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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章 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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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殉國

    主鏡頭是一直跟着主角的, 偶爾有配角劇情才會稍稍轉開。

    陸魚和明硯這一集沒打算出場,也就不會出現在主畫面裏。不過他們設置了一個分屏鏡頭,觀衆可以選擇, 看一眼不在故事線上的他倆在幹啥。

    大部分人着急看劇情沒注意, 但也有人一心兩用開了小屏幕看他倆。

    寒城是道關口, 兩邊都是山。

    陸魚站在落滿雪的山頭上,凍得亂蹦:“啊, 好冷啊,這玩意兒也太真了。”

    明硯攤手,手心出現了一支瑩白如玉的鉛筆, 快速給陸魚畫了條毛披風裹住, 他自己則穿了件舊皮襖。

    陸魚裹着厚厚的大氅, 終于暖和了, 片刻之後發現了不對:“這怎麽跟太監那個是同款?”指了指遠處倒在血泊中的胖太監。

    “這個最暖和,是狐裘。”明硯滿臉無辜。

    “這是重點嗎?我現在變成閹黨狗賊了。”陸魚翻出狐裘內裏,還繡了兩個小字“閹黨”, 這也太細節了!

    明硯耐心解釋:“書中已經存在、做過素材的,我畫出來可以直接用,但要是重新給你設計一款, 你就得打字設定它可以保暖,費時費力。”

    剛才陸魚凍得快抽過去了, 慢慢給他勾描個新衣服根本來不及。

    “哦,”陸魚點頭, “那你怎麽不披這個?”

    明硯穿的那個破皮襖, 看着就不保暖, 這會兒鼻頭都紅了。

    “我不怕冷, ”明硯面無表情地說着, 背轉過身去,肩膀微微顫抖,“我不想做閹黨。”

    這家夥,竟然在偷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陸魚撲過去,張開狐裘把明硯“吞”進去,裹住。

    兩人裹着黑色狐裘蹲在雪地裏,一前一後,露出兩個摞在一起的腦袋,看着特別滑稽,像一只雙頭大黑雕。

    看到小屏的觀衆快笑抽了,瘋狂發彈幕:

    【救命啊,他倆在幹什麽?】

    【哈哈哈哈哈,好破壞氣氛啊,不行我得關了小屏,我剛升起的豪情壯志一下就破功了。】

    陸魚也覺得好笑,把下巴擱到明硯頭頂蹭蹭:“你知道咱倆這叫什麽嗎?”

    “什麽?”明硯把破皮襖畫消失,不然裹兩層太熱。

    陸魚:“座山雕。”

    明硯無語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們這麽明顯,聞遠會不會看見?”

    話剛說完,花聞遠忽然看了過來。

    “我艹!”陸魚吓了一跳,趕緊從狐裘大氅裏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下大喊一聲,“鍵來!”

    流光瞬間化作黑色鍵盤,陸魚雙手圈過明硯,快速在鍵盤上打字:

    【花聞遠看到山頭有一片黑點,判定那是一只偶然停歇的黑色大雕,頗為遺憾自己無法出城,不能把大鳥打回來做菜,随即移開了視線。】

    他以驚人的手速寫下這一行字,敲下回車,果然花聞遠看了兩秒就移開了。

    陸魚呼了口氣,把手縮回大氅中,任由鍵盤消失在空氣中:“忘了這小子有鷹眼了。”

    百步穿楊的花将軍,自然是有一雙視力異于常人的好眼睛。

    花聞遠收回視線,看向主動投降被吊上城樓、五花大綁跪在自己面前的錢将軍:“你既來了,可帶了糧草?”

    錢将軍瑟縮了一下,苦着臉道:“沒有。運送糧草的路根本不通,反賊已經打到了冀州,皇上叫我來,其實是想調北邊的軍隊去馳援京城。”

    花聞遠只覺可笑:“北邊哪裏還有兵?”

    糧草斷絕,大軍早就被耗盡,哪裏還能馳援京城。就算有軍隊,調回去,這寒城關失守,鞑子鐵騎直接就踏平中原了。

    這時候,一人一騎從遠處飛奔而來,直接摔倒在城門樓下,嘶聲大喊:“大将軍,榮城失守了,鞑子屠城,嘔……”

    那人一邊哭一邊吐血。

    城門樓上一片死寂。

    榮城是寒城關與京城之間的關隘,榮城失守,寒城就變成了一座孤城。

    花聞遠極緩慢地吸了口氣,啞聲道:“去把人接上來。”

    所有人都很沉默,但依舊令行禁止。

    花聞遠問副将:“還有多少糧草。”

    副将虎目含淚:“糧草早就吃盡了,城中老弱餓死無數。您下令殺了病弱的戰馬當食物,還是不夠,現在還剩半袋馬豆。”

    花聞遠沉默下來,忽然擡頭,看向遠處黑壓壓的天光,像是有烏雲在天邊醞釀,鳥雀驚起,立時沖城下大喊:“順子,快上來!”

    下面的小兵順子,還在執着地想把那匹死去的戰馬拖上城牆:“大将軍,咱們有肉吃了!”

    “嗖——”三支箭矢穿過了順子的身體,一支射腿,一支射腰,一支射進了脖子。這傻小子着急拿肉,沒戴頭盔。

    喉嚨裏咕嘟咕嘟冒血,他看向高處的花聞遠,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無數羽箭如雨落下,鞑子打過來了。

    “迎敵!”花聞遠擡手,交代副将,“讓女人帶着孩子散到山裏。”

    這時,一名蓬頭垢面的女人提着柴刀跑過來:“大将軍,天寒地凍山裏活不了幾日,鞑子要充實人口不殺孩子,女人也能上戰場。我的父兄、丈夫都戰死了,咱們跟鞑子拼了,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就賺了。”

    這寒城裏的青壯都死盡了,只剩殘兵、婦孺。那羅太監就算接手了兵權,活路也只有跪地向鞑子獻城這一條。

    花聞遠不置可否,只是對副将說:“把太監帶來的食物給大家分一分,吃頓好的,咱們,開城門。”

    “哈哈哈,好!”副将竟然哈哈大笑,從懷裏掏出一只酒囊,“大将軍,我還藏了半壺酒。”

    花聞遠奪過那酒囊,笑罵:“你小子,真能忍啊。”

    拔掉木塞,花聞遠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将酒囊扔回去,拉弓,一箭一人,連射死鞑子十八名弓馬精兵。

    箭筒空了,只剩最後一支紅尾羽箭,花聞遠輕嘆:“可惜了。”

    鞑子主将都怕他,不敢露頭。

    搭弓,一箭穿三人。

    “吱呀——”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鞑子鐵騎驟然停步,不敢上前。

    豔紅鐵甲出現在城門內,前排的鞑子戰馬嘶吼着向後退。

    花聞遠提起長槍,輕夾馬腹,一人一騎,沖出了城門。

    血染征袍,将銀色的鐵甲片也染上了紅色。

    将軍百戰,一代神箭傳奇,于關外風雪中萬箭穿心,殉國而死。

    遠遠看着那一抹豔紅色的身影沖進萬軍之中,陸魚擡手摸摸明硯的臉:“冷不冷?”

    指尖摸到一滴濕滑,陸魚心尖發軟,畫家也是如此多愁善感。他假裝沒發現,湊到明硯耳邊說:“你知道順子為什麽叫順子嗎?”

    “為什麽?”明硯垂眸,不忍多看,随口應了一聲。

    “這沒有臉的小配角取名是有講究的,名字也是對性格的一種暗示。他叫順子,說明他的父母希望他平安順遂,也說明他是個順從安靜的人。現在他為了撈馬肉跑去冒險,是對本身性格桎梏的打破。這樣意外死去,就更感人。”陸魚滔滔不絕地說着他對陸大魚取這個名字深意的猜測。

    明硯點頭,雖然只是微妙的差別,但叫順子,他能想到這小孩從小乖順聽話不争不搶,最後卻冒着危險跳出城牆,死在這平生第一次的倔強裏,令人唏噓。

    “他要是叫虎子,就顯得他活該,”講課上瘾的明太魚老師繼續舉例,“他要是叫二子,這氣氛就搞笑了起來。那花聞遠就得說,二子,你個夯貨,再不上來箭要紮腚了!”

    “……”明硯轉頭瞪他,“這種時候,你可以不用講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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