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之人面上皆露出震惊的神色。
“怎么可能！”洛奇先是看向冯无忧，随后又慌忙避开，这话给他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初见冯无忧。
“就算师尊真的是金玉阁背后的老板，那她怎么可能只告诉你！”
这话听着听着，竟然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思。
“……”
秦时语不服气：“怎么就不能告诉我？我不也是师尊的弟子吗？”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解释道：“师尊没有告诉我，这是我和孟千仞两人猜到的。”
陆子瑜虽然一直没说话，但冯无忧却注意到，他捏紧杯子的手松开了。
秦时语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金玉阁为什么叫金玉阁吗？”
这次是巫采薇接话：“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这金玉阁就是取了这诗上下两句的首字，作为金玉阁的招牌。”
秦时语点头：“不错。但这两句诗从何而来，是谁人所作，你们可知道？”
这话落下，座上几人皆面露沉思。
“金玉阁的前身，原本只是个普通的酒庄。他家招牌的就是这月下客，每次开坛，香飘十里，吸引无数浪荡侠客前来此处，大家就这样在月夜对饮，畅聊人生，是何等畅快。”
秦时语说到酒，就开始跑题。
陆子瑜轻扣桌面：“所以，这和师尊又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继续说。”
“当时有一个神秘人，路过此地，被酒香吸引。”
“那人身着白衣，头戴白色斗笠，踏月色而来。”
“据老板说，这人一看就非寻常人，老板自然是恭恭敬敬，不但为其准备了月下客，还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奉上。”
“那神秘人喝完赞不绝口，喝到兴头上，竟然举着空杯子，遥寄月亮。”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老板一听这话，只觉得遇上高人了。忙问对方，这诗是何名，又是何人所作。”
“这话一出，对方反倒是露出了寂寥的神色。”
“这不过是我从古书中偶得的佳句。”
“随后那神秘人以剑为笔，在墙上留下诗篇。”
“写完之后，还没等老板看清全篇，那人又哈哈大笑，口中怒斥，都是假的！假的！”
“然后一剑将墙壁轰个粉碎。”
“那人喝的醉醺醺的，又是个修士，老板不敢阻拦，但屋子毁坏，又心疼不已。”
“这房屋碎裂的声响唤醒了神秘人几分神志，神秘人瘫坐在地上，剑也不要了，口中喃喃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过了半晌，那人才起身，从随身的储物袋中掏出一块上品灵石。”
“这灵石，就当是赔的损失。”
“神秘人的声音再一次恢复冷静，她给的赔款足够将老板整个酒庄都买下，老板欣喜若狂，忙问神秘人大名。”
“神秘人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句话。”
“这酒不错，但有酒无美食，实属憾事。”
“老板见状，又追问‘仙师可愿为小店取个名字？’”
“没想到神秘人竟然真的想了。”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你这月下客，值得上千金。”
“说完，神秘人又拎起一坛月下客，留下金银，踏着月色离去。”
一口气讲完这故事，秦时语又倒了一杯酒，她没喝，而是举起杯子，对着屋顶的灯光，遥想当年，神秘人循着酒香而来，对月独酌。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几人都沉默了。
老板记得的诗只有这两句。
但他们却在别处见到过这首诗的全篇。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一年，他们中的老五孟千仞，因为在与魔族对战时伤到了根骨，修为再难精进。
那时的他，意志消沉，自暴自弃。
师尊当时远在前线，得知这一消息，千里迢迢赶回来，拿着剑逼着孟千仞站起来。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师尊和他说了什么。
只是从那一日之后，孟千仞不再颓废。
嘴上还时常翻来覆去念叨着几句诗篇，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两句。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后来他们也是寻得了天材地宝，帮助孟千仞重塑根骨。
也是那一次之后，孟千仞不知为何开始写起了文章，那些记录了修士与魔族战斗的故事，也是后来家喻户晓的《西岭游侠传》的前身。
这下，在座之人对秦时语的话信了七八分。
“但是，你这故事也不能证明师尊就是金玉阁的老板啊。”
他们之间，对这往事一无所知的只有巫采薇。
按秦时语的说法，只能说出金玉阁名字的由来，可想以此证明金玉阁幕后老板是莫生欢，又有几分牵强。
“你们想想，那酒庄老板不过是一个凡人，但金玉阁卖的是什么？是飞禽异兽！什么名贵上什么！”
“要说背后没有修仙者的帮助，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们再想想，咱们钟灵派建派初期，哪来那么多灵石？”
“咱师尊养活咱们已经不容易了，其他不在的人就不提，光在场的，大师兄，符修，三师兄，丹修，我，剑修，除了我花费的少一点，哪个不是烧钱的主啊！”
这话说的众人皆是哑口无言。
“好像……确实如此。”
洛奇心中琢磨，那时候他炼丹术虽然小成，但是炼制的丹药大多送往前线支援战事，挣钱还真没挣到多少。
大师兄陆子瑜画的符咒也是同理。
等战事结束之后，通过卖丹药也确实挣了一笔，但那些钱，也都进了自己的口袋，没交给师尊。
他和陆子瑜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师尊的钱，到底是从何而来。
“所以说，师尊的能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秦时语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杯子倒上满满一杯。
不仅如此，她还给巫采薇、冯无忧二人也满上。
“来，敬师尊！”
巫采薇和冯无忧一脸懵的拿着酒杯，怎么说着说着，就喝上了？
“所以说，我们要多喝点，喝的越多，师尊赚的越多，当徒弟的，就是要替师尊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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