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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寶石
看到好基友碼了幾萬字之後, 還能精神抖擻地在鳥書上辱罵他,陸魚很欣慰,美滋滋地抱着明硯睡了。
次日清晨, 屋裏的鬧鐘照常響起。
明硯條件反射地坐起來, 覺得哪裏不太對, 迷糊了片刻,發現自己沒穿睡衣。雖然屋裏開着暖氣, 但光着身子暴露在空氣裏還是有點涼意的。
陸魚閉着眼睛蹭過來,抱住明硯的腰啃啃,帶着沒睡醒的鼻音說:“今天周末, 不用起那麽早。”
“今天約了爸爸去工坊, ”明硯搓搓臉, 清醒了些, 推推黏在腰上的陸魚,“你跟我一起去。”
“啊?”陸魚抓着頭坐起來,腦袋上的毛毛炸成一團, 眼睛還因為昨天哭過眼皮浮腫無法完全睜開,看起來像一只潦草的松獅。
明硯看他這模樣,忍不住笑:“哈哈哈, 哎呦……”
一笑就腹肌疼,只能笑了一半戛然而止。昨晚在沙發上胡鬧, 空間小,累到了腰腹上的肌肉。睡前還不覺得, 一覺醒來就酸疼得明顯了。
陸魚趕緊扶住他, 關切地問:“屁屁疼嗎?”
明硯錘他一拳:“你才屁屁疼。”
陸魚嘿嘿笑:“那必然不可能。”
明硯眯起眼, 悄悄抓住枕頭, 趁他不備, 一枕頭把人砸倒按住了,猛揍屁屁一巴掌:“現在疼了嗎?”
陸魚像條大蟲子一樣原地扭了扭:“嘤嘤嘤,你欺負我!你等着,一會兒我告訴爸爸!”
“哈哈哈嘶——”
在床上打了一會兒枕頭大戰,倆人總算清醒了,起來洗漱。
明硯給陸魚貼上消腫眼貼,替他選了一套米色毛衣和淺色羽絨服的搭配,還梳了個順毛發型,看起來特別乖巧,當真像十八歲。
陸魚乖乖坐在小凳上讓硯哥梳毛:“這是不是實現了你玩芭比的願望?”
有些小男孩也喜歡玩芭比娃娃,但礙于性別,不好意思玩。
明硯悶笑,說:“芭比可沒有腫眼泡。”
“禁止人身攻擊。”陸魚哼了一聲,梳完頭忽然想起件事,從昨天的西裝口袋裏掏出了沒有送出去的首飾盒。裏面除了那條昂貴的寶石手鏈,還夾着那張“給米契爾女士”的卡片。
明硯抿唇,指了一個抽屜:“放那裏吧。”
陸魚搖頭,把盒子揣進兜裏:“不,一會兒退了去。”
明硯無奈:“你當着設計師的面說要退貨,不合适吧?”
陸魚呲牙,抱住明硯的腰:“等我跟他們打完官司,把設計費要回來,咱再買。”
七重海的設計,源于《魚王》,嚴格來說其實是小說周邊。如果RZ還在持續給明硯設計費,那陸魚自然不會追究。但現在版權完全歸RZ,不給明硯一毛錢,那旱地拔魚就要找他們說道說道了。
不過這種大奢侈品公司,合同都訂的很死,肯定有各種免責的辦法。陸魚得找一位擅長這方面的國際律師,仔細找漏洞,這事還有得磨。
雖然跟爸爸約的是午飯後,但兩人也不能真磨蹭到兩三點才去。于是早早出門,去外面吃個二合一的早午飯,順道去商場把七重海給退了。
店員看着他倆的眼神非常詭異。她認識這倆人,上回說貴不買,這回買了又退。
明硯一開始都不好意思進去。
但陸魚不怕別人鄙夷,大大方方地抽出卡片把首飾盒推過去,還跟人家聊天,說:“哎,沒辦法,這是為了做生意送客戶的。昨天生意沒談成,還倒貼了一頓飯錢。家裏負擔重,兩個孩子,還有第三個馬上出生,浪費不起。”
說得店員滿臉同情,麻利地給退了。
明硯:“……”
吃過早午飯,兩人便直接去了工坊。
到門口,明硯摸摸自己的高領毛衣,讓陸魚幫着看看露出的皮膚上有沒有紅印,又檢查了一下陸魚的狀态,犯愁地說:“下回不許吸脖子了。”
陸魚乖巧點頭:“下回見家長之前,肯定不吸。”他也不知道硯哥今天約了爸爸。
明硯無奈,昨天晚上兩人情緒起伏都很大,一時間他也給忘了這茬,沒提醒陸魚。
工坊裏,老師傅們正幹得熱火朝天。明硯跟衆人打招呼,問師傅們怎麽周末還不休息。
明家對這些老師傅管理寬松,給的薪水很高,時間上自由來去。
師傅們樂呵呵地說:“我們幾個着急,想多做幾只懷表,好趕上年前開始售賣。”過年之前,是奢侈品售賣的高峰期。
“少爺不用管我們,老爺在地下室等你。”另一位制表師也跟着附和。
明硯笑着點頭,拉着陸魚往地下室走去。
這還是陸魚第一次來這裏——傳說中收藏着明家真正根基的地下室。從木制的旋轉樓梯下去,是一個小廳,民國風的展覽室,放着各種手表、照片和書籍。
明硯推開一道看起來像書架的滑軌門,露出了掩藏在裏面的厚重金屬板,上面是複雜的密碼鎖和銀色拉環,跟銀行金庫的那種門有幾分相似。
陸魚摸摸那金屬板,倒吸一口涼氣:“我現在才有了點嫁入豪門的實感。”
明硯斜睨他,掃了指紋又按下密碼,緩緩推開了寶庫的門。
雖然大門看着像金庫,內裏卻又是個風格華麗的展廳,與陸魚想象中滿是密碼箱的倉庫完全不同。中間擺着一組複古沙發,兩邊是書櫃般一格一格的透明展櫃,每格展櫃裏都是一種寶石,在射燈下宛如銀河落入凡間。
一眼望去,星輝熠熠,分辨不出盡頭,幾乎要迷失在珠寶的光芒裏。
陸魚半張着嘴看了片刻,小聲說:“我感覺走進了巨龍的洞穴。”
穿着複古紳士西裝的明父走過來,聽到這話莞爾一笑,寒暄過後,語調悠揚地給陸魚介紹起這些藏品。
色如深海的藍錐石,紅、綠、藍各色石榴石,深淺不一的紫羅蘭色坦桑石,成堆的帕拉伊巴碧玺,被認為源于消失的亞特蘭斯蒂大陸的海紋石,以及早已絕版的克什米爾矢車菊色藍寶石……每一格都價值連城。
這還是陸魚第一次聽老丈人說這麽多話,乖乖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老丈人每介紹一種,就适時地發出“哇”“哦”“啊”的驚嘆聲。
明父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微微擡起下巴環視一周:“這是明家百年來積攢的部分家底,還有幾個特別貴的在銀行的私人金庫裏,回頭讓阿硯帶你去看看。”
陸魚面對老丈人本來就有點緊張,聽到這話連忙擺手,磕巴道:“不,不用。”那是明家的家底,他去看有點不合适。
明父意味深長地看看他,轉頭對明硯說:“你不是要做戒指嗎?今天正好挑塊寶石帶回去。”
陸魚眉頭一跳,戒指……他前兩天剛鬧着要硯哥給買婚戒,不會是要做這個吧?從老丈人這裏拿,合适嗎?
陸魚看向明硯,用眼神詢問他。
明硯輕笑:“戒指還是做素圈的吧。”男人戴大寶石戒指有點突兀。
陸魚不着痕跡地點頭,他可不敢沒過門就拿老丈人的祖傳寶石。
然而明硯又接着說:“不過,可以用這些寶石,做一條真正的七重海給你。”
說完,明硯拿出了一只鋪滿黑色絲絨軟布的盤子,非常不客氣地一顆一顆往裏挑揀寶石。當他修長的手指拿起了那塊絕版的克什米爾藍寶石,陸魚清晰地看到老丈人的額角突突跳了一下。
陸魚吞了吞口水,在萬分緊張的氣氛裏,腦中忽然浮現出丈母娘的話,“明家大少爺吃了迷魂湯了,一定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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