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面的声音恢复宁静时,流云乱舞走了进来、
“你究竟是谁?为何这些官兵非要将你赶尽杀绝不可?”
雾婴见流云乱舞为了他竟不惜和青离军打了起来,自己也不能欺骗他。
“我是离炎军的主帅雾婴。”
流云乱舞愣了一下:“离炎军?那是什么?”
“说来话长,总之是我与轩辕氏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和青离军打了几仗,互有输赢,这次就是落入他们的埋伏才沦落至此……”
“轩辕雄图治国无方,早晚会惹出乱子来……”
“啊,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轩辕雄图已经过世,他的儿子继位……”
“我在山中隐居多年,想不到轩辕雄图都死了……继位的是轩辕热火?”
“不是,轩辕热火对王位没有兴趣,继位的是轩辕雄图的次子轩辕穹庐。”提起轩辕穹庐时,雾婴心中的仇恨又随之升起。
说话之际,银月首领在昏睡中露出痛苦的表情,却并没有醒来。
“她……怎么……”
流云乱舞用手在银月首领额头一碰:“她发了烧,不过现在开始退烧了,退烧时会有点难受,只要烧退了,她就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雾婴又紧张起来。
“只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不宜颠簸,这倒有些为难。”
“什么颠簸?”雾婴不解。
“你以为那些人因为我的名字就此退走,再也不来了么?哼,他们只是来得人少了,怕不是我的对手。这次回去向上禀报,肯定会派更多的人,甚至是更多的好手前来,咱们要做好准备。”
雾婴愤然道:“这帮贼人,我去跟他们拼了!”
“你也受着伤……更何况你跟他们拼了又有什么意义?你不想这姑娘好好地活下去么?”
“是我太冲动了,流云大侠,我……我该怎么办?”
“只要她能撑过七八里地,就没问题了。”流云乱舞道。
“七八里地?”
流云乱舞收拾着屋内的血迹,用抹布抹干净,然后将抹布投入炉子里烧成了灰。
“从这往西北方向,沿着山脊走上约么七八里地,能够看到一个山谷,那个山谷里有一片瀑布,瀑布后面有一个山洞。在到达瀑布以前,你可以踩着溪水前行,这样不会留下足迹,青离军用来追踪人的狼狗便用不上了。”
说着,他详细跟雾婴画了张去瀑布的地图,显然他自己是不打算跟着去了。
“流云大侠,那你呢?还有静儿阿姨,你们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走呢?青离军再次前来,肯定就有对付你们的实力了,留在这里也会非常危险。”
“一者,他们在这里找不到你,拿什么来定我的罪呢?再者,我若是跟着一起走了,他们肯定会想到我是畏罪潜逃,而你也肯定在我这里待过,他们就会立刻封山,将这周围搜个仔细,你们也不好逃脱。我留下来,便不存在这个问题,同时也能为你们的离去争取时间,你放心吧,我流云乱舞认得不少王族的人,他们不敢动我的。”
雾婴点了点头,用被子将银月首领裹好,然后横着抱起她,双手将她平平托住,银月首领的伤口刚被缝合不久,他不能背她,更不能利用工具拖她行走,否则会将她身上的伤口崩开。
临出门时,流云乱舞又给他身上挂了个包裹,里面放满了熟肉,作为他和银月首领在瀑布后的山洞里养伤时的饮食。
雾婴心中感动,想说什么,却被流云乱舞打断:“废话就不用多说了,赶紧去吧!”
“静儿阿姨,我……我去了。”
“小心山脊陡坡。”
雾婴点了点头,出了院子,才发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他双手平平地托着银月首领,一头扎进了夜色下的琥珀山中。
月光因为天上的游云,而变得若隐若现。
走了五六里山路,来到一座山头,雾婴回头望去,只见一条火把组成的光圈,已经将流云乱舞的主宅团团围住。
看来流云乱舞推断的没错,青离军果然是回去搬救兵去了。他只能在心中为流云乱舞暗暗祈祷。
他不敢耽搁,翻过山头后,听到一阵好像雷声的隆隆声,眼前一道匹练似的瀑布,在月光下反射处一道银光。
雾婴踏着溪水前行,走了这么远的路,他肩上的伤口早已崩开,血水流入溪水中,转瞬间就被溪水冲得无影无踪。
对于流云乱舞如此细心的安排,雾婴又是感激又是佩服。
越靠近瀑布,瀑布倾泻而下的隆隆声越是震耳欲聋。
就在如此巨响下,一阵风从身后吹来,风中似乎带来追兵追来的声音,足见追兵已经距离他们不远了。
雾婴双臂已近麻木,他勉力支撑,来到瀑布下,小心翼翼地护好银月首领的周全,然后弓着身子,一头扎进瀑布里。
进入瀑布的一刹那,看似温柔的水流仿佛一记闷棍敲在雾婴脑袋上,他用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将银月首领护住,一个跨步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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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小心,两人还是被水淋个湿透。
瀑布后果然有一个宽阔的山洞,整个山洞都隐藏在瀑布下。
进入山洞后,瀑布的声音小了许多,雾婴寻找一处平坦的石头,将银月首领慢慢放下。
他这才有喘息的机会,双臂也因为抱着银月首领太久而几乎失去知觉,他身子歪倒,斜靠在石头上,透过瀑布,外面影影绰绰的火把不断经过。
看来青离军来捉拿他的人可不少啊。
这么多人……雾婴对流云乱舞和他夫人静儿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多想无益,还是且顾眼下。
他将身上的包裹取下,还好,里面的熟肉食物只湿了一点,晾干就没问题了。
值得庆幸的是银月首领呼吸平稳,没什么大碍,烧也退了,小命总算保住。
雾婴心中一款,肩上的剧痛也变得越来越轻,身上的疲软再也抵受不住,明知此时外面还有敌人,千万不能大意,可他累极疲惫极,神情陷入恍惚迷离,外面的事渐渐变得离他越来越远……
眼前忽然一黑,雾婴陷入深深的睡眠中……
醒来时,雾婴感到全身发冷,冷到骨头里,瀑布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身子发酸发软。
银月首领已经醒了,见他醒来,忍不住问道:“咱们这是在哪里?你没事了!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你伤口处可还疼么?”雾婴关心地问,不过他这一开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嘶哑,喉咙处也是非常燥热,声音又小,被瀑布声遮盖,银月首领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银月见他嘴唇动了动,知道他在说话,把耳朵凑到他嘴前,这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你怎么样?咱们是在哪里?”
雾婴在她耳边跟他说了,他虽然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可是因为全身湿透,此刻发起了烧。
银月首领见他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雾婴清醒时告诉了她外面有追兵,不要出去,两人可以在此养伤,他身后的包袱里有流云轻舞给他们的熟肉,可以用来充饥。
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雾婴才感到好了些,他强迫自己吃了点肉,又喝了不少瀑布的水.
饱食之后,精神略振,雾婴盘腿做好,开始运行血脉,用血脉运行时的热力来驱寒,还有些潮湿的衣服也渐渐干了。
他不敢点燃紫炎,隔着一道瀑布的水墙,他要是发出紫炎,青离军不发现他们,来个瓮中捉鳖才怪。
虽然心中非常担心望月城中离炎军此刻的命运,但两人都知道,就算此刻两人强行出来,也不过是多了一对青离军的刀下亡魂而已。
既然无奈,只能定下心来养伤。
洞中虽无日月时辰,但是通过瀑布透过来的光,让两人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外面不时传来青离军追兵的声音,似乎敌人对他俩的去向依然不肯死心,还在拼命追踪他们。
雾婴在第三天退了烧,他开始用元气收敛伤口,想尽办法将伤口处断了的血脉重新连接起来。
银月首领也跟着好好养伤,闲来无事之时,雾婴便教她如何用元气助于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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