后门,枉费了那么久的准备,我还没道谢。”
“已经谢过了,小谢先生不是道过很多次了?”印奕邬扶了把眼镜,“倒是没想到小谢先生竟然是你手底下的人。开后门是小事,只是下次不如提早一点来找我,我也不用少走那么多弯路,准备这么久。”
“下次一定。”翟野又和印奕邬碰了碰杯,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印奕邬不愧是在共和区和狩猎区两边都走的游刃有余的人。该客套的客套,不该问的地方绝口不提,乖乖当个傻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站的久了,越来越多人认出了翟野,纷纷上来打招呼。考虑到场子毕竟是印奕邬办的,这样多多少少有点抢主人家风头的感觉。翟野很快和印奕邬暂时道了别,拽着江浕往温泉那边去了。
“……不是。”江浕被翟野牵着尾巴走,面目有些狰狞地看着翟野塞给他的荧光绿色的泳裤,“这是什么?”
“泳裤。”翟野没绷住笑,“不是要穿吗?”
“谁说要穿了?”江浕把泳裤往翟野裤腰里塞,翟野诶诶诶地叫唤,左一步右一步地躲着江浕的手:
“干什么?人家安塞腰鼓裤腰里别的是红布,别乱塞。”
“先生你好这口你就大胆承认没人会笑你。”
拉拉扯扯间翟野借用江浕的尾巴给江浕使绊子,江浕被拽的尾巴根发紧,情急之下强行把尾巴一甩硬生生挣了出来。尾巴是解放了,但是用力有点猛,甩起来的时候顺带把泳裤抽飞了。两人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抓,结果一个都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泳裤跟个破抹布一样飞出老远,落在了一个穿的圆滚滚的小球面前,吓的小球啊一声叫。
翟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活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泳裤尖叫。随后他才反应过来,一边往小球那儿跑一边庆幸幸好这是刚买的没穿过。
千万别是个小姑娘,不然得给人留下多大心理阴影。
眼瞅着小球已经弯下腰去打量那块从天而降的破抹布,而且看上去是打算伸手去捡起来,翟野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小球边上,手一伸,把小球给拦腰捞了起来。江浕紧随其后,抄起地上的泳裤,手往身后一背,直接把泳裤藏了起来。
视野突然提高了一大截,还突然出现了两个不认识的奇怪陌生人,小球不仅没被吓着,还很好奇地盯着面前的江浕看。看够了江浕以后他又很努力地抬头想去看翟野,但无奈帽子太大,他一抬头眼睛就被遮住了。翟野看着好笑,就又把他举高了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小球伸了只小手抓着毛茸茸的帽沿,圆溜溜的蓝眼睛眨巴眨巴眨巴。翟野像玩拨浪鼓一样举着他晃了晃,晃的他小脑袋左摆右摆,弯着眼睛冲翟野笑。
“……靠,真可爱,小白面馒头。”翟野一颗老心狠狠颤了颤。他对小孩算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喜欢。但这小孩脸圆眼睛圆,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人也显得圆滚滚的,真像个白面小馒头,可爱的紧。小白面馒头听了他的话,笑的露出几颗小白牙,然后点了点头:
“小馒头。”
“你叫小馒头?”江浕走近了些,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小馒头圆滚滚的小脸。小馒头转脸看着江浕,又点了点头:
“嗯嗯,小馒头。”
“是不是你生的?”翟野又把人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江浕,像举了个小布娃娃,“眼睛都跟你一个色儿。”
“是,刚找回来,还给我。”江浕对上小馒头的眼睛,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软了点,“小馒头从哪里来的?”
“从房间里。”小馒头眼睛转了转,补充道,“高高的。”
“谁家带来玩的吧。”翟野凑到小馒头耳朵边,“是不是不听话走丢了?”
“不是不是。”小馒头赶紧摇摇头,“听话的,我找爸爸。”
“诺。爸爸在这。”翟野使坏地把小馒头往江浕那边送。江浕伸手去接,小馒头很配合地环住他的脖子,让他抱住了:
“不是爸爸,是哥哥。”
“是哥哥。”江浕垂下眼睛看小馒头,正要问他爸是谁,小馒头却突然伸手往江浕脑袋上够。江浕好脾气地垂低脑袋,让小馒头抓上了自己的耳朵。小手轻轻捏了捏那圆耳朵,小馒头很高兴地道:
“哥哥和妈妈一样,耳朵。”
此话一出,江浕和翟野双双愣住了。斟酌半天后,翟野开口道:“……不是…这不会是,石纹栖,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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