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崔忠义在挣扎,在抗拒,但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是正常的男人,在和女性亲密接触时,不可能没有生理反应。
简贞感觉到了崔忠义的生理反应,抿嘴笑了。
再有一秒,呵,崔大哥,你就无法再清白和把我是你妹挂嘴边了。
简贞的身体有了强烈的生理反应。
“爸爸,看,耀武让我给你带回的早餐——”
崔紫雯兴冲冲打开门直接闯进崔忠义的卧室。
崔忠义得救了,崔紫雯死了——社死和心死了。
“雯雯,你——”
简贞喊了一声后,从崔忠义身上翻下来,钻到了被窝里,躺到了崔忠义的身边。”
崔忠义趁机穿好衣服,翻身下床,一把抓住崔紫雯的手道:“雯雯!爸爸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爸爸!”
崔紫雯凄笑道:“爸爸,你和简贞阿姨都是自由人。”
然后,挣脱崔忠义的手,跑了下去。
江耀武正坐在摩托车上一脸笑地等她,见她一脸泪地冲下来,惊愕地差点没从摩托车上掉下来。
“雯雯!发生了什么?!”
江耀武下车,张开双臂,把崔紫雯迎进怀里。
“带我离开,回学校——”
崔紫雯哭泣道。
江耀武不敢多问,骑车送崔紫雯去了望山村小学。
“雯雯——”
“耀武,你先回去上班,我想静静。”
崔紫雯不哭了,对着江耀武凄笑道。
江耀武张了张嘴,不敢多说,先骑车回去上班了。
崔紫雯坐在办公桌前,把头俯在冰冷的桌子上,抽噎道:“爸爸,你不是不爱简贞阿姨吗?不爱为什么还要和她发生关系?
爸爸,你是我心中的神啊,你想治愈我,可你为什么把自己变成了过期的药品?”
崔紫雯抽噎着,自问着,直接把崔忠义焊在了和简贞已经发生了关系的十字架上。
在感情和婚姻上好不容易往前走的几步又退了回来。
崔紫雯不能接受的不是父亲和简贞发生了关系,是父亲和自己一个说着不爱的人发生了关系。
难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如果是这样,谁能保证婚姻能一直坚贞到白头?!
既然这样,还要个锤子婚姻啊?!
崔紫雯又崔紫雯了。
——
简贞被崔紫雯这么一搅和,知道自己今天要想再把崔忠义扑倒,已经是痴人说梦了。
她算是理解了什么叫过了这个村那个店还远在天边。
临门一脚,被人从身后偷走了球,射了个寂寞。
简贞一件一件又重新把衣服穿好在身上,走到沙发上一口连一口抽烟的崔忠义身旁,哂笑道:“忠义哥,我下次一定会踢进球门。
先走了。”
崔忠义的眉头蹙出了川字,他掐灭烟头,坐车回望山村。
他给陈大林和薛玉娇又捎回了钱和物,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最后对着薛玉娇道:“娘,忠魁已经很好了,我估计这两年不在家,不能留忠魁一个人在县城,让他回来给家里帮忙。”
“你要出去挣钱还债吗?”
蜷在太师椅上的薛玉娇悠悠问道。
崔忠义嗯了一声。
“忠义,你也别太固执,年年夏天哪个村子没有被蛇咬的?你吆喝上几声,三两年赚的钱就能把账还上了,还用得着出去打工赚辛苦钱?!”
陈大林有点激动。
崔忠义摇了摇头,叹笑了。
被蛇咬的多是农村人,农村人的生活条件啥样,他眼又不瞎,他不想让他们的生活雪上加霜。
城里人有钱,他总不能为了赚钱,捉些蛇朝城里人身上扔脖子上缠吧。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出去打几年工。
他有技术,有力量,现在又是打工热潮,他不信自己挣不来三十万。
把账还完了,他就回来颐养天年。
谁的债都是债,女儿的也好,陈宇兴江耀武简贞的也罢,他不想塌每个人的愧。
这辈子,别人塌他的愧可以,他不允许自己塌任何人的愧。
他就这么一根筋,胎里带出来的,谁劝也改不了。
“让他去吧……”
薛玉娇幽幽道。
“大林叔,这有一封信,我走后你把它转交给雯雯,拜托了!”
崔忠义朝陈大林施了一礼,转身大踏步离去。
和女儿崔紫雯近在咫尺,他也就这样告别走了。
要说的话都在信里,他相信以崔紫雯的慧心,会相信他的解释,也会把自己的心愿代他向崔梵汐和崔瞳安一个交待。
“雯雯,汐汐,安安,等着爸爸回来!宁叫天下人负我,我也不能负天下人!爸爸也就这点为人的尊严没丢了!”
崔忠义没有再回县城的家,他直接去了长途汽车站。
——
九十年代的南市。
大街上的热闹与繁华亮瞎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眼。
崔忠义虽有思想准备,但真正到了南市时,还是吃了一惊。
想找一个便宜点的旅馆住下,呵,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难。
算了,还是先加入到他们的大军当中去吧。
崔忠义在报上看过南市夜晚下的桥洞有多热闹。
农民工,乞丐,醉鬼,被情伤透心的失恋者,都会把桥洞当成过自由的天堂。
他崔忠义——一个负债累累的人,又有什么理由在找不到便宜旅馆时不住桥洞呢?
于是,来南市的第一夜,崔忠义也学着流浪者,买了一个很便宜的毡毯,在桥洞下找了一角,睡了下来。
桥洞上,一夜都是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因为南市是个不夜城。
在柔丝发廊刚刚做了新发型的冯兰兰走在南市最有名的这座通天桥上,高跟鞋的嘟嘟声汇聚在人流里。
她抚了抚眼睛上戴着的大黑超,往租的房子里风摆杨柳走去。
刚刚在柔丝发廊,那个男理发师看她的目光都快把她的头发起静电了。
她又不眼瞎心瞎,能看不出那双眼里的拉丝吗?
茅怀安把她送到南市,帮她租了房子,回去时也曾经俯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兰兰在南市还是第一朵花,可得为我守好门户,我有机会就会来看你。
这里鸭多,兰兰听话,可不能……”
冯兰兰观察过南市的女人,有长得好的,有洋气的,但她这样天生尤物的,还真是——
打着灯笼也难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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