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义去开门,是江耀武,有点胡子拉碴,但精神状态不错。
“爸——”
崔忠义立刻苦朝他作了个手势。
“刚睡稳——”
崔忠义小声道。
崔紫雯的生命就像个易碎的水晶球,崔忠义担不得她有半点闪失。
崔忠义把江耀武让进自己的卧室。
比起客厅,卧室更隔音了些。
“爸,这次的事我听说了,兰兰阿姨并没有责怪雯雯。”
“她责怪不责怪雯雯是她的事,但雯雯的病得加紧治。
这样下去咋能行?
万一哪天她把冯兰兰杀了,是要坐牢的,那不把她害了吗?”
崔忠义道。
“所以爸爸,你让我出现好不好?医生不是说了吗?她需要情绪的爆发和释放,然后才能复归平静,慢慢治愈。”
崔忠义咬了咬后牙槽,下了决心,嗯了一声。
崔紫雯醒来时,看见了守在床边的江耀武。
她不知道江耀武已经辞职来南市创业了,有点懵懵的。
还想着是从前,她生了病发了烧,一觉醒来,看见江耀武在床边守着。
“你又一夜没睡吧,对不起……”
崔紫雯也像原来那样。
“雯雯,你原谅我了?”
江耀武又惊又喜,泪光闪闪。
这句话陡然点亮了崔紫雯的记忆,精致的小脸骤然变成闪电,抓起床上的东西朝江耀武砸过来。
枕头,纸巾,书本,抓起什么砸什么,两只乌黑清亮的杏子眼像火山爆发。
精致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不说一句话。
江耀武不躲不闪,不说话,任崔紫雯狠狠砸着他,砸伤他,直到崔紫雯没了一毫力气,抱着头颓然埋在床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崔忠义既然下了配合医生治愈崔紫雯的决心,也就不像原来她发作那样,上前抱着她,安慰她。
手机铃声嘀嘀嘀响起来,崔忠义一看是周天祥主管的电话,赶紧抓起来接听。
周天祥人已经在码头,叫他也赶紧到。
听音辨色,崔忠义感觉到了事关重大,丢给江耀武一个神色后,匆匆出了家门。
天色将晓未晓,西瓜红开始在天幕扩散。
冯兰兰侧了一下身,准备接着再睡一会儿。
“兰兰——”
茅怀安把一只手搭她侧着的腰上,想往的腹部摸去。
冯兰兰拿掉他的手,声音很冷:“我想睡觉!别打扰我!”
茅怀安睁开眼,不仅没听话地拿掉手,又往前得寸进尺,把身子也靠到冯兰兰身上,腻歪道:“要是你再给老茅家添个带把儿的,我崔怀安把你当娘娘供起来!”
茅怀安和前妻一家彻底决裂,没一个人再把他当人看,房子什么也都抢在了自己名下,他很需要冯兰兰给他争口气,再添个儿子!
冯兰兰转身道:“那就提前立个遗嘱,把你现在名下所有财产都给我。”
“成交!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我立刻照办!”
茅怀安眯着眼,说得斩钉截铁,但突然又醒悟道:“不是应该全部给儿子吗?怎么全部给你?”
冯兰兰反应快:“儿子小,守不住!给我这个亲娘,能给他守住!”
茅怀安这会不想和她论这个,只想在西瓜红的天空下,搂住她这个娇软似乎不会老去的美人再睡上几个钟头。
嘀嘀嘀,冯兰兰的手机响了。
“不去接——”
茅怀安半眯着眼,把冯兰兰搂得紧紧的。
冯兰兰掰开茅怀安的手,拿起手机,按接听键。
“妈,我想吃饼子……”
软弱无力的一声过后,电话挂断了。
冯兰兰立刻穿衣下床。
“兰兰!你不能去!崔忠义死了吗!啥事都支使你?!”
茅怀安听出了崔紫雯的声音,旧账还没和她算呢,这可又来了!
唰的一记耳光甩在了茅怀安的脸上。
“大早上你咒谁呢?!”
冯兰兰的桃花大眼怒火中烧。
“你!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茅怀安气得从床上跳下来,想要揍冯兰兰一顿,手擎在半空却没有落下。
“分开!”
茅怀安丢给冯兰兰一句狠话。
“分开?就怕你舍不得?”
冯兰兰的桃花大眼突然蓄满盈盈笑意,朝茅怀安勾了一下,这才外出去拦的士。
冯兰兰到时,见江耀武在,吃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阿姨,我辞职了,现在也在南市创业。”
“婚也离了?”
冯兰兰劈头就问。
“是!”
江耀武好不容易逮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赶紧说道。
“雯雯,妈给你烙饼吃。”
冯兰兰看了看江耀武脸上的青红块,又看了看床上恢复小猫状的女儿,态度变得温软慈柔。
江耀武则继续打扫“战场。”
饼子烙好时,崔忠义处理完码头的事又开车回来了。
期间江耀武没打电话救驾,这是好的兆头。
只要崔紫雯的发作是可控的,就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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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冯兰兰在烙饼,知道是崔紫雯叫她来的,他这个女儿奴只是轻蹙了蹙眉,没有再说别的。
冯兰兰把一小筐橙黄焦香的饼端了出来。
“雯雯,来,饼烙好了,你闻闻有多香,起来吃。”
崔紫雯却把头往侧面一埋,冷道:“我不吃。”
这翻脸比翻书快的态度让冯兰兰心里陡然失落。
自己挺着大肚子匆匆赶来,要星星也赶紧爬上梯子去摘的殷勤,忙活了大半天,就换来了这个?
“雯雯不吃,你带回去自己吃吧。”
崔忠义的声音平淡平静。
冯兰兰心像挖了大洞,崔忠义该有多厌恶她,才不碰她碰过的东西?
冯兰兰找了袋子去收还正冒着热气的饼子。
她有罪,她是罪人,她现在就得顺受一切来减轻自己的恶贯满盈。
江耀武翕动着嘴巴,却不敢随便说出一句话。
崔忠义把车钥匙随手丢在了沙发旁的小几上,江耀武看了看冯兰兰的腰身,又看了看小几上的钥匙,咬了咬后牙槽,抓起钥匙也下了楼。
“阿姨,我送你回去!”
江耀武在门外喊住了冯兰兰。
冯兰兰的腰站了这半天,也真累了,又心情沉重,这会正像被压垮的稻草,需要个支撑,听见江耀武这话,就嘤嘤哭了起来。
江耀武把她送回碧水湾,冯兰兰进门,不见了茅怀安。
餐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是茅怀安暴怒下写下的话。
冯兰兰看过后,抓起来揉皱,扔进了垃圾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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