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泛舟此时心中也没什么主见,他和轩辕影月颇有些交情,听闻他被雾婴斩杀的消息,比之其他人更为震惊和难过。
“大王,为臣推断,雾婴不等明天开春,就会蠢蠢欲动,搞出些动静来。”
“此话怎讲?”
“以雾婴这几年打仗的战法来看,他打仗没有成法,在别人认为他不可能出现的时候,他偏偏就来了,所以,臣以为大家都认为冬季不利于行军攻城,我却认为他偏偏会反其道而行。大王不可大意,一定要有防备之心。”
轩辕穹庐仰头不语,过了一会,他才叹了口气。
“自从和赤炎国开战以来,咱们四大军,包括新军在内,死的死,亡的亡,轩辕龙战将军,轩辕影月将军相继战死沙场,唯有沧之江畔驻守的轩辕虎贲将军实力尚存,成了帮我们守住了赤炎国的中路,现在是到了该让嬴无虑回来的时候了。”
谢行之说道:“大王说得不错,我听说嬴无虑将军在冰雪城每日刻苦练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一雪被雾婴两次击溃的耻辱。”
“我召他回来,倒不是为了派他去对付雾婴,他还没有这个能耐。让来回来,只让他去望月城驻守,就是为了防止雾婴还会有什么异动。有他驻扎在附近,相信在这个冬季,我们能够平安的度过。然后利用这个冬季,从容募集新兵。”
“大王英明!”夜泛舟跪倒高呼。
“大王英明!”
一众臣子也同时高呼。
众人嘴上喊着英明,心中却充满担忧:以轩辕影月这种大将都闹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就算嬴无虑只负责防守,能否抵挡住雾婴的出击,实在是难说的很。
看着踌躇满志的大王,这种话谁又能说得出口?
“就这么办,让兵司去安排征兵事宜。诸位爱臣也不必太过忧心,我有把握今年冬天他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诸臣心里又跟嘀咕,不知这年轻的大王何来的信心,能有此把握?
轩辕穹庐自然有把握,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这些年的国运,他对星象信之不疑。
上次就清楚地预测了赤炎国在霜降时与青离国开战一事。
而偈言的第二句,正是——
“各司为其主,其岁在寒冬。更弦换代后,大地复安宁。”
过了今年,距离上次偈言的实现就整整过去了十年,也是他成为大王的第二年,正是改弦换了代,大地恢复安宁之际——
他实是不必过于担心,倘若他非要强动刀兵于雾婴的话,那才是逆天行事了。
且这种虚无缥缈的偈言,也不必跟臣子们分享,否则若让他们知晓自己的信心来源于此,将国运赌在一句偈言上,只怕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严,就要荡然无存了。
望月城,城主府。
相里原向雾婴汇报了对于新兵训练的事情,说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但他神色间还是颇有忧色。
自从上次歼灭青龙军后,雾婴的离炎军接纳下青龙军的降兵,这批士兵的素质非常不错,雾婴对他们进行了整编,又进行了一些训练。
很容易就将他们吸纳为离炎军,新的训练也比对那些流民要顺利的多。
青龙军本来就是一支强兵,在轩辕影月的领导下,他们本应有更多立功的机会,只可惜他们碰到的是雾婴。
“相里将军为何愁眉苦脸的呢?咱们的兵力已经达到六万多人,自从雾婴带兵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强盛的兵力,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相里原苦笑道:“我就愁兵力太多了,城中粮食有限,眼下又快过冬了,我们的士兵增加后,粮食消耗加剧,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坐吃山空,我估算了一下,粮食只够维持半年左右的,这还不算再接纳新的流民的。”
雾婴失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这人,穷了想要钱多,钱多了又嫌坠口袋,依我看,你这是犯了一个顽固不化的错误,咱们需要在这座城中待上这么久吗?只要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个冬天,明年春天,咱们再下一城,这城中的人不久分得薄了吗?你尽管练兵,粮草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是。只是天气转冷,我们如果要去攻打别的城,必须要准备好防寒的衣物帐篷。”相里原一向考虑的十分周全。
“谁说冬天要出来打仗呢?我是说,到明年春天再动手吧!天这么冷,倒让我想起了在寒冰城的时节。不过,咱们虽然不准备打仗,也要做好守城的准备。这大雪天,既然不利于咱们攻城,也不会利于青离军攻城。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相里原想想也是,便放下了心,每日只管城防和练兵。
很快冬风吹过,天上扬扬洒洒地下起了雪,练兵一事也不那么着紧,只是城防则更严密了。
这一天的雪最大,雾婴和银月首领以及相里原等坐在西城门的城门楼上赏雪,城门楼里放了一个红泥的小火炉,上面煨着酒,几人一边就着蚕豆花生喝着热酒,一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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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望月城偏南,冬天少有这么大的雪,瑞雪兆丰年,明年的麦子肯定长得很好。”相里原道。
雾婴记起相里原本来是出生于望月城,遂问道:“你出生在望月城,倘若要加入青离军的话,到轩辕轻尘麾下做个守城军的将领也不错,为何会加入北斗新军?以至于跑这么远,去攻打江流城?”
“凡守城军,能成为将领的,无不是有着相应的关系,或者是足够的钱财,我家境并不宽敞,和轩辕氏又没有多少门路关系,加入守城军虽然离家近了,可是却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而当时的北斗军却又不同,他们虽然是新招募的兵员,可是对于人才很是看重,那是我已经习武多年,好想到战场上一展威风,哪知却被赤炎国的疾风军打得这么惨。”相里原感慨道。
雾婴:“后来不还是报了仇吗?对了,你对于从青离军,变成我离炎军,没有什么不满之处吧。”
“没有,主帅别耍我了,我这一生中,只有跟着主帅的日子过得最开心,不用整日去拍上级的马屁,也不用去跟同僚勾心斗角。而且,打仗只打胜仗,每次冲锋陷阵,主帅都亲自领头冲杀……”
说着和雾婴眼神对视了一下,雾婴见他眼睛里透露出真诚的神色,不禁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令尊令堂呢?可还在城中?”
相里原说道:“母亲几年前得病去世,父亲是去年去世的,那时我还在北斗军中,消息是相邻给我送来的,战情紧急,我竟无法赶回,错过了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如今我跟主帅一样,也成了孤家寡人了。”
说到这里,相里原的眼睛有些红了,雾婴心有所感,也跟着难过了一会。
银月首领埋怨道:“好好的赏雪,谈什么不好,非要谈伤心的事?”
相里原抹了抹眼泪道:“是,咱们该谈些开心的事。”
他喝了杯热酒,站起身来。
忽然,他指着城外不远处的黑点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点怕不有数千个,雾婴心想,难道是青离军要冒雪攻城吗?也不应该选择今日啊,这几日的雪,尤以今日最大,雪天路滑,城墙也滑,绝非攻城的好时机。
难道青离军非要来个反其道而行之,非要趁着大雪天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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