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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 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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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退親

    三人跑到程家, 剛好那書童過來送東西,說一定要今天就交給程家小姐。

    門房聽說是花府送來的,不敢耽擱, 一路向內通報。花聞遠就站在房頂上, 看着那東西被一路傳遞, 最後送到了七小姐那一房的正院裏。

    程七小姐的母親早逝,有個貪財的繼母, 拿過東西來翻看了一遍,發現只是一只絹花,覺得無趣便叫丫鬟給送去七小姐的院子。

    花聞遠在牆頭跳躍, 順利尋到了七小姐的閨閣所在。

    程七小姐接過那一朵絹花, 打發了丫鬟離去, 坐在自己的小院子裏盯着那花發呆, 眉宇間滿是憂愁。

    “程小姐收到在下的禮物,緣何愁眉不展?”清亮悅耳的少年之音從牆頭傳來,七小姐看去, 就見一緋衣勁裝少年坐在牆頭,單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笑問她為何郁郁寡歡。

    程小姐看到來人先是一愣, 那牆頭上的人俊美得超乎想象,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人。再一聽竟然是花聞遠, 一時無言。

    沒想到花聞遠竟是這般相貌堂堂的俊逸少年,不是傳言中虎背熊腰的糙漢武将。

    潇灑無比的花将軍背後, 牆根處, 陸魚看着那縮成鹌鹑的書生, 撇嘴:“程小姐審美有問題吧, 這貨能有我崽百分之一帥嗎?”

    明硯看着那只比路人甲好那麽一點點的書生說:“他不是我畫的。”這書生是程小姐的相好, 理論上應當是清雅俊秀的,這才能勾得大家閨秀跟他私奔。美術組畫他的那位,多少帶點私人恩怨了。

    陸魚研究了一下,小聲說:“硯哥,來根繩子給他捆起來。我可給他舉不上去,別一會兒影響老三裝逼。”

    明硯無奈,畫了根繩子來。

    陸魚三下五除二給書生捆上,留了個長長的繩尾,還不忘威脅根本不敢反抗的書生:“老實點。”

    等花聞遠說到“姑娘既然不喜歡,在下還有件禮物”時,一根繩子就遞到了他的手心。

    花聞遠抓住繩子,回頭看了一眼正沖他比大拇指的二叔,嘴角微抽,長臂一揮就像釣魚甩勾一樣将那書生扔進了院中。

    “張郎!”程七小姐驚呼一聲,撲過去扶住捆成粽子的情郎,驚恐地看向花聞遠。

    花聞遠古井無波地看着那對有情人:“七小姐可還有什麽話說,若沒有,在下便叫程家老爺來看一眼好退親了。”

    程小姐渾身顫抖了片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泗橫流:“小侯爺恕罪,奴家實在是沒有辦法。奴與張郎兩情相悅,奈何他屢試不第,程家瞧之不起,不肯應他的提親。我母親去的早,只有一刻薄後娘,後娘貪財,這才将奴家推來與花家結親……”

    扒着牆頭看熱鬧的陸魚,低聲給明硯解釋:“這花家本有世襲侯爵,上一代皇帝被閹人挑唆突然發瘋收了花家的丹書鐵券。新皇帝登基說是要恢複花家的爵位,但還沒有歸還鐵券。”

    程七小姐這麽稱呼,就是擡高花聞遠的身份以作讨好的意思。

    花聞遠沉默片刻,扔了只包袱下去:“你倆走吧。”

    程小姐呆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半晌才哆嗦着撿起那綢布包的包袱。打開翻看,差點驚呼出聲。裏面竟是她嫁妝裏最值錢的那部分東西,這也是她作為程家出嫁女應分得的那一份家産。

    兩人愣怔半晌,相視一眼皆淚流滿面,齊齊跪地給花聞遠磕頭:“多謝小侯爺,多謝花将軍,嗚嗚嗚……”

    拿了錢財的兩人,不敢耽擱,在花聞遠的幫助下直接跑路。

    花聞遠看着兩人遠去,嘆了口氣:“我本來想做個大惡人的。”

    陸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遵從本心就好,枭雄也可以是個好人。”

    花聞遠轉頭看他,眸色深沉:“二叔,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剛重生,着急過來退婚,對于未來要怎麽樣還沒有想清楚。因着前世死前的種種,他痛恨閹黨作亂,痛恨文人內鬥,痛恨昏君無德,更痛恨鞑子燒殺搶掠。他想着再也不要做個愚忠的守門将,隐約有個模糊的想法,但二叔卻直接點明了。

    “天機不可洩露,”陸魚神秘一笑,但花聞遠這死心眼還盯着他看,只得讪讪道,“其實也可以洩露,回頭再告訴你,走走走,先去前院把事情解決了。”

    原著裏花聞遠放走了這倆人就回家了,等着程家自己發現新娘不見鬧開來,扯皮了許久才退婚成功。但陸魚覺得陸大魚寫得還是保守了,不夠爽。這麽占理的事,不得去前院大鬧一場?反正花聞遠要做反賊,跟文官集團交惡對以後的路沒有任何影響。

    不多時,程家來給新娘試衣裳的婆子就發現小姐不見了,叫嚷起來。

    陸魚指着那掉在地上的紅蓋頭,對明硯感慨:“啧啧,這要是耽美小說,應該會有個可憐的庶子被塞進轎子替嫁,然後跟花聞遠虐戀情深,追到戰場上,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賺錢、收攏文人,最後母儀天下終成一代傳奇男後。可惜這是個無cp文。”

    明硯斜瞥他。

    三人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進去。

    花聞遠問陸魚:“二叔,你要做什麽?”

    陸魚大手一揮:“你不用管,二叔給你出氣。”

    花聞遠有些猶疑,他覺得這樣鬧不太好,畢竟二叔明面上還是個死人,要是被他爹知道,又要追着打斷三條腿了。

    陸魚哈哈一笑:“沒事,我可以犧牲一下,觀衆愛看。”

    花聞遠:“???”

    進了程家,推開前來阻攔詢問的下人,陸魚跷着二郎腿坐到正堂主位:“我是花聞遠的堂叔,乃一江湖游俠。方才路過,聽見你家下人喊什麽新娘子不見了,便叫了侄兒來問個究竟。”

    程家家主滿頭大汗,本想着在消息走漏前快些找到姑娘,再不濟用其他房的女兒頂了這婚事也能交代,只要花家還沒發現,等人嫁過去生米煮成熟飯花家也不能說什麽。怎麽也沒料到會突然出現個游俠堂叔,這人沒事跑到他們家附近瞎轉悠什麽?

    “他二叔,這都是誤會,”程家家主故作鎮定,“是下人看錯了。”

    “呵,”陸魚冷笑一聲,直接砸了手中杯盞,“實話告訴你,我就是知道你家那女子有了相好的,怕我侄兒稀裏糊塗做了烏龜王八,這才拉了他來讨說法,沒想到正巧碰上你們這一出好戲!”

    程家人齊齊變臉,家主更是呆立當場。

    陸魚尋思不會是宕機了吧,這配角塑造也太薄弱了,抽出背後的黑色七弦琴,随手彈了兩下。

    程家人“活”過來,有下人湊過來在家主耳邊嘀咕兩句,家主臉色煞白,滿臉羞惱:“我等委實不知,竟有如此……如此醜事。”

    一通雞飛狗跳,吵吵鬧鬧,程家家主哭喪着臉主動退親。

    程家本想着以七小姐暴斃為理由,讓花聞遠娶個牌位回去,這樣既全了臉面,也給了花聞遠一個好名聲。

    原著裏也有這麽一出,但花聞遠不同意,他都要造反了,要那勞什子好名聲作甚。本來還要扯皮一陣,被陸魚這麽一鬧就沒得掰扯,直接退親,所有錯處都要程家來擔。

    程家不但退了彩禮,還倒賠了花聞遠一箱原本用來做陪嫁的珠寶。

    花聞遠站在花家的走廊上,看着下人一箱一箱擡回聘禮,擡頭望向天上的滿月:“等天下安定,我也會有真心愛我的妻子的。”

    陸魚笑笑沒說話,對着花聞遠的背影小聲說:“崽,對不起呀,你啥也沒撈着。”

    花聞遠回頭看他:“二叔,你說什麽?”

    陸魚擺手示意沒說啥,叫花聞遠去應付他爹,不用管他倆。花老爺因為程家突然退親正在大發雷霆,為防止這老頭着急之下出昏招,還得花聞遠去看着。

    等花聞遠走遠,陸魚從背後抱住明硯,将下巴擱在人家肩膀上嘆息:“老三好可憐呀,一直很孤獨。後來得了天下也還是孤家寡人,太慘了。”

    說着,把臉埋到明硯的肩膀上使勁蹭蹭,幸好他有老婆。

    明硯翻了個白眼:“是老三可憐,不是你可憐。”

    陸魚癟嘴:“我也很可憐的。”

    月上西樓,花家還燈火通明,花聞遠在通向正院的長廊上緩步而行,逐漸融入嘈雜的夜色。

    至此,前三章結束,第一天的直播告一段落。

    在屏幕黑下去的瞬間,觀衆聽到了陸魚的一聲慘叫:“嗷,你打我,我要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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