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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郎
趙燕青嘴角抽搐, 沒接陸魚的梗,接了他就吃虧了。深吸一口氣,他仿佛剛看出來洪武陽長什麽模樣似的, 誇張地做恍然大悟狀:“是武陽啊, 你在這裏搗什麽亂, 這事得你哥哥來談。”
這話一下子戳了到了洪二少的肺管子,臉上嬰兒肥的軟肉繃得緊緊的, 冷笑道:“西門總可能不清楚,這種百億以下的小項目,都是我這種小角色來談的。”
這話說得極為藝術, 就是說百億以下的項目, 是請不動紅枭資本的CEO的。只有青渠資本這種小規模的投資公司, 才會讓總裁親自跑過來指手畫腳。
趙燕青面色一僵。
陸魚驚呆了, 沒想到榜一大哥的嘴這麽厲害,用嘴型對大哥說了句“大哥牛逼”,悄悄用雙手比贊。
大哥得意地翹起嘴角, 又多說了一句:“再說,你叫西門青,我叫武二郎, 咱倆面對面正合适。”
繞了半天,這梗還是沒過去。
西門總遞了張名片過去, 咬牙切齒地說:“我叫趙燕青,咱們是見過的。”特意加重了姓氏的讀音, 強調他不姓西門。
洪武陽禮貌地接過名片收起來, 掏了掏自己的口袋, 只掏出一個小妖女手辦, 淡定地又裝回去, 不好意思道:“我沒有印名片。”
陸魚從小江手裏接過一張花聞遠的聊天軟件皮膚充值卡,遞給大哥。大哥秒懂,接過充值卡對趙燕青說:“回頭我加你,送你個帶花聞遠皮膚的電子名片。”
西門總:“……”
聊天軟件,花聞遠皮膚,電子名片,這三個詞沒有一個是金融投資圈的商務會談桌面上應該出現的東西!
明硯無奈嘆氣,怕這倆不靠譜的說下去,再把西門總氣出個好歹來。拉開椅子,在趙燕青對面坐下來,露出客套的商務微笑:“我們與紅枭資本只是剛剛接觸,趙總怎麽就興師動衆地上門來了?”
陸魚在明硯身邊坐下,故作驚訝道:“青渠資本的消息可真靈通!該不會在紅枭資本裏安插了商業間諜吧。”
“都在一個圈子裏,能有什麽秘密,”趙燕青不欲就這個話題多言,直直地看向明硯,目光充滿了侵略性,“我在沉魚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現在你們困難有緩解,就把我丢開,不合适吧?”
陸魚張開五指在明硯面前晃了晃,打斷趙燕青的視線:“你少來道德綁架!你伸的那是援手嗎?那是棒打鴛鴦的棒子,劃開銀河的金簪。我真是頭回聽說,投資附帶要求是讓人家兩口子離婚的。”
洪武陽聽不慣,也跟着開口:“你別在這裏忽悠行外人,投資融資公平競價。既然當時沉魚科技沒有接受你的援手,現在人家緩過來了估值上升,你想獨霸投資權用以前的價格換股權當然不行。我們紅枭可以投,你們青渠也可以投,價高者得呗。”
這麽一說,直接把西門總種種言行按到“試圖用道德綁架拿到低價”上面來。
趙燕青皺着眉頭,陷入沉默。
他身後青渠資本的工作人員開口:“洪總說笑了,我們并沒有要低價投資的意思。我們青渠資本的确是看好沉魚的,也是抱着誠意來的,希望陸總不要對我們有敵意。”
另一位工作人員,配合默契地把帶來的投資意向書放到桌上,請陸魚過目。
陸魚接過那些資料,攤手笑道:“沒敵意,我歡迎所有友好的投資人。只是你們強硬要求我們夫夫離婚,耽誤功夫錯過了低價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開口的工作人員面露尴尬。
就這樣,西門總本着興師問罪而來,頂着假公濟私的罪名而歸,背影頗有些狼狽。
等青渠資本的人離開,陸魚立時轉頭,對着榜一大哥激烈鼓掌:“牛逼!這一場武二郎鬥殺西門慶,太精彩了!你那句‘百億以下的小項目,都是我這種小角色來談的’帥呆了,太有水平了,給西門青怼得,臉都掉地上了!”
洪武陽也很開心,被陸魚一通吹捧,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是吹牛的,紅枭資本投資不論大小。有些一個億以下的項目,我哥也會親自去看,不會小瞧任何一顆種子。嘿嘿,這句反擊的話,是我哥教我的。”
大哥解釋,因為在投資圈的場合裏,常常遇到看不起他的人跑到他面前陰陽怪氣,他哥哥就給他寫了一個固定模板,防止他被欺負。
說着,洪武陽還打開智腦,給陸魚看他哥寫的模板句子:
一,百億以下的小項目,都是我這種小角色來談的。
二,紅枭的企業文化比較講究,從來不評價別人的生活方式。
三,你淪落到跟我聊天,看來比擠在我哥身邊的人差遠了。(針對陰陽你比你哥差遠了的人。)
四,……
陸魚看着這些仔細标注了适應場合的長話短句,感慨說:“你哥對你還挺好。”
洪武陽用一個手指撓撓臉頰,有些別扭地說:“還行吧,不過我覺得他這是在暗戳戳誇他自己。”
陸魚又仔細看了看:“好像是有點。”
什麽紅枭的文化比較講究,什麽比擠在我哥身邊的人差……
紅枭資本那位年輕有為的總投資執行人,在陸魚腦中的形象逐漸完整。跟大哥對視一眼,兩人齊齊笑出聲。
洪二少對戰趙燕青,竟然大獲全勝,迫不及待跑出會議室跟自家哥哥分享今天的戰果。
陸魚笑着轉頭,看向還坐在位置上神思不屬的明硯,湊過去趴到椅背上,圈住明硯的脖子在那白皙的臉頰上親一口:“發什麽呆呢?你該不會是想跟洪大哥學,給我也寫個問答模板吧。”
“你自己是寫書的,還用我教?”明硯側頭看了他片刻,垂目緩聲說,“我跟趙燕青,只是普通熟人,都算不得朋友的。”
“解釋這個做什麽?”陸魚蹲下來,雙手搭到明硯膝蓋上,仰頭看他的表情,“你是不是介意我叫他西門青?那,那就是個諧音玩笑,本來應該叫他曹賊的,誰讓他觊觎你。我當然知道你跟他沒關系,我怎麽可能說你是潘金蓮,那我成什麽了,賣炊餅的武大郎嗎?”
潘金蓮跟西門慶勾搭,給自己丈夫武大郎喂毒藥。他要是真這麽說,豈不是詛咒自己。陸魚相信當初陸大魚取這個外號的時候,絕沒有帶累明硯的意思,就是單純的看趙燕青不順眼。
明硯被他逗笑了,伸手搓搓陸魚的腦袋:“你這麽蹲着是挺像的。”
陸魚呲牙,撲過去把腦袋拱到明硯懷裏使勁蹭蹭,憨聲憨氣地說:“娘子,下班了,咱們快些回屋,行那雲雨之事,唔……”
話沒說完,被明硯捂住了嘴巴。
洪武陽在會議室門口探頭:“下班了,我先走了啊。”
陸魚在那柔軟的掌心舔了一口,待明硯縮回手,笑着起身:“走,我送你下去。”
剛才遞給洪武陽的那種皮膚券,是一直都有的周邊産品。陸魚見大哥挺喜歡,又叫小江拿了一盒來,各種各樣的都有,當做大哥今天的辛苦費。
洪武陽很開心地收了,跟陸魚說說笑笑走到公司一樓大堂,洪家的司機剛好把車開到門前。
陸魚送大哥走到那輛散發着金錢味道的豪車前,忽然腳步一頓,像得到向後轉命令的軍訓生,瞬間調轉一百八十度背過身去。
“怎麽了?”洪武陽吓了一跳,直接踩空,被司機眼疾手快地扶住,才避免了摔下臺階的慘劇。
陸魚不敢回頭,對跟着來的江秘書說:“小江,你看看廣場上的,是不是陸家人?”
衆人擡頭看過去,就見停車場遠處,聚集着一堆人,正被保安攔着不讓靠近。
小江快步離開,從側方繞過去,接近那群人轉了一圈,又快速跑了回來,低聲說:“是的,是你的養父母,以及幾名記者。”
根據小江聽到的只言片語,陸家父母好像在跟記者商量,一會兒多拍幾張照片。
陸魚讓大哥快離開這裏,別被奇怪的小報記者拍到,自己則跑步上樓,去找明硯:“小江,你跟明總證明,我沒有看陸家人一眼啊。”
小江推了推眼鏡:“好的,您根本沒有看到陸家人,是我看到了提醒您馬上轉身的。”
陸魚贊賞地沖小江比了個大拇指。
明硯剛給美術組開完會,出門就碰上一臉驚恐奔過來的陸魚:“怎麽了?”
小江把剛才的說辭又說了一遍,并補充道:“他們可能是想拍到與陸總的親密合影,以挽回在輿論上的頹勢。”
上周陸魚在直播裏說起自己和弟弟名字的區別,給陸家造成不小的麻煩,所以小江會這麽推測。
明硯抿唇,覺得陸家這行為有些反常:“別理他們,我們從後面安全通道走,打車回家。”
對方有備而來,不管出于什麽目的,不接觸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想來道德綁架我,顯示我們還是一家人?呸!全家表演型人格,”陸魚狠狠啐了一口,“小時候他們對我是挺好,有了弟弟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但依舊熱衷于對外展示對我有多好,連小區的保安路過他們都要表演一番。”
這一招是真的惡心,想起自己剛跟陸家攤牌鬧翻的時候,周圍的親戚朋友都來數落他。說他白眼狼、不孝子,甚至有做媒體的熟人,自以為正義地發打了馬賽克的新聞小文章,陰陽怪氣他:
【某豪門養子,因不滿家中財産分配偏向親生的弟弟,考上大學就不認養父母。養別人的孩子有風險,狼崽子怎麽都是養不熟的。】
陸魚越想越生氣,在原地轉了一圈,點開智腦直接把陸雙誠的那段錄音發到了社交平臺。
他那天說的威脅陸二叔的話,并不是瞎編的。當時他用陸冬冬偷聽屋裏的動靜,這機智的好大兒順道就給錄了音,現在需要放出去,還貼心地做了剪輯,突出重點。
【旱地拔魚: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是正常人,不是畜生,上不得陸家族譜。】
下面附了一段音頻。
好奇的網友立時點開來聽:
“你跟陸魚離婚,勸他跟珍妮結婚,這樣一來我們就還是一家人……陸雙誠,你惡不惡心?堂兄妹不能結婚你懂不懂啊……你跟珍妮又沒有血緣關系,怕什麽……陸魚,你要是實在讨厭珍妮,那你弟弟也行!”
一段超越了人類倫理道德的對話,就這麽直白地呈現在萬千網友面前,整個鳥書炸開了鍋,熱搜沸騰。
明硯阻止不及,等他發現陸魚在幹什麽,鳥書已經卡死不能操作了。輕嘆了口氣,擡手,關了陸魚面前的光屏,擔憂地看着他。
陸魚倒是面色平靜:“憑什麽我要走後門躲躲藏藏,我看到底是誰見不得人,哼。”最後那個語氣詞,聽起來頗為得意。
明硯無奈輕笑,看來是沒什麽事了:“走吧,趁大批記者趕來之前快走。”
陸魚擡手,示意明硯稍等,伸出兩根手指,順滑地拽掉明硯脖子上那條漂亮的藍色波點領帶,蒙到自己眼睛上打了個結實的蝴蝶結。然後,他熟門熟路地粘到明硯背上,用狗血電視劇女主的口吻說:“硯哥,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了?你不要放開我,我好怕。”
明硯蒙了片刻,很是無語,知道陸魚是擔心自己的福利,蒙上眼睛不看陸家人,但這也太誇張了。他看了一眼自動望天仿佛什麽都沒聽到的小江,拍拍蹭他頸窩的大腦袋,忽然笑起來,溫聲說:“大郎莫怕,喝了這碗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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